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万大军一齐进发,到得距离封城边关三百米左右,全军迅速列成了齐整的方阵,气势冲天,将士各个斗志高昂,而黄胤的车驾,则缓缓行到了大军靠前的位置,众将跟随。
“郑道,你且说说,这个牛世城主,本侯能否劝降?”望了望前方不远的封城边关,黄胤淡淡询问身侧不远的郑道,至于是否攻城,他并未开口,而他也并不准备目前就开战。
“禀侯爷,牛世好色,却懂得收敛,他也贪杯,却总能克制,此人对费笑言极为忠心,恐怕难以降伏。不过,属下打探得知,此人很会敛财,因此显得极为怕死,就不知比起对费笑言的忠心来,哪个占据上风了。”郑道立即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都讲述了一遍。
此时封城已经封闭,想要派进去探子,都颇不容易,黄胤本就想以强攻来造势,是以不再多问,转而缓缓起身,扫视自己的雄兵:“诸位将士,第一个冲入封城之人,赏千金。”
“追随明侯,百战不悔。”众军士大叫起来,尽管坂国的军人薪水远超其他国家,但也不过才一年百金而已,如今只要第一个冲入封城,就能获得十年的薪水,他们不可能不疯狂。
黄胤再度坐下,也不说话,只朝田楷真挥了挥手,后者明白意思,策马上前,到得阵前。
“牛世,我家侯爷名震天下,战无不胜,你若想要活命,还是赶快献城投降。如若负隅顽抗,待得城破之日,定叫你九族尽灭。”田楷真的声音很大,他是吼的,此时并没带上自身功力。
哼,我若降了,等大帝重新抢回城池了,同样是四五葬身之地,只要我能守住,自然无虞。
想了想,牛世朝下面大喊道:“明侯,大帝虽然被拖在了东北战场,但那里不过是藓介之患,一旦大帝回军南下,你等将死无葬身之地,本城主奉劝你早早返回坂国,洗净了脖子等候。”
“诸位将士,谁敢第一个叫阵?”黄胤也不气恼,也不起身,只淡淡开口,声音如滚滚波浪。
人言明侯是先天高手,少年英才,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如此豪雄,怎么就找上我的封城呢?
牛世顾不得多想,这个时候,他也清楚,明侯若叩关而不强攻,与他更有利,但强将难寻。
要塞之下,一个一羽将军策马而出,到得黄胤车驾之前,恭敬地行礼,继而高声道:“末将皇甫奇,习武多年,身手一流,愿意第一个出战,定能斩得敌将头颅,献于侯爷帐下。”
皇甫奇的话刚刚落下,又有两名一羽将军策马而出,同样高声请战,一人比一人说的有信心,仿佛要塞上的所有费国军人,都不过是束手等死之辈,这两人,一人李鑫,一人方浩强。
“唔,好,众将一心,正是我军取得大胜的前兆,皇甫奇,你是第一个出来的,本侯就命你前去叫阵,望你能凯旋而归,拿酒来。”黄胤招了招手,有军士送过美酒来,他接过一杯。
将酒递给皇甫奇,见得这将军一饮而尽,尽显豪迈,黄胤点了点头,命众军士擂鼓助威。
皇甫奇喝完酒,行过礼之后,纵马便走,很快就到了要塞之下,大声叫阵:“楼上的人听着,我乃明侯帐下将军皇甫奇,你等可有人敢下来与我一战?”
要塞之上,牛世也不理会下方的叫阵,思索片刻,对身侧的守城大将道:“周寰,明侯并不欺人,若是他以数名先天高手冲锋,我军三日之内必败,如今他派人叫阵,我不可不派人迎战,你是武将,且说说,我军谁的武功厉害,能够打败下面的那个皇甫奇?”
“城主,此人不是先天高手,武艺最多一流,我军七名将领,随便一人上阵,都能挡下他。末将想问问城主,此人,我们是要输给他,还是胜了他,抑或是杀了他?”周寰顾虑重重。
牛世也犹豫了,他想杀了敌将,又怕明侯发狂,不杀又不成,犹豫一阵之后,他终于咬牙开口下令:“周寰,派将领迎战吧,杀了此人,明侯少一将,我们就多一份希望。”
周寰明白过来,听得下方的皇甫奇的叫阵,也早有厮杀之心,顿时朝身侧一将下令:“周长生,此人狂妄,你从军已有十余年,武艺一流,可敢下去与他厮杀,替城主斩杀此人?”
