年底商会？这个雅歌还真的不知道。道:“这里面有什么说道？”
小石头道:“你不知道也是应当的，这老是守着铺子。还是今年春天才来的天阳城，自然是不知道的。这年底商会啊。就是每年的年底，天阳城的商人们都是要聚在一起，主要还是为了看看什么生意，大家能不能一起做，一起挣钱。这个都是天阳城中有头有脸的掌柜的才去的，因为啊，这天阳城的府尹，就是那个王二公子的爹，王大人也是要参加的。说什么，年底了要看看这天阳城繁华的怎么样。到时候，那两天可热闹了。大家都会出来玩，就是那下面村镇上的百姓都会来玩的。你可以乘机多挣点银钱啊。”
这话说的是很明显了，就是说那两天天阳城会很热闹，人很多，雅歌到时候要多备点果蔬，到时候来吃饭的人也会很多。
雅歌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上面，而且道:“这商会可是只要是这天阳城的掌柜的，都可以参加？”
小石头没有想到雅歌会这样问。道:“是不是人人可参加，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往年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掌柜，像是流云阁下面的那个当铺，安阳当铺的大掌柜，或者是牙行的大掌柜。要不就是这天阳城中最大的米行，孙记米行的孙掌柜。”
看来自己能不能去，这小石头还不知道，可是小石头也没说自己不能去啊。
小石头却道:“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雅歌道:“没什么，我这不是不知道吗，问问，长长见识。”
小石头也没说什么，道了声有事，就走了。留下了雅歌一个人，对着账本。那这是不是就代表着，自己也能去呢？周瑞是这天阳城的百事通，周瑞肯定是知道的。雅歌对着还没有走远的小石头道:“周瑞在哪里？”
小石头听了这话，只好又折返回来，道:“我刚刚看到在前面的大街上呢。怎么，你有事找我们老大。”
雅歌点头，道:“我有事，等会我去找他吧。”
正说完，便听到了一个声音传来，道:“你有事找我？这倒是罕见。”
这人正是周瑞，一身精炼的灰色短打。倒是整的整个人精神极了。
雅歌点头，道:“我有事找你。”
小石头见周瑞来了，便去忙自己的了。
周瑞捡了个地方坐了。
雅歌道:“刚刚我听小石头说，这天阳城年底会有商会，我想知道，这商会，我能参加吗？”
周瑞一听这话，却是突然的变了脸色，道:“你干什么？有些事情，尽力而为便好，不用再费心了。”
雅歌笑道:“我不过是好奇。你就说我都不能去吧！”
“你真的是好奇？雅歌，我们是朋友，我劝你一句，还是算了吧。”
雅歌脸色却暗淡了下来，道:“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这事我要是再一味的参和下去，很有可能，我在这天阳城中都干不下去。可是，你真的忍心吗？看着黄家百年的铺子，就这样，说没就没了。我可是听说，百年前，这皇家都豆腐铺子，可是在百年前，天阳城建立之初便有了的。好，我们先不说这铺子，那凝香姐呢？看着自己的爹娘，为了自己，不要了这百年的基业，远走他乡，永生都是异乡飘零之人。就是凝香姐同意嫁了，那你就忍心？凝香姐应该在这天阳城中找个好人家嫁了，安稳的做夫人正妻，而不是去做那看人脸色的小妾。”
这话是雅歌憋了好久的，她不愿意看着凝香姐做这种两难的选择，就好像，自己将来是不是也会走这一步？女儿家更懂女儿家。
周瑞一直都知道，纪雅歌别看着整天不怎么说话，可是，这人却是心里什么都有。就是不爱说。这话，说的周瑞也是哑口无言。半晌，才抬起头来看着雅歌道:“既然你想试一试，那我们便试一试。不知道是输还是赢，那就要赌一把。说吧，你是怎么想的。”雅歌刚刚说的那些话，自己也是伤感的，凝香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黄掌柜和黄夫人都是好人。
雅歌看着周瑞，说出这番话来，却是突然笑了，从今年春天，自己认识的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到现在这个，微微的红着眼眶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时光总是温暖着人心。
雅歌道:“王家那边说，要等来年开了春，才会将凝香姐抬进王家吗，那我们就还有时间，我想等年底的时候，去参加那个商会。”
周瑞倒是不大明白，凝香姐的婚事，和年底的商会有什么关系？道:“为什么要去参加？”
雅歌道:“我们商人重利，但是那些朝廷命官却是重名的。所以，你觉得我要是将这事，在商会上，在那些天阳城有头有脸的掌柜面前，将这事抖了出来，你觉得会怎么样？”
