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南边大街上有一家纪氏豆花,就是我家开的,不过是小铺子,倒是入不了婶婶的眼的。”雅歌道。像自己家这种的小铺子,做出来的饭也不怎么好吃,还没有吴家后厨做出来的小笼包美味呢,像婶婶这样的人,不过也是问问,想来也不会去吃。
“你这是哪里的话,这世道艰难,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吃饭已经是不错了。你家的铺子我有空可是要去尝尝的。”
雅歌道:“婶婶过奖了。”
吴煊在一旁道:“婶婶,你可不要小瞧了雅歌,当初在天阳城的时候,雅歌可是能拿着匕首对着那些北蛮人用力砍杀呢。”
李氏看向雅歌的眼中微微的闪着些光芒,道:“雅歌,果真如此?”
雅歌颇有些不大好意思,毕竟在这等美丽温婉的人面前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总是一件有失风雅的事情,道:“当时也不过是为了活命,所以才那样做的。”
“不必这样说的,你要知道,这帝都中有些男子还真的是畏畏缩缩的,怕是到了战场上,很有可能还不如你这个女儿家呢。再说了,这吴家本来就是一等一的武将世家,就应该找这样有胆识的女儿家。”
这话说的雅歌都颇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这样你来我往的,倒是将隔阂给打消了,几个人说话间也更加的亲昵了。
雅歌看着眼前的婶婶,年岁不大,长得也好看。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心中惋惜不已,道:“婶婶,还这么年轻,自己一个人守着这院子,为何不?”
雅歌这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吴煊的脸色有点不大对了,忙就不说话,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这话在吴煊听来就是在侮辱婶婶。
李氏知道雅歌是无心之过,当年吴浩去的时候,有多少人在知道自己打算守寡的时候说过可惜的,又有多少人给自己说过改嫁二字的。那些话自己都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但是又怎么样,他们又没有坏心。
“雅歌你可能还小,并不知道,有些时候,这辈子是非那个人不可的,要是不是那个人的话,其他的人。那好不如让自己就这样过一辈子呢。”
雅歌见李氏婶婶,一脸的柔和,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道:“是我越距了。”自己是一个小辈,这话本不该问的,而且自己仗着刚刚谈的投机,竟然这话就脱口而出了。现在想想,真的很想打自己两个嘴巴子。
李氏雅歌是一脸的懊恼的样子,道:“你也不必自责,这话我在刚刚寡居的时候可是听了不少。这两年倒是没有人这样在我耳边说了,你这一说,倒是让我觉得温暖了。”毕竟当初说这话最多的人可是自己的娘啊!
吴煊道:“雅歌年纪小,不懂事。她不知道您与叔叔伉俪情深。就这般的口出狂言,等回了家,我定是要好好的说与她的。”
雅歌心道,这算是惹到了吴煊的逆鳞了。忙行礼道:“是我说错话了。”
李氏道:“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说,这话,前几年说的最多的是我的母亲,这让我倒是想起了我母亲来。”
再说了,能说这话的,都是为着自己好的,怕自己将来老了,老无所依。所以,李氏并不生气。
李氏这样一说,这事就算是顺着坡下了,正好有小丫鬟过来说饭菜备好了。
这事也算是揭过去了。
等吃过了饭,吴煊和雅歌也就没有再做停留,上了马车,回了吴府。
在马车上,雅歌见吴煊脸色还有不大好看,心道,自己可真的是闯了大祸了,也不知道,这事会不会得罪婶婶。
吴煊却先开了口,道:“我知道你那话是好意,但是婶婶母家也是一等一的富贵人家,是异姓王家的女儿,是先帝亲封的郡主。哪里还怕将来老了过不好。只是你这一说,倒是勾起了婶婶的伤心事。”
雅歌道:“什么伤心事?”
“前两年,婶婶的母亲去世了,说此生的遗憾就是婶婶寡居。”
这事情娓娓道来,雅歌却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清雅淡丽的婶婶,却有几分的伤感。若是吴煊的叔叔没有战死沙场,那该有多好啊。
但是这世间,哪里有这么多的如果啊。
回到吴府,已经到了下午了,雅歌要收拾一下,因为明天是要回门的日子,这也代表了等明天一过,自己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回家,出门等等的事情都可以做了。
第二天一早,雅歌收拾了一个小包袱,里面都是一些金银首饰之类的,都是之前吴家给的聘礼,还有吴煊给的一些体己银子之类的。和那些回门要拿的东西,都放在了一起。和老夫人请了安。就可以做马车出门了。
老夫人在上面一坐,道:“今天是你们回门的日子,雅歌,听闻你母亲尚在,替我向你母亲问好。”
雅歌行礼道:“多谢老夫人挂念。雅歌一定传达。”
老夫人见雅歌这行礼什么的,虽说是不大规范,但是这该行的一个都不会少,心中也是高兴的,道:“你这孩子,还说什么老夫人,你说你应该喊什么?”
