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包括半空中的东方正阳,都看着倒地不起的向阳,看着她那布满尸斑的脸庞和双手,不忍直视。
霍剑心更是小声地啜泣着,向阳看起来太凄惨了,她不想哭,但是忍不住,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醒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云頔不知所措,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们会醒来,不会有任何事情。”悟道坚定的话语,令他们彷徨不定、担忧害怕的心安定下来,他们相信他,因为,他们希望他们能醒来。
“先回府,等他们醒来再说。”宋爽扶起向阳,霍剑心拿起魂玉,一行人向着宋府走去,东方正阳亦跟在他们身后离开。
等向阳他们醒来后,已是一月之后了,向阳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看着落日余晖发呆,这不知是她人生中的第几次大起大落了,早已经习以为常。
云頔他们站在远处,看着那个窝在藤椅上的落寞身影,不敢上前,向阳醒来的这几天,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地对待向阳,就怕向阳情绪不对。
因为,向阳身上的尸斑,还有布满死气、无法修炼地经脉,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承受,而向阳却毫无反应。
就在他们忍不住,想要上前劝慰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院中。
悟道以前只在暗中保护着向阳,轻易不会示于人前,这次却一反常态,出现在了宋府的花园里,“是不是你报了仇,救了王若云,才会认真起来?”
“是。”虽然向阳仍然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余晖,但是,悟道的话她听见了,至于认真什么?二人心知肚明。
“好,我可以送你们前往冥界,去找月华露,希望你言而有信。”悟道的话好似一道惊雷,炸在了众人耳边。
向阳终于舍下天边的余晖,看着悟道,想从他眼里判断出真假。
“不行!”霍剑心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他们快速来到向阳身旁站定,“她一个人类,去了冥界,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悟道沉默地看看向阳一瞬,方才说道:“她现在这幅鬼样子,哪里像个人了?”
“臭和尚,说话注意点,不要以为我怕了你!”云頔知道这是事实,即使是事实,他也不允许任何人这么说向阳。
“如何去?此行是否可行?成功率是多少?”不止悟道,向阳也想快点报仇,也想快点救活王若云,她被这两座山压得快喘不动气了。
“我知道一个界壁薄弱之处,以我的能力应该能打开,我会将你们送到月华露附近,五日后,我会再次开启,届时,你们出来即可。”悟道简单说了一下。
“我们?还有谁?”若说自己这幅鬼样子,比鬼修不差什么,那么其他人呢?应该不能去吧?
“无心,你和无心去,虽然你现在这幅样子与鬼修无异,但是,你并不是真正的鬼。”
“所以,这次冥界之行,无心是主力,你只是从旁协助,放心,你现在的样子与鬼修无异,去了冥界,也不会有人察觉。”
悟道说着,抬起头看着无声无息出现的无心,“我说的对吗?”
“是,但是,想要获得月华露并不容易。”那天宋爽已经跟他们说明了利害关系。
霍剑心看着醒过来的无心,开心不已,终于有一件好事发生了,连日来的阴霾总算消散了一些。
“对其他鬼修来说可能是,但是,对你来说,要容易的多,因为你有玄阴鬼火。”悟道知道异火对鬼修来说意味着什么。
“好,明天出发,这个就交给你们了。”向阳扔给霍剑心一个戒指,里面全是她之前练的丹药,还有一些灵石。
“向阳,注意安全。”霍剑心知道,他们阻止也没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他们安全回来。
“早去早回,等你们回来。”戴绿萝皱着眉头,不情愿地说道,其实,她很想说“不去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谢谢。”王虓林知道,他们是为谁而去,最应该去的人是他,但是他却根本就不能去。
翌日,向阳带着无心,跟在悟道身后,来到一个荒无人烟,鸟兽绝迹之地。
“你们的落脚地不远处,就有一个绝阴之地,那里的月华露即将成熟,你们取走后,再返回落脚处,五日后,我会再次打开此通道,若是你们不能及时出来,那以后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悟道再三叮嘱向阳他们,如果没有及时出来,那么,他们就会困在冥界,可能终生都不会出来。
