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忙求情道:“老夫人,不要,是我糊涂,是妾身糊涂。和他们无关的!”
“糊涂?我看你确实是很糊涂,这还没罚你呢!我看这个家,你也管不好,就不要管了!”老夫人在上位道。
江氏这会都要哭了,那些婆子中有自己的陪嫁乳母,还有自己得力的丫鬟!哭着哀求道:“老夫人,您尽可以将妾身管家夫人的位子给拿去,但是妾身的陪嫁丫鬟,求不要让他们去庄子!”
那下面的庄子,是什么样子的,雅歌可能不知道,但是江氏是知道的,既要没日没夜的干活,又要受着庄子管家的压制。等到了年纪大了,随便的配个家奴或者是庄稼汉。老了也是没有半点的银钱傍身,会极其的凄惨!
江氏也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也知道也就是自己院中的那几个人是真的替自己谋划的!所以这会哭起来也是哀切!
老夫人道:“这事我一个老婆子说了不管用,你还是问国公爷吧!”
安国公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家老娘的脸色,是摆明了只能往狠了罚,不能轻了!再说了,这事要是罚的轻了,传出去那吴家还真的是没脸面,这半夜硬闯宗祠的事,是对老祖宗的不敬,都可以这样轻轻的揭过去,那这吴家可不就成了这整个帝都茶余饭后的谈资!
再说了不过是几个丫鬟婆子,打发了就打发了,以后再买就是。这管家夫人的位子,以后找个机会,让江氏好好的做点什么,哄得老夫人高兴了,再要回来就是了!
安国公又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水,道:“这次确实是冲撞了老祖宗的,就按照母亲说的办吧,扣半年的月钱。这管家的位子也撤了吧!”
这对于江氏院中的人如何处置并没有说出来。江氏倒是一脸恳切的看着安国公。
安国公也留意到了江氏那一脸的恳切,但是这在母亲面前,难道自己还要落一个不孝的罪名?道:“那些下人也确实是做的不好,我们吴家宽厚,不将其发卖了都是好的了!将人都赶到帝都近郊的庄子去吧!”
这将人都放到了近郊的庄子上,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宽容了。
江氏听安国公说完,心中虽然对安国公是感觉到了寒心,但是也明白,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那近郊的庄子。自己要是有了空闲了,还能去看看!
只是当初的国公爷对于自己并不是这样的,这会竟然是让自己无比的寒心!也是了,当初对林氏也是这样,那对自己这样也是赶早不赶晚的事!也只能是怪自己所托非人。
老妇人在上位道:“江氏,你可是听的明白了?这事国公爷都发话了!”对外面喊道:“来人!将之前进了宗祠的那些人连夜送到庄子里去!”那外面在听到老夫人这样吩咐之后,忙进来了几个小厮,道了声是,便下去了。
接着就是院中有丫鬟婆子的哭喊声,在都知道,还是在吴府好,月钱高,在主子面前说话办事也是有脸面的。到了下面庄子,方面十几里都见不到个人影,每天就是劳作。
这江氏也知道是大局已定,但是还是止不住的伏在地上,口中哭喊道:“是妾身错了,是妾身错了!”
雅歌在吴煊身边站着,听着这外面的哭喊,是心惊胆战的,心道,自己要不给江氏求求情,让老夫人不要将江氏院中的人给赶到下面庄子去了。
这脚步刚一动,吴煊便一把抓住了雅歌的手腕,对着雅歌微微的摇了摇头。
吴煊对雅歌也还算是了解,有勇有谋,但是也是极其的善良。绝对不会看着别人这般的痛苦。
雅歌从吴煊的眼神中看出了吴煊不想让自己求情,也是这大家族中的关系总是错综复杂的,自己要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还是少牵扯为妙。便回到了原来的位子,打算不再说任何的话。
吴煊见雅歌不打算再求情了,也放下心来。这不是天阳城,那江氏也不是雅歌当初非要给求情的黄家人,祖母更不是那恶霸!所以这和之前不一样。
过了一会,这院中的叫喊声终于是没有了,雅歌猜着,这应该是都被小厮给带走了。厅堂之中,只剩下了江氏一个人伏在地上,暗暗地啜泣。
老夫人道:“这都折腾的够晚的了,来个人,将江夫人给扶回去歇着吧!”
