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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城外有流民

雅歌也能感觉的到是玉锦将自己给绊倒的,但是这都穿着长裙,谁都看不到,自己这会子就是闹起来又怎么样呢?看德清郡主这连忙扶自己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不会承认的。所以自己就是闹起来也没有结果的。

只是这散落了一地的金钗步摇,雅歌只能是将其一个一个的捡起来,不捡起来难道是要留在这地上吗?

皇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玉锦做的有些过了的。让吴夫人在皇帝面前失仪,弄成这坡头散发的样子,真的是太过了。

雅歌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首饰都给拾了起来,这时不用吧其他人说,雅歌也知道,自己的头发已经散下来了,这会的发髻应该是散了一半,像是没有出阁的姑娘的发饰。雅歌心道,那就这样吧!难道还要让自己在皇帝面前梳头不成?她也不会啊!

只是雅歌没有想到这雪儿今天给自己弄的头发太过于松散了,只是跌了一跤就都散了。将那些首饰雅歌给放了起来,笑着对郡主道:“多谢郡主关心,臣妾无碍。”

玉锦道:“无碍便好。”又道:“许是吴夫人今天的这头发梳的送了些,之前吴夫人说过,家中有两位仆人的,那这两位仆人的手艺可都不怎么好啊!”

这说着说着怎么又扯到了韩雷和胡微雨那里去了。雅歌这会子不知道为什么火气突然就上来了,大声道:“可能郡主之前没有听我说明白,我家中没有仆人,那只是和我家一起经营铺子的。”

玉锦没有想到雅歌这会的反应这样的激烈,但是还是笑着道:“那就是说,吴夫人家中没有仆人了!”

雅歌这会也不管什么了,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道:“没有,那两个人也不是奴籍,只是普通的白丁。不,应该说都是受苦受难的人!胡微雨的父亲和爷爷都被北蛮人给杀了,并且她爷爷还是当着她的面被杀的。另一个韩雷,老家的村子也是都北蛮人都强掠了,自己无家可归,从幼年时期便开始流浪的。郡主你是出身高贵,从一开始便享受了荣华富贵,不缺吃穿。可是你又何尝想过,有的人从一出生就没有父母的庇护,就是别人随意丢弃的一个馒头,一块地瓜,都是能让自己今天活下去的吃食!但是他们都活下来了,而且还都活着好好的。郡主只是出身好,但是那也是您祖辈挣下来的家业。这些郡主没有经历过,又一口一个下人这样叫着。我只问一句,郡主您配吗?”

这些话,堵的玉锦是哑口无言。

雅歌说完之后,直接走到了皇帝的面前,直直的跪下,道:“陛下,刚刚我纪雅歌说的话,不带表吴家,只代表我纪雅歌。我还想说一句!陛下,开了这帝都的城门看看吧!城郭外面有多少饿殍,您知道吗?他们为了一个馒头,能做出不顾性命的事情来。这些您都知道吗?”这会雅歌也不想自称臣妾了。想到自己带着老娘,韩雷,胡微雨,赶着小毛驴一路从天阳城走过来,遇到了多少事情,现在想想还颇有些心酸的。

吴煊见雅歌说出这番话,直接也赶紧上前,道:“陛下,内子年幼无知,都是戏言!”

皇帝却是第一次听说这城门外有大量饿殍的事情,才不管这吴煊说了什么。而是道:“你是怎么知道这城外有饿殍的?那些言官可没有一个人给自己说了的。”

吴煊之前的时候就听雅歌说过,他们从天阳城出来,走了不久之后就大街上满是饿殍了。毕竟天阳城被困了这么久,大家都没吃的。仅有的一点钱财都在天阳城中被粮行的人给赚了,所以也只好一路乞讨,但是今年也不是个丰收年,沿途的村庄也没有多少粮食。是越靠近帝都,饿死的人越多,偏偏这帝都还不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雅歌道:“我之前就是天阳城的人,经历了天阳城的被围,还有在城破之后,从天阳城一路逃难来的帝都,完全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些北蛮人举起大刀的样子,还有那些大周百姓好几天没吃饭,看着你手中的馒头的样子,我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吴煊见雅歌将所有的都说出来了,还想着阻止一下,道:“陛下!”刚说了一句陛下,就别皇帝给呵斥住了。道:“吴煊,你也只说了这天阳城破,为何没给我说这一路上全是饿殍?”

