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脉象很是平稳,想来这几日既没有大动肝火,也有按时服药吧!”梅景道。
雅歌点了点头,心道,你是不知道,这蜜饯都让自己吃了一小罐子了,这么甜的东西都没有压住你那药的苦,这说明自己是真的有认真在喝。
梅景也在心中道,自己开的这药方可以说是十分苦了,这一个瘦瘦小小的丫头也没有抱怨,看来还挺厉害的。可是又反过来说,没有点厉害,又怎么能在皇帝面前大胆进言说城外有流民的事情呢。
梅景从自己药箱中拿出了一个瓷瓶,又从中倒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药丸。道:“这便是让夫人望穿秋水的解药,用温水冲服即可。”
一旁的雪儿忙接了过去,去倒了一碗温水,服侍雅歌服下。
雅歌倒是觉得在腹腔中升起了一股子的温热,让整个身体都暖烘烘的,这感觉就像是喝了几杯温热的小酒一般,觉得还挺舒服的。
梅景在一旁道:“你觉得怎么样?这药也是我第一次研制,不知道管不管用。”
这话说的便有些过分了吧,什么叫第一次研制不知道管不管用?雅歌心道,难道是你这把我自己当药人了?
顿时是黑了脸。
在不远处站着的吴煊也是觉得,这个梅大夫竟然是这样说,那这解药管不管用啊?
“不过这解药我看了以往的医学典籍,就是这样解的,你要是觉得腹腔之中有温热之感,那便是对了。”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想谦虚一下的,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变脸倒是很快。这让梅景倒是觉得有几分有趣了。
雅歌道:“确实是有温热之感!”这个什么神医,看来也是有真本事的。
吴煊听雅歌这样说,脸色才算是好一点,刚刚梅大夫说的,自己以为是这解药不管用呢。还真的是吓了自己一跳。
梅景道:“夫人再伸手,让我把下脉吧!”
雅歌将手给伸了出去,过了一会,梅景便道:“这解药是对的,不过夫人还是会难受这几日,这浑身上下的酸痛感是会慢慢消失的。之前的那药给停了,从新换一种养身体的药,慢慢调理,就好了。”
听到梅大夫这样说,不光是雅歌,就是吴煊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吴煊问道:“那这毒以后对于身子不知道有没有影响?”这万一再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可就麻烦了。
梅景起身,到了吴煊那书房的案几上,开始写药方,道:“这毒既然已经解了,那便没事了,以后也不会对身子有什么伤害的。”这吴煊倒是和疼媳妇的,还不忘问问,怕以后也有什么妨碍。
写完了药方,道:“这药还是先一天两副的来,等到夫人能下床走动了,在改成一天一副,等到身上没有酸疼之感了。再服用两天就没事了。”
雪儿恭敬的接过了药方。
雅歌在床上道:“还是要多谢梅大夫。”这梅大夫别看年纪是大了些,但是面相上可不显,而且长得也好看。主要是心地还好,听吴煊说这梅大夫出现在帝都完全就是为了城外的那些流民的。
梅景道:“夫人客气了,这医者父母心。都是应该的。”又对吴煊道:“既然这解药也给了,梅某便不多逗留了,就先告辞了。”
吴煊道:“我送梅大夫。”说着跟着梅景出了门。到了二门处,吴煊突然道:“梅大夫请留步!”
梅景心道,我这毒都给你解了,你怎么还让我留,还有什么事情不成。道:“不知道吴将军可是有有什么事情?”
吴煊还没说话,一旁的卫林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这两个小厮都各自捧着一个匣子。
吴煊道:“这是一千两银子,和一些较为珍贵的药材。都是诊费,希望梅大夫笑纳。”
梅景微微的摇了摇头,将那两个匣子都打开了,其中一个是满目的黄金,这不用看也知道就是金条。这些应该不止一千两。再看另外一个,也确实是一些名贵的药材,都是比较难找的,可以说是有价无市的了。
看过之后,梅景又将这两个匣子给关上了,一言不发。这倒是弄得吴煊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意思了。
“这药材我留下了,至于这银子。我不收。”梅景道。
不收?吴煊道:“这世人看病哪里有不收银子的道理。”
“你若是真的想给,也不用给我,用这银子在城外施上几天的粥去吧。这外面的人可是连个吃喝都没有。或者是换成一般的药材,往城外那些义诊的大夫手中送也是可以的。”
这就是明摆着不会要了,吴煊道:“梅大夫说的是,我这就去照办。”吴煊道。
梅景没说什么,带着那个手捧着药材匣子的小厮,上了马车走了。
吴煊见人走了,对卫林道:“你再去账上支一千两的银子去,一千两买成药材,剩下的一千两买成粮食,明天都分给城外的那些人去。”
卫林称了是,便下去了。
雅歌在床上躺着,不过是在梅景走了又一会的功夫便已经觉得浑身上下的酸疼没有这么厉害了。这解药果然是厉害的很的。
雪儿看着雅歌,却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偏偏的又觉得说不出口的,雅歌虽说是在床上躺着,可是也是注意了好久的,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给我说?那就说吧!何必在这里扭扭捏捏的。”
雪儿道:“那既然主母问,我可就说了啊!”
