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煊看了看这外面的天色,这都快后半夜了,这会雅歌应该是睡了的,自己并不想去打扰雅歌,让雅歌烦扰。
但是老夫人并不这样觉得,这次江氏做的是有些过分,再加上江氏平时就很是蛮横,所以这次不管是怎么样都要挫一挫这江氏才好,道:“既然你想当面对质,那边去请煊哥儿媳妇过来!”
吴煊道:“这会雅歌应该睡了,要不就算了吧!”
看这话说的,老夫人立马便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若是雅歌没有进去,那这自己还有他爹,都被他给从被窝里挖出来了,这再说是伉俪情深的,也不可能心疼成这个样子,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雅歌进了宗祠了,所以吴煊这是在心虚!但是转念又一想,这雅歌进去还是没有进去,那也没有人看见啊!唯一看见了带进去的,就是李伯,那还是自己人!
老夫人笑着道:“知道你这是在心疼媳妇,觉得她白天又是回门,又是被那小孩子丢了石头的,所以这才想着不打扰雅歌睡觉,但是煊哥儿也要明白,这可是关乎雅歌名誉的大事,若是能洗脱这个罪名,就是少睡着一会也是值当的。”
吴煊道:“祖母教训的是,是孙儿受教了。”
那秦嬷嬷在老夫人的吩咐下,带着两个人便去了吴煊的院子。
到了吴煊的院子,敲了两声的大门,却是没有人来开的。秦嬷嬷心道,这门不开,难道是纪氏真的不在这院子里,而是在宗祠中?或者是在回来的路上?
正当秦嬷嬷乱想着呢,门打开了一道缝,是个粗使的丫鬟。叫雪儿的。见是秦嬷嬷,随意朦胧的眼立马给张大了。口中道:“秦嬷嬷,您怎么来了?”
“我来了你先不用管,我只问你,你家夫人这会在哪里?”秦嬷嬷这是来找雅歌的,又不是和小丫鬟闲聊的。
那小丫鬟道:“这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流彩姐姐说什么夫人出去了,让我们自己歇着去。至于夫人回没回来就不知道了。”
秦嬷嬷这要是这老夫人的院子里,自己很有可能就要教训人了,但是这是在煊哥儿的院子里,也只能是煊哥儿和雅歌来。再说了,那让她们这样睡下的人是流彩,那是老夫人赏过去的人。道:“那我去看看吧!”
说着就带着人进了煊哥儿的院子。
心中也不禁的感叹,这纪氏嫁进来也没有带自己人,这院子里的人又突然的来了个当家的主母,对纪氏的态度自然是不好的。
那小丫鬟知道自己也拦不住,便直接让秦嬷嬷进来了,然后自己偷偷的跑到了流彩的屋子里,将这事告诉了流彩姐姐。
流彩也是在睡梦中被小丫鬟给叫醒的,这睡的正香,被叫醒心中难免不悦,道:“你这小贱蹄子,这大半夜的来惊扰我的好梦做什么?”
这流彩仗着自己是老夫人那边派来的人,再加上吴煊常年不在家,这院子里的大小事都是自己做主的,所以对于下面的粗使丫头都是颐指气使的,有什么不顺心的便骂上两句。
那雪儿哪里敢还嘴,只好在一旁蜷缩着。口中喏喏的道:“刚刚秦嬷嬷来了,这会要去夫人房中。”
听完这话,流彩不生气,而是道:“你可曾问了秦嬷嬷,为何要来?”
那雪儿心道,我这位子低得很,又不是你,怎么会问。就是问了,秦嬷嬷也不会说的。便摇了摇头。
流彩见这小丫鬟办事不利,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口中道:“不中用的东西,也不知道要你有何用?”可是踹是不能踹的,流彩直接一巴掌差点将那雪儿给打翻在地上。
说着便起床,穿了衣服了,自己要亲自去看看。
雪儿被打的吃痛,也不能反抗,只好蜷缩在角落中,等流彩出了屋子,才敢走。
雅歌这睡到了后半夜,正在床上睡的正香,却突然的被敲门声给扰醒了。这自己隔间也没有陪夜的丫鬟,雅歌本来是有些起床气的,但是一想这又不是在自己家中,还是不闹脾气了,道:“外面的是谁?”