周长生名字起的蛮理想,也已经活了三十七岁,是个健壮的中年人,闻言之后,也不多话,随手抓过身侧的一根八尺长矛,大步而去,不一时,下方大门打开,正是他策马奔出。
见得敌军有将领出战,皇甫奇将手中斩马刀一扬,大声道:“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自从黄胤起兵以来,屡战屡胜,从无败绩,他麾下将领,多少有些傲气,不将外人放在眼里。
“周长生。”周长生的答复很简单,这话一落,他的战马就奔腾起来,冲杀出去。
“哼,还长生呢,遇到了本将军,你就要折寿殒命。”皇甫奇斩马刀高高扬起,也冲杀出去。
两人都属于进攻型的将军,首先就硬拼了一记,均是对于对方的力大而颇为意外。
两人都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战马在前冲,但手中兵器,却均是往回攻杀,一劈一刺。
又一次兵器对撞,周长生明显力气稍大一筹,将皇甫奇震得右手直抖,险些拿不住斩马刀。
如此一来,皇甫奇自知力气略小,不敢再硬拼,也收起了小视之心,本来以攻击为主的兵器斩马刀,在他的双手之中,开始变得灵活起来,角度也刁钻了许多,总会出其不意地攻击。
周长生的武艺似乎同样比之皇甫奇要高出一筹,他一杆长矛大开大阖,稳重为主,总能防住皇甫奇出其不意的怪角度攻击,时不时地,他还会突兀地刺出诡异地一矛,威胁极大。
“侯爷,皇甫奇明显不敌敌将,不若鸣金收兵,让末将的徒儿夜飞,前去厮杀吧。”关冲见得皇甫奇不敌周长生,顿时将夜飞招了过来,略一沉吟,替夜飞向黄胤请战。
“夜飞跟随你学武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如何能时时都依靠天生的巨力斩杀敌将,本侯麾下将领不多,却也不能因为吝惜,就不让他们出战,须知只有经历过多次厮杀的善战将领,才是真正厉害的将领,你看看高雄,他武艺并不特别的高,可他经历数十次战斗了,却依然能完好无损地活着。只有像他这样的百战将军,才是本侯真正得力的将军啊。皇甫奇若是连平生第一次战阵都无法保全性命的话,日后早晚也要丧命,还不如让其给众将敲个警钟。”黄胤驳回了关冲的请求,也不朝那一脸迫切的夜飞望,但心里他还是很看好夜飞这员战将的。
关冲讨了个没趣,也不多说什么,只憨憨地笑了笑,便退了下去,和夜飞在一起说着什么。
果然,正如关冲所预料,很快便有一声惨叫传了出来,那皇甫奇一个不慎之下,被周长生一矛刺到胸口,大叫一声,立时毙命,坠落马下,一脸的难以置信模样。
黄胤的大军沉默了,鼓声也停了下来,而要塞之上,牛世的大军则是拼命欢呼起来。
“周长生就在这里,还有谁,要来应战的?”斩杀了皇甫奇,周长生一手牵着马缰缓缓前进,一手倒提着长矛,那明晃晃的长矛尖端,属于皇甫奇的鲜血,正一滴滴地淌落下去。
“我来战你。”黄胤挥了挥手,一旁的李鑫立即策马冲出去,杀气腾腾。
李鑫的兵器是一把三尺阔剑,剑柄都有二十公分,他也不拉马缰,只双手持剑冲杀。
长剑在阳光下闪着光辉,映射出耀眼的光华,转眼便到了周长生的面前,隐隐有着呼呼风声。
周长生长矛一提,准确地磕到了阔剑的剑刃之上,将阔剑挡了开去,接着收回了长矛。
“将军何人?本将军从不杀无名之辈。”周长生的声音,显得很是稳重,如他武艺一般稳重。
“我乃李鑫,废话少说,受死吧。”李鑫再度挥舞阔剑,横劈过去,直扫周长生的脖颈。
周长生眉头微皱,他看出这个李鑫武艺还要略高过先前的皇甫奇,是个劲敌,但却比先前的皇甫奇要冲动,这一点他若把握好了,完全可以将眼前这个狂妄的敌将斩杀当场。
一矛一剑,两种不同的兵器,开始了碰撞,两个高手,开始了生死搏杀,李鑫是个年轻将军,不过二十九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打仗完全是只攻不守,逼得周长生只得耐心防守。
见得这一场战局,黄胤摇了摇头,他实在郁闷,这些梵国,旬国和孔国的降将及新投奔自己的将领,临敌经验并不丰富,李鑫固然武艺比之皇甫奇还要高出一线,却仍然难免死路一条。
原来,侯爷之所以不全力攻城,其实正是为了练兵,侯爷已经有了十万精锐之师,足抵二十万大军,而今只要有了强将,侯爷就能真正做到百战百胜,从此便可笑傲天下了。
众将之中,只有赵引因为多少知道黄胤心怀天下,早晚要建立自己的基业,是以揣度了许久,终究想出了黄胤如此战斗的缘由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