雅歌也打算起身,回去。顺带还要问问吴煊,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利害关系,竟然让自己说一句好话都不行。
没有想到,那进来的丫鬟不过是碰了江氏一下,江氏却是猛的抬起了头,死死的盯着老夫人,道:“老夫人知道这纪氏去了宗祠的事是谁给我说的吗?”
老夫人道:“这事我并不关心,也就是你会用这等的手段,在煊哥儿院中里安插人手。”老夫人也是有直觉的,这江氏在这种时候问出这样的话,定不是什么多好的事情!
江氏却笑了,道:“老夫人不让妾身说,可是妾身还偏偏要说!”说着竟然大笑起来。
看的雅歌在一旁都是呆愣的。
老夫人口中历声道:“我看你是疯了,给我将江氏给扶下去!”
在一旁一直都是不怎么说话的安国公这会子却突然地开了口,道:“母亲,既然江氏想说,那便听听!”这看这天色,都快天亮了,就是回去也睡不着了。这国公爷从小养成的毛病,不管别人怎么着,我要是睡不着了,看着别人睡,会不舒服的。
老夫人见国公爷这样说,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国公爷,也不好折了他的面子,只好对在下面的江氏道:“既然你想说,那便说吧!”
江氏收敛了狂笑,微微一笑,道:“老夫人可能不知道,这纪氏去了宗祠的事,可是流彩亲口告诉我的!”
这话一出,雅歌可以很明显的看到老夫人的脸色一暗,就是吴煊的脸色也不好了。雅歌也是有些疑惑的,这流彩不是吴煊院子里的大丫鬟吗?既然是吴煊院子里的大丫鬟,那心自然是向着吴煊的,又怎么会去和江氏串通一气了?
老夫人脸色不大好,厉声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江氏道:“妾身也是知道的,老夫人觉得我家世出身不好,做事又上不得台面,但是我江雨燕也绝不是那种说谎,平白诬陷的人!”
这事可是非同小可的,只有雅歌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缘由。老夫人道:“雅歌,你这去宗祠给煊哥儿送饭的事,有谁知道?”
雅歌道:“当时我将饭菜装起来的时候,确实是只有流彩在。流彩当时还给我说过,说吴家不让女子进宗祠,便大不想陪我过去。我说我自己过去,这才拿了吃食和斗篷自己去了。”
如此看来,在当时确实只有流彩是知道自己去了宗祠的。
老夫人的脸色那可是相当的不好看,这雅歌不知道,但是这剩下的吴家的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这流彩原本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被赏给了煊哥儿的。说是将来会抬了做姨娘的,只是这会子心既不向着煊哥儿,又不向着老夫人,倒是向着个外人!这哪怕是江氏是煊哥儿的亲娘,这好歹也可以说的过去,可是这江氏是个后来的,这先不说事情做错了没有,就是这脸上都不好了。
老夫人对秦嬷嬷道:“去吧流彩给叫过去!我倒是要好好的问问她!”
这秦嬷嬷平时里也只是觉得流彩在煊哥儿院子里作威作福的惯了,也只是以为煊哥儿没有娶媳妇,平时里没有人管教着,自然是放肆的,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做了这样没脸的事情。忙应了一声去叫人!
雅歌对于老夫人生这么大的气,而吴煊没有本分的动怒却是有些奇怪的。这流彩是吴煊院子里的大丫鬟,是吴煊打理院子最为得力的人,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吴煊不生气,而是老夫人气的都要跳脚了?但是这会人都在,雅歌也不好意思问吴煊,免得失了礼数,只好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站着。
秦嬷嬷出了门,带了两个粗使的婆子就往煊哥儿的院子里赶。到了煊哥儿的院子里,见大门四开,心道,难道这流彩小丫鬟知道了府中发生的事情,这是提前给开溜了?
对身边的婆子道:“可给看紧了,要是流彩找不见了,那罪过可就是我们担着了!”
这话一说,那两个粗使婆子也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都颇有些紧张了。
三个人进了院子,便遇到了在外面站着的雪儿。那雪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了秦嬷嬷。忙问好。秦嬷嬷哪里管这个,而是问这小丫鬟,道:“你流彩姐姐在何处?”
雪儿道:“流彩姐姐在刚刚秦嬷嬷走了之后,说睡不着了,让我给她做鸡蛋羹。这会在屋子里呢。”
秦嬷嬷还真的是怕流彩给听到了什么直接给跑了,这会听到在屋子里呢,心也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