那外面传来了声音,道:“是老奴,秦嬷嬷。”
雅歌自然也是听出来了是秦嬷嬷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秦嬷嬷怎么会在这大半夜的来敲自己的门。
“少夫人,开下门吧!”秦嬷嬷在外面道。
这秦嬷嬷都说了让自己开门,自己哪里还有不开的道理。
雅歌便从床上爬起来,从衣架上摸了一件自己的袄子,给披上了。又点了灯,才去开门。
秦嬷嬷见来开门的竟然是雅歌自己,不禁有些惊讶,这房中怎么连个伺候的都没有,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而且道:“少夫人,老夫人,国公爷还有煊哥儿他们都在前厅呢,请您也过去。”
雅歌抬头看了看那明晃晃的月光,这是为何,在这大半夜的都不睡觉了?道:“秦嬷嬷,可是有什么事?怎么在这半夜,都在正厅?”
秦嬷嬷并没有给雅歌说缘由,毕竟自己也不是纪氏的人,即使说了,也没什么用,只是道:“少夫人等去了,便自然都知道了。”
雅歌有些疑惑,只好道:“那秦嬷嬷先等我换下衣服。”
秦嬷嬷自然同意,在门外面等着。
雅歌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己穿了袄裙,简单的梳了头饰。便开了门,道:“秦嬷嬷,我们走吧!”
那秦嬷嬷却看到了在雅歌屋子里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吃食匣子,不仅没有走,而且问道:“这个匣子,可是少夫人昨天去看煊哥儿提的匣子?”
雅歌不只是秦嬷嬷为何会问这个,再说了,自己去给吴煊送吃的,她怎么会知道?笑着道:“正是,我见他昨天晚上没大吃饭,便捡了几个菜,去送了。”
“那这匣子也带着吧!”秦嬷嬷道。
雅歌却是知道了这么晚了,大家都不睡是因为什么了,这吴家规矩大,很有可能是因着自己去了宗祠。那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去了,所以,吴家要追究自己的罪过?也不像,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秦嬷嬷也不会是这样一口一个少夫人的叫着,很有可能是还不确定自己进没进去。所以也才要连吃食匣子也一起拿着。
雅歌笑着将那吃食匣子拿起来放到了秦嬷嬷手中,道:“既然是有用的,那便拿着。”
秦嬷嬷颠了颠这吃食匣子的分量,里面是有饭菜的,应该是昨天纪氏拿回来,下人也没收拾,这里面应该是有剩菜的,那就更好了。道:“行,那老奴拿着。”
两个人刚出了屋子,就见不远处流彩过来了。流彩一见,这秦嬷嬷亲自提着个吃食匣子,虽说不知道提这个干什么,但是还是要顺着势头要给接过来,口中笑着道:“秦嬷嬷,哪里能让您提东西,我来就行。”
这秦嬷嬷虽然觉得流彩是因着老夫人赏过去的,有几分的亲近之意。但是这吃食匣子却是十分的重要,哪里能让流彩提,便没有给。而是道:“老奴左不过也是个家奴,哪里还有不能提的道理。”
这流彩,在煊哥儿的院子里,素来是蛮横惯了的。但是这个人也还有个度,不会做的太过,而且出了这院子,对谁都也是笑脸相迎的,没说过一句不中听的话。但是今天,这看到了纪氏,竟然是连请安都没有的。秦嬷嬷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这纪氏再怎么说出身不好,但是也是你的当家主母,就是被发卖到了吴家的奴才。看见主母,还是要请安的。
只是这秦嬷嬷这样说了,流彩却像是没有听出来一般,只是不再夺东西了,而是道:“不知道秦嬷嬷这么晚了,怎么到我们这里来了?”
听听这话说的,不过是个下人,怎么就能将这地方称作我们?秦嬷嬷心中一紧,这流彩也太把自己放在高位了,且不说今天的事和她有没有联系。就是这样怠慢主母,这纪氏也是煊哥儿放在心尖上的,这难保煊哥儿不会生气,再说了,这纪氏可是个商户女,这还没听说哪家的商户女是个任由人摆布的,又不是那种小家碧玉,什么都不懂的。
秦嬷嬷向来是个不会多嘴的,只是道:“不过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将少夫人请过去罢了。我也是下人,哪里知道主子想的是什么!”话里话外也是在提点流彩,作为下人,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流彩见秦嬷嬷不肯说,那想必就更是有事了,这会见秦嬷嬷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自己要是想知道的更多,就要跟着去。笑道:“我们少夫人也没有贴身的丫鬟,不如我便跟着去吧!也好伺候少夫人。”说着要一起出门。
这秦嬷嬷听着这话却有些不大乐意了,这老夫人只是说了让请纪氏过去,可没说可以在跟上来其他的人。再说了,那正厅中除了老夫人,安国公。下人就是只有自己和钟管家,那都是府中的老人了,也是知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