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梅五快速的攀爬着云梯,而叛军显然还在等待下一波巨石和弩箭的降临,他们并没有想到,巴郡第二师团会如此不要命,刚刚才撤退下去,居然都不休整一番又再度冲了上来。
白起只看到梅五那迅捷的身影,一股豪情从他内心喷涌而出,他怒吼道:“鼓来,老子要亲自为梅将军擂鼓助威。”
很快,传令兵就一面大鼓搬到了白起跟前,看着这面大鼓,白起的神情有点不自然,继续道:“你们几个,跟老子后面,都给梅五将军击鼓助威!”
显然白起已经想到一面大鼓的声音再大,也压不过战场上面的嘈杂,何况离东城墙还有一段距离呢?
随着沉闷的鼓点想起,白起拿掉头盔,任由大风吹散了他的头发,他双手紧握鼓轩用尽全身力气擂响了大鼓,他敲一声,吼道:“汉军威武,战无不胜!”
随着白起的动作,众官兵的热血开始上涌,而在白起的命令下,原先的鼓阵都跟随着白起的节点开始响起。一开始只是白起身边的人大喊,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巢生已经带领着第六师团的官兵来到战场中央待命,他们听着后方的鼓点声和怒吼声,自豪感顿时有内心而生,而这个时候原本还在打着哆嗦的双腿奇迹般的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巢生看到梅五已经攀上城头,和敌人短兵相接,他怒吼道:“汉军威武,战无不胜!”
二万多名战士一起吼道:“汉军威武,战无不胜!”
梅五的朴刀划过一名叛军的胸膛,任由对方的鲜血洒满了自己一身,他根本来不及擦拭,随即便左手夺过一名叛军刺来的长枪,用力将它送了出去。随着一声惨嚎,梅五的眼睛看都没看,就立即去支援刚刚攀登到城墙上的战友了。
巢生一边飞快的奔跑,一边大声催促着身后的将士速度再快点。而听到鼓声的第一军团第三师团、第四师团、第五师团也跟着怒吼起来,他们的攻击强度又比原先上升了一个强度,搞得守城的叛军是叫苦不堪。
巴郡将士的怒吼声伴随着激昂的鼓点声回荡在西陆府的整个战场上,那些疲倦不堪的巴郡将士听到这样的怒吼声,顿时又恢复了少许精力,那些在城墙上和叛军做着殊死搏斗的山岳族将士更是不要命的武动着手里的武器,而一架架云梯被推倒了又被巴郡军士架起,一个又一个军士不要命的快速攀爬着云梯。
梅五的情况很危急,此时在他身边仅有三十几个山岳族军士,要不是有亲卫队不顾自身安慰的护着他,他早就命丧黄泉。梅五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他地上一滚,手中捡来的朴刀立即划过几名军士的小腹,只听得对方长短不一的几声惨嚎,他立即站了起来一个蹲身,左拳却是有力的击中了一个叛军的咽喉,只听得克拉一想,那个手持朴刀准备当头剁下的叛军双眼一翻,躺倒在地,再也没能爬的起来。
“大人小心!”梅五刚听到声音,一个人影就将他撞开了,而在他原先的位置上,四把长枪、五把朴刀已经将那个身影剁碎。“啊!”梅五状若疯狂的吼道,手中的长刀更是不要命的向周围叛军挥去,而他的身后,一瞬间就剩下了十几个山岳族军士正在那苦苦支撑。
“啊!”又是一声惨叫,一个山岳族战士被长矛洞穿了腹部,他抡起手中的长刀劈在那个叛军的面门上,顿时白花花的脑浆飞溅出来,模糊了那个山岳族将士的脸庞,这个时候,一个手持朴刀的叛军却是飞快的斩下了那个还在揉眼睛的山岳族军士的头颅,鲜红的鲜血喷涌而出,将那个叛军脸庞沾满,而一只长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快的递出,它那飞舞的红缨如同毒蛇身上那美丽的花纹,耀花了那个叛军的眼睛,而矛尖顺势而入,将他刺了一个透心凉。
还没等得及那个手持长矛的山岳族士兵怒吼,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朴刀就夺去了他持矛的右手,而山岳族兵士更是硬气,他左手掐住那个叛军的脖子,一甩手,那个刚刚还在欣喜的叛军就被丢下了城墙,摔的大块的血沫夹杂着不知名的内脏碎片都从嘴巴中汹涌而出。
