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总是藏着许多秘密。夜色下,总是拥有许多浪漫。
明亮的灯光,各相交织,构成这样美妙夜晚的景致。两道人影正缓缓踏着步子而来,给已经无与伦比的街道添了别样的颜色。
“任飞,你最喜欢我的什么?”程雅攀住任飞的臂弯,问到。
“最喜欢呀,是你的眼睛。你呢,你喜欢我哪里?”任飞别过头去瞅暗夜下显得异常通明的她的眼睛。那眼睛里有他们的过去和未来,还有正热烈如火的现在。
“我呀,不告诉你,免得你骄傲。”程雅松开了二人拉着的手,跳着步子到了前面去。
“哦……我知道了。”任飞拉长了声调,像是已经洞悉了一切。
“我才不信呢。”程雅撇撇嘴,伸出手放在半空,又让任飞去拉。
任飞重新又抓住了她的手,两只手齐齐地在二人中间晃了起来。前面一晃,顺着先前的轨迹两只手又晃到了后面去。
“怎么今天又想着来看电影了。”任飞偏了偏脑袋。
“想来就来了呗,还得非挑个什么时间呀。”
时下已入寒冬,虽没有飘下雪花来,空气里的冷冽却还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得到的。也是由于这样的原因,影院里的人也并不是很多。
程雅很容易地从取票机上拿到了票。
“《夏天协奏曲》?”任飞有些愣神,原来小雅挑的片子是它。
影厅里的人虽然不多,但也是成双成对的,间或有一两个形单影只地蜷缩在角落里。
程雅找的位子是靠在第三排的,在整个足有二十八排位子的影厅里,已经非常靠前了。
荧屏上的画面已经闪了好多。
“你最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枝仔冰?”
“我喜欢吃花生口味。土豆花生。好吃。”
“你不是喜欢吃红豆牛奶的吗?”
“换个口味啊,干嘛都吃一样的。吃久了会腻耶,懂不懂啊。”
程雅心有所感,摸到任飞的手,她才觉得心安。任飞轻握她的稍有些冷意的手,将手底的暖传给她。
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后面有一个人影在无声地啜泣。
出了影院,瑟冷的风儿刹那间侵袭过来。程雅紧了紧缠在脖子上的围巾,似乎不再那么冷了。
“小雅,你最喜欢电影里的哪一块呢?”任飞拥住程雅,两人的身影又渐渐远了。
“陈文静那一段吧。”
“她和阿宽在她姐姐待过的地方,那后面有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面用红漆漆着'毋忘小青'四个字。她用摄像机拍阿宽,问阿宽会忘记她吗?当阿宽回答不会的时候,她已经怅惘、迟疑了起来。因为这不是她需要的答案,她并不是他口中的她。阿宽所允诺的是她姐姐的幸福,而不是她的幸福,她要的是她的幸福。”
“直到阿宽知道了陈文青死去,谎言被拆穿的时候。阿宽找她问明根由,她才可以毫无顾忌地将她的感情表露,她所受到的委屈才得到了释放。”
只听着程雅的声音,任飞便可以猜到她的眼角是湿润的。任飞用空着的左手擦拭她微湿的眼角。
“她独自将那块岩石上的字迹加了半笔,成了'毋忘小静',她希望阿宽不要忘记她,永远记得她。”这次是任飞开口的。
“任飞,我想让你背着我。”
“好的,我亲爱的小雅。”
一道身影上背着另一道身影,远了,远了。
陆伊伊到了影院外面,街道上只零星地可以看到几个人。
陆伊伊掏出手机来,想了会儿,编辑好了消息发出去,才收起手机。
她也走了,孤单地走了。
任飞回到住处时,天色已变得深黑,四周寂静非常。
他翻开手机,看到有一个未读的消息,便点开了。
“我,来过你的世界,走了。”任飞看到陆伊伊发的消息,还是有种难言的痛楚在胸口激荡,是他对不起她。
果然,如她所说,她走了。任飞在这座城市里再也没有听到她的消息,她不像候鸟那样南去了会北归,她再也不会飞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