周瑞看着雅歌，道:“这确实是有一定的震慑，但是，你这铺子，估计也看不到明年的春季了。”这不是自己吓唬雅歌，虽说自己没有见过那个天阳城的府尹王大人，但是周瑞觉得，能培养出这样的“好儿子”的爹，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雅歌没有想到，周瑞会有这样的回答，想了一会道:“要是实在不行，那我就不干了。不在这天阳城待着了，我本来也不是这天阳城的人，不过是偶然间来了这里，开了铺子罢了。大不了我再寻地方便是，这大周超这么大，府州城池也多，我就不信了，他王家业只是府尹，又不是天子皇帝老儿，这大周终归是有我容身之处吧。”
周瑞没有想到，雅歌竟然是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他不过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三岁的孩子，都能有这份决心，自己却是这般的瞻前顾后的，和纪雅歌比起来，自己不算这大周的好男儿。身为一个男子汉，走到哪里都能生活的很好，哪里能有这诸多的顾虑。
周瑞道:“这个办法也许可行，但是，我们不知道这个王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要是和他儿子一样，也是个无恶不作的，那就不好办了。”
雅歌道:“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我们要知道，这个王大人，是刚正不阿，还是无恶不作之人。”
周瑞知道，这事还是要交给自己比较靠谱，道:“这天阳城的府尹，据说看着是个很正派的人，不过私底下，这个就不好说了。我这两天去查访一下。看看这府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雅歌点头，周瑞在天阳城中人脉极其广，这事交给他去办，再合适不过了。便点了点头，道:“这事便交给你了。”
周瑞又道:“至于，这商会，你能不能参加，我要去打听打听，因为往年都没有看到有什么小铺子的东家参加。”
雅歌道:“要是能参加，我便光明正大的去，要是不能，那我便偷偷的进去。”
周瑞道:“好，到时候，既然想去，那我们便去。”说完，要去打听这府尹去，才离开。
等到周瑞离开，雅歌便去各方的找人打听，原来，这年底的商会，说的是这天阳城的商户都能参加，但是，这府尹会提前发一个笔帖，只有这笔帖的才能进去那最后的议会大堂。
这条不成文的规定，倒是还真的难住了雅歌。这王府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现在又有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等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周瑞又过来了，脸色很是严肃。雅歌看着这脸色，道:“怎么了？”难道又不妙？这两天就没有什么好消息。
周瑞道:“我找了在王府尹家中做工的人，细细的打听了一下，这王府尹，表面上看着正派，但是，私底下却是个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这样的人可能会更注重自己的名声，但是，维护自己儿子的事，不会做不出的。”
这事雅歌并不感觉意外，毕竟能教出王二这样的儿子。这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能注重名声，也行啊。至少，这事放在了明面上，就看看，这王家注不注重自己那贪婪的吃相了。不过，这也难办。
周瑞问道:“你的计划，还进行吗？”
雅歌道:“我想想，让我想想。”
从孟家村，到李勇家，再到这个天阳城，开了铺子，从没有遇到过这样让雅歌感觉到两难的事情。这事是做还是不做，这倒是让自己为难。
周瑞道:“这天色晚了，我先回了。不过，纪雅歌，你想怎么做，我都陪你。”朋友，就应该有事一起担着。
雅歌点头，道:“多谢。”
到了晚间，没了客人，雅歌便将门关了，和娘吃了晚饭。便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开始发呆。纪母知道，这几天。雅歌一直在想些黄家的事情，所以也不管她，任由她去吧。不过，这天色也晚了，也该歇着了，纪母道:“雅歌，该睡了。”
这事纠结的雅歌不行，道:“娘，你先睡，我等会就睡。”
纪母摇了摇头，这难道还走火入魔了？只好自己先去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