而另外一个叛军已经将朴刀刺进了那个断手的山岳族将士胸膛中,那个山岳族将士居然不退反进,而他的左手更是握住刀锋,不让那个叛军撤出,他的嘴巴却是狠狠的咬住对方的喉咙,汩汩的鲜血立即从那个眼睛睁得大大的叛军喉咙中冒出,而那个山岳族战士居然还没有死,他用舌头舔了舔嘴巴旁边的血液,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又用仅剩的左臂夹住一个叛军,来到城墙旁边,任由那个叛军用刀捅着自己的小腹,但是他却是毫不松手,到最后二人从城墙上翻了下去,重重的摔到地面上,直到死,那个山岳族战士都是面带着微笑。
梅五已经泪流满面,虽然他只有一只眼睛,但是那只已经早就没了眼珠的眼眶,却还是流下了清澈的泪水。叛军看到梅五身后的山岳族战士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在身中几刀的情况下,居然还有力气将对方的头颅割下,要么就是抱着对方从城墙上跳下去,这样凶悍的场景远远超出了他们能够理解的范围。
而此时,巢生率领的第五师团官兵已经攀爬上来,第二师团的官兵见到自己的师团长和战友正在城头遭受屠戮,他们的眼眶都红了,泪水掩饰不住的顺流而下,那些人解开自己的皮甲,除掉头盔,减轻一切重量,任由云梯上的毛刺将手掌划得鲜血直流,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放弃上去救回自己师团长的愿望。
白起的鼓点声还是一如既往的有力,而第二师团退下来的军士都是红着眼睛,在脱掉了多余的盔甲后,他们用更快的速度冲向东城门,因为在那里,有他们的弟兄,有他们能够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战友,有他们心若神明的梅五将军还在奋战。他们想起在新兵训练时候那种精疲力竭后相互扶持着走向营帐的情景,他们想起他们的家人为了自己成为伟大的岳云手下正规军一员的高声欢呼,他们想起了那个给他们带来活下去希望的岳云,这一刻他们的灵魂已经升华,不知不觉中,他们完成了一个新兵向一个老兵的蜕变,当然,他们自己并不知道,他们所知道的只是爬上东门城墙,去剁碎那帮狗日的杂种,去救下自己的袍泽,去抢下自己的师团长。
第二师团上至副师团长,下至普通军士,他们双眼通红,不停的往下滴着泪水,不停的向前狂奔而去。
白起吼道:“命令第三师团、第四师团、第五师团加大攻击力度,哪怕站至最后一兵一卒,给老子拖住援军。不要跟老子说流多少血,老子对血没有印象;不要跟老子说死多少人,老子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我只有一个要求,攻进西陆府,将那些杂碎的头颅给我剁下,祭奠弟兄们的在天之灵!”
“是,大人!”传令兵的热血直往大脑上涌,他飞快的向着几个城门而去。
当巢生终于接应住梅五,留下一队士兵断后后,他们飞快的下城墙,向后方而去。
梅五被第六师团二个官兵架住,他的头扭向后边,哭着吼道:“放开我,我要回去,那里还有我们的兄弟!巢生,你这个胆小鬼,快命令他们放下我,我不会丢下我的兄弟逃命!”
巢生显然不会同意梅五的提议,他扭头看了下还在城墙上和敌人做着殊死搏斗的士兵,二行清泪止不住的从眼眶流下,当看到最后一个山岳族士兵一脸微笑抱着一个叛军从城墙下跳下时,巢生扭过头,冷酷的说道:“回去,走!”
跟在巢生后面的第二师团和第五师团官兵飞快的向着白起方向而去,直到道了白起面前,巢生才下令松开梅五,而梅五一被松开,立即一拳打中了巢生的面庞,他的嘴巴里更是吼道:“我打死你这个胆小鬼,打死你!”
“够了,白起一个箭步,一记左勾拳将梅五击飞,他先是拉起巢生,随即又拉起梅五。场面顿时冷清下来,没有人敢说话,因为白起的脸色如同那寒冬腊月的天气一样,冰冷冰冷的。
“你自己看看,都是什么样子?你们这还是巴郡的高级将领吗?我看连个屠夫都不如,是男人的就给我止住眼泪,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这是岳大人一直教导我们的,梅五,岳大人保举你去帝国军事学院进修,就让进修如何殴打同僚的?巢生是服从我的命令才去的,你是不是也想杀了我啊?”白起十分生气的问道。
“报告,属下错了,等到这次战争结束后,属下自请惩罚!”梅五立正,敬礼说道。
“这才像个汉子,好了,通知其他几个师团休整,我们用过午餐,跟他们再战,老子就不相信还夺不下这座城了!”白起的语气也缓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