向阳点点头,示意悟道可以开始了,她怕再耽搁下去,她的状态会一点点恢复,到那时,他们会显得很被动。
悟道双手置于胸前,不停地旋转,不多时,双手间便多了一个巨大的能量球,双手平举于前方,用力挥了出去。
能量球轰在空气中,仿佛陷入泥潭中,空气被拉动了很长一段距离,一个漆黑的入口缓缓出现,慢慢变大,里面的阴气大量涌出。
一边的向阳与无心楞愣地看着,这完全不是他们能想象到的世界,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愣着做什么?快点进去啊!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悟道看着那不断缩小的能量球,催促着发呆的两人。
向阳回过神来,看看那黑漆漆不停翻滚着阴气的洞口,再看看一脸凝重的悟道,咬咬牙,埋头向着洞口冲去。
就在向阳他们跨进洞口的瞬间,多日不见的柴家老二眨眼及至,唯一的手臂挥出大量灵力,轰在了黑洞处。
冥界入口扭曲着,向阳他们消失在了入口处,而那个巨大的能量球也终于消耗殆尽,冥界入口霎时关闭。
悟道一脸阴沉地看着柴家老二,“她死了,这个代价你付不起,我不知道你和你背后的人到底想干什么,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否则……”
柴家老二知道,他打不过面前的这个和尚,仓促的两次碰面,他也知道,这个和尚不知道因为什么,并不对自己出手,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才会对向阳他们出手。
所以,他没有言语,比之来时更快的速度离开了。
宋爽他们站在城门处,看着远处的方向,他们不知道向阳由什么方向离开,他们要送,向阳不同意,所以,他们才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顺利离开?五日是不是太短了,倘若他们没有按时回来,他们是不是会一辈子被困进冥界里面?”
宋爽很想点头,但是,怕他们担心,那想要点下去的头,最终还是停住了,“不会,你们要对向阳有信心,他们什么时候另我们失望了?”
“一定会回来,一定。”他们默默地看着远方,祈祷着向阳此行能够顺利。
“呦,这是谁啊?这不是爽妹吗?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列队欢迎我们的到来?”云頔等人的离愁被一个戏谑的声音打断。
云頔他们转过身来,眼神不善地看着来人,正是东方正阳和古武,尤其是宋爽,直接翻了个白眼,简直阴魂不散,唯二的两次出行,都碰到了他。
古武见宋爽那副嫌弃他的样子,一点有不介意,因为,他本身天天跟在一个闷葫芦后面就快无聊死了,再不找点乐子,他怕自己会疯掉。
扫了众人一圈,古武总觉得不对劲,仔细看了一遍才发现,“哎,你们人数不对啊!好像少了向阳,她去哪里了?”问这话时,还特意斜眼看了一下东方正阳,他果然皱着眉头。
“去了冥界,怎么?你想跟去?”宋爽气恼之下,直接将向阳的行踪说了出来,直到霍剑心拉她的衣袖,她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月华露?”面对他们,从来都是三缄其口的东方正阳,蓦然出口询问道。
云頔几人听后,不免升起一丝戒备,更是看到了彼此眼中地不可思议和问号,他是怎么知道的?
东方正阳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了答案,没想到自己的刻意隐瞒,并没有起作用,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什么?真去了?这么猛?”古武亦是不可置信,他从未听说过,有修士进入冥界后还能活着出来的,他们竟然真的去了?只是某人要白费心思了。
戴绿萝见东方正阳他们的奇怪反应,想到他们曾在通灵楼悬赏月华露,所以,他们知道也不足为奇。
“我们该回去了。”霍剑心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们,她没有忘记通楼令,也没有忘记他们求上门去,他们却恪守规矩不肯帮忙。
本还想说点什么的云頔闭紧嘴巴,跟在戴绿萝身后向着城内走去,其他人也陆续跟上,走在最后的宋爽握紧拳头对着古武挥了挥,早晚有一天,她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古武看着他们的背影,对着身边的东方正阳说道,“有你撑腰,他们很嚣张啊!”
东方正阳淡淡地扫了一眼古武,沉默地转身,亦向着城内走去。
古武看看城外,再看看东方正阳,就这样回去了?他们出来到底是干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