吴煊心道,这种谏言的事情,本来就是言官该做的,但是这都怎么久了,您都没看到呈上的折子,这不是很说明问题了吗!这会还来问我?再说了,我也只是将军,上战场杀敌的是我,难道这文官的事情也归我管不成?

皇后在一旁忙道:“陛下,臣妾想起来,未央宫中还有些许事情没做,就先回去了。”这后宫不得干政,原本的时候只是吴夫人的受封仪式,这会都讨论到了城外的饿殍和天阳城了,自己还是越少知道的越好。说完还扯了扯玉锦的衣服,暗示她,这种时候,皇帝都生气了,还是赶紧走的好。

皇帝原本也不想让皇后知道这些,但是还是道:“皇后也不用走,家国家国,家中有国,国中有家。皇后也留下来听听吧!”皇帝知道,皇后有时候也会有独到的见解,所以自己有时候也会听取一些皇后的意见。

皇后只好不走了,只是这德清郡主也没了要走的意思。

吴煊道:“臣之前是一直在昏迷,后来听内子说过一些城外的情况,但是还没来得及去看。没有眼见为实,不敢禀告陛下。”吴煊只能是找个这样的理由来搪塞皇帝了。但是皇帝信不信就看他的了。

这皇帝想着,之前吴煊也是给自己做过伴读的交情,应该不会这样的糊弄自己,再说了,这事也是应该言官该管的事情。想到这里,气火也就没有这么大了。道:“既然吴夫人都说了,那朕便是要好好的听听看,这城外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

说着便转身进了内殿,不在这外面走廊上吹风了。

雅歌这会还真的是不大想去,毕竟雅歌是属于那种做事一头热血的人,在皇帝面前突然的将能说的不能说的,跟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全给说了。把皇帝给气的不轻,这会看着皇帝是没有这么生气了,但是这人人都说什么伴君如伴虎,万一这皇帝又哪个时候心情不好了,想起了自己在他面前乱说一通,就是这样稍微的给自己治个罪,那自己都受不了。

吴煊已经起身了,看雅歌不动,给雅歌使了个眼色。意思道,你这既然是敢说,那也要上赶着承担才是啊!

雅歌只好不情不愿的起来,跟着皇帝进了内殿。

这太极殿的后殿,是皇帝日常办公之处,一进去倒是个檀香木做的十尺有余的书案,上面雕龙画凤的很是漂亮。

皇帝进去之后,在书案后边坐了,道:“吴煊这一路是昏迷着过来的,所以对于这一路上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是吴夫人却是这一路走来,全都给经实过的了。所以请吴夫人说一说。”

这皇帝都这样说了,雅歌只好跪下,道:“臣妾领旨。”说完想了一下道:“从天阳城出城之后,因着我家中是有一头小毛驴的,所以这一路走来,有小毛驴也不算是很累。刚出城的时候还好,走了几天的时间便见到了援军往天阳城的方向走去。”

雅歌想到这里思绪有些飘远,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但是雅歌回想起来仍旧是宛如昨天。还有在那个时候匆匆见了孟修远一眼,到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倒是让雅歌时时的想起来。

“后来,我们越往南边走,大家便都越来越饿了,这是大冬天的,田地里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从天阳城中,还有天阳城外附近几个镇子上的人,这么多的人,只要是一过,便是连野菜都没有的。我为了护着我娘,还有胡微雨他们就找了小路,但是也不敢和官道脱离的太远,只好这样慢慢的走着,尽可能的白天睡觉,晚上赶路。就这样差不多的走了有十多天的时候,才快到天阳城了。等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我带的粮食也快吃完了。想着这会都快到了天子脚下,想必大家应该都好点了,没有想到只是一靠近官道,便有人上来就抢我们的粮食,还打算着将小毛驴给强了直接给吃了呢。”

雅歌这样一说,倒是将皇后还有玉锦给吸引住了,皇后道:“那后来呢?”

雅歌继续道:“后来?后来我将最后的一点粮食给了他们,然后我们几个人饿了三天,才到了帝都城门口。若不是我手中还有些银子,那些守城的人看我们还有一个小毛驴,不像是穷的什么都没有的流民,才让我们进了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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