这一问,让雅歌有些犯难,喊什么?祖母?
雅歌颇有些不大好意思的道:“祖母。”
老夫人看着雅歌喊了这一声,就很高兴,直接道:“给你这根金簪子玩吧,你不要嫌弃样式老,若是不喜欢,去金铺子里融了打成自己喜欢的样式也行。”
这不过是一声祖母,就换来了一根金簪子,这对于雅歌这样的商人来说,真的是太值了。这事就是雅歌高兴了,老夫人也高兴了。
等拜别的祖母,雅歌和吴煊就上了马车,回到了纪氏豆花。
没有想到的是,这还没有到铺子门口呢,竟然在铺子门口围了不少的人。现在满帝都的人都知道了,纪氏豆花的商户女竟然是嫁给了安国公家的公子,这正好是碰上了雅歌回门的日子,谁不想来看看啊!再说了这吴家的公子前几天还传出来消息说是病的严重,这会听着又好了,所以也都想来看看。
雅歌这次出行,也没有带什么丫鬟什么的,因为这吴家也没有自己的丫鬟,之前娘想给自己买给丫鬟来着,但是雅歌想着一年就回来了,也没有那个必要。这吴煊出门也不大乐意带着人,只带了一个赶车的小厮。
在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中,雅歌拿着自己的小包袱算是下了马车。吴煊下了车,后面的小厮拿着一些回门的礼品什么的。
众人也算是见着人是什么样子的人,这才渐渐的散了。
纪母在门口亲自迎接,见雅歌下了马车,整个人还是那样,但是看着又好像是更好看了,心中颇有感慨,忍不住红了眼眶。口中只是道:“来了,来了,赶紧去屋里去。”
吴煊行了一礼,道了一声:“拜见岳母,岳母哪里还用的着亲自出来迎接。”
在纪母的印象中,吴煊也不过是见过几面,话都没有说上几面的少年将军。家世显赫,文武双全,是用一己之力守着天阳城的那个世家少年。哪里会想到,这会成了自己的乘龙快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但是看着眼前的少年,明媚俊朗,眉眼如画。道:“没事,没事,赶紧进来吧!”
吴煊也不客气,和雅歌一起进了后院。
今天想来因着是雅歌回门的日子,所以这铺子并没有开门。店中一个人都没有。雅歌瞅了一圈,都没有见到胡微雨和韩雷。道:“娘,韩雷和微雨去哪里了?”
纪母道:“韩雷今天一大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非得说要去买点豆子,可是家中的豆子还剩下好多呢。我说什么都不行,非得要去,这微雨也自然是跟着一起去的。”
原来如此,雅歌这会却觉得颇有些对不住韩雷,韩雷的意思自己是知道的,但是现在的自己为了报恩,也为了铺子。不能给韩雷任何的回应。自己确实是自私,会想着将来真的有一天嫁不出去的时候,还有韩雷在。但是胡微雨喜欢韩雷自己又不是看不出来。自己就是有时候什么都不想做。
吴煊看了看雅歌的脸色,心中已经是猜的七七八八了,这韩雷看着也是个聪明人,想来也是老早就知道了雅歌是女子的身份,而这次的避而不见,看来是有心于雅歌的。不过这样也是好事。毕竟自己之前也是担心的过的,这一年之后,雅歌的年纪也大了,万一找不到好的郎君,就有一种是自己耽误了她的感觉。这韩雷至少人是不错的。
不过韩雷出了门,也是觉得看着吴煊和雅歌回门,自己心中难免不舒服,所以才躲了出去的。雅歌和韩雷到了正厅,话也没说两句,纪母就去张罗着做饭了。
只剩下韩雷和雅歌两个人在屋子里坐着。
吴煊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道:“之前在天阳城的时候就没有好好的去你铺子里看过,更是没有尝过岳母的手艺。这会也才能好好的打量一番,今天也是要好好尝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