这话说的,自己憋不住了,还在这里这样说,雅歌道:“是,是我想听,你说吧!”
“不知道主母想怎么处置那内侍?这整个安国公府邸可都是给传遍了的。风言风语的。”
雅歌道:“你们煊爷没有处置?”雅歌还以为从出事之后,吴煊就已经给处置了呢。毕竟这可不算是小事。
雪儿摇了摇头,道:“在主母昏过去的当天晚上,梅大夫看出来是那点心和香囊有毒之后,老夫人便将两个人给关到了柴房之中。后来,第二天煊爷是去过那里一趟,但是又正好赶上主母您醒了过来。煊爷好像是只问了话,但是也没处置,一直到现在了,也没有再去过。”
雅歌听雪儿讲的是再也没有去过,这就说明。吴煊是另有打算了,道:雪儿你给下面的人说一下,这乱嚼舌根子可不是应该的,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活清闲了?若是都乱说,那我们淬玉院也用不起这样的人,直接打发了吧!”
这吴煊不怎么来后院,所以想来也不知道那些下人在胡乱的说些什么,但是这种的内侍毒害主母的事情,说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哪怕是为了吴家的颜面,雅歌也是要管住他们下人的嘴的。
雪儿其实刚刚直言的给雅歌说,也是觉得这淬玉院中的人,尤其是那些粗使的婆子,在做完事情之后,就几个人聚在一起的大肆谈论这事,说的可是什么都有,就是雪儿都听不下去的。
道:“奴婢这就告诉他们去!”
果然这雅歌的话一出,顿时的整个淬玉院清净了很多。
到了晚上,吴煊从外面回了淬玉院,雅歌这会子已经不用完全的平躺在床上了,而是可是倚靠在软枕上看那些雅歌爱看的话本子了。吴煊见雅歌这好的还挺快,道:“这梅大夫的解药果然是管用的,不过是半日的功夫,你这已经可以坐起来了。”
说着自己倒了一杯茶,现在这天是越来越热了,这会子天还没黑,可是都已经到了用晚饭的点了。
雅歌放下了手中的话本子,对吴煊道:“吴大哥,我听闻你还没有处置那两个内侍?”
吴煊拿着茶杯的手一愣,继续说道:“确是是还没有。”
“为何?”这夜长梦多的,再说了吴煊这会也只是被夺去了兵权,闲散在家,又不是没有时间。
吴煊其实这事是觉得愧对雅歌的,道:“她们两个虽说是我的内侍,但是伤的可是你的性命,所以我想将这两个人交给你来处置。”到时候就算是雅歌生气,将两个人给杀了,自己也不会多说什么的。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也是觉得夜长梦多的,但是后又一想,自己处置了,要是雅歌心里不痛快怎么办,便没有动这两个人,而是只关起来,每天送点吃食罢了。
雅歌是不知道吴煊存了这心思的,吴煊这样说,自己自然是心中感激的,可是这不处置外面的人都看着呢。道:“煊爷还是赶紧的处置了吧。今天雪儿给我说,这淬玉院中的人都看着呢,你是不知道都传出了什么话。”
雅歌是女子,又是开了这么久的铺子,在这市井之中和南来北往的商客中待了这么久,自然是知道那些碎嘴子人的厉害的,所以即使雪儿不说,雅歌也大概能知道这院中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可是这吴煊并不这样啊!从小是林氏看着长大的。林氏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自然不会在背后说别人什么。后来林氏去了之后,也只在老夫人膝下待了两年,便跑到了军中。这军中是什么地方,都是些大老爷们,平时不打仗的时候,就是一起喝酒吃肉,顶多是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话。所以吴煊并没有发觉这淬玉院中风言风语的厉害。道:“这两个内侍,都是女子,要我说,该伤主母,直接一人一剑就完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你的想法,所以等你身子好了,你去审问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