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劲雨急,先生身体不好,却在此守候,令我心中着实不安啊。”第一时间,黄郝发现了林暖珲,赶忙飞身过去,凤舞微微一愣,也如仙子一般,轻轻飘飞了过去。
林暖珲心中温暖,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主公,这船舱之中,莫非是风姑娘的父亲?”
黄郝点了点头,拉着林暖珲道:“师傅很是敬佩你的才华,正要与你相见,与我们纵论天下。不过,在此之前,你可是我大军主帅,正要下令出击才好,此一战,我要震慑整个大陆。”
“范红拜见主帅。久闻主帅用兵如神,今日能在主帅号令下攻打丹国,实在是人生第一大快事。”从小舟上又跃过来一人,正是黄郝最后一位隐藏在暗中,负责情报的先天高手。
如此大战,已经不亚于统帅一个强大帝国的全部兵马了,林暖珲心潮澎湃,却也明白丹国不是其他国家,可以轻易以计谋取之,加之黄郝势在立威,他也不犹豫,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旗。
林暖珲轻轻挥动这小旗,立时便有一艘大舟前冲而出,范红也飞身上了这艘军船。
而这艘军船上,除了先天高手,便是一流高手,成昆也参与其中,囊括了黄郝所有的高手。
若是黄胤在此,难免会感慨,因为这些人之中,他的故人纪元也赧然在列,处于靠前的位置。
船在走,没有喊杀声,这些顶级的高手,任务极重,他们要为众军士打开一道缺口来。
林暖珲继续挥动小旗,一艘艘巨大军船疾射而出,如离弦之箭,同样没有什么声音,这些武林中的人物,在黄郝的领导下,早已生就了铁的纪律,否则也不至于先前乔疯子一声怒喝,便再无一人欢呼了,而林暖珲则是排练了他们一些简单的阵法,军船行驶颇有规律。
没有什么船只了,只剩下林暖珲几人所立的这只大船和凤辛所在的那只小船了。
“哈哈哈哈,先生,作战之事,由将士们便可,此一战,本就是硬仗,既没有让先生一展谋略,又没能让先生亲临战场指挥,委实有些委屈先生了。”黄郝拉过林暖珲,飞身落向小船。
凤舞随后便飘了过来,三人掀开了船舱的帘子,进到了里面,见到了一脸漠然的凤辛。
“林先生,请坐。”见到林暖珲,凤辛略微伸了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座位。
许是他本就是个冷漠的人,从凤舞历来冷漠就能看出来了,他的表情,如僵硬般,一成不变。
“呵呵,此役之后,有前辈坐镇,主公大势已定,当真是龙腾九天了。”林暖珲坐下,却正好凤舞递了杯热茶过来,赶忙就双手接过,轻轻放下,随即面带微笑地开口。
凤辛望了望黄郝,道:“林先生,数月之前,郝儿曾去见我,说如今这天底下,最厉害的将领,当属先生。当时我尚且不相信,然则前番寒城一战,我却是信了。郝儿是千年难遇的奇才,正是可以重现当年川承传奇的人,你则是亘古难遇的将才,你二人联手,我甚为放心。”
“前辈过奖了,天下英才,不止我一人。前辈是宗师,可宗师也不止前辈一人。”林暖珲喝了口热茶,觉得这茶味道极好,不由又喝了一口,不知为何,入舱之后,他觉得极暖和。
凤辛不曾为这话生气,反倒生出一股傲色:“林先生此言不假,然而,在天下七大宗师之中,我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你有鬼神莫测的军事才华,为何不能独领风骚,继续做这个第一。”
是啊,我素来自诩天下无敌,此时怎么畏首畏尾了,林暖珲心神大震,瞬间也生出一丝傲色。
“前辈提醒的是,有生之年,我当做这个天下第一,将来也好永驻青史,万载留名。”
“如此甚好,你们三个,意见不同,正好互补,且说说看,这天底下,哪几人可称名将?哪几人可称雄主?哪几人可以真正角逐天下?”外边传出了震天的厮杀声,却不影响这里。
大战终于开始了,这一战,规模当真是空前绝后,史上少见,惹人心中无尽震撼。
林暖珲心中想着,首先道:“前辈,我是将,便谈将。依我看来,除去那些不为人所知的人才和不太出名的将领,方今天下,有名的将领中,最顶尖也的将领,有以下几人:我,费笑言,吕磊,诸葛川,胡庸达。次于我们这几人的,则有虚开,赵引,东方明。或许还有能与我们及他们争锋的将才,却需要时间来显现了,随着大陆巨变,一个个人才将会展现。”
“虚开虽近日忽然有了名气,可他并无什么大胜仗,如何能称名将?”凤辛有些疑惑。
林暖珲脸上挂着笑,道:“此人轻易便能战胜蒋伟,但他韬光养晦,就是要消除费笑言的顾忌,只要时机一到,他有很多的办法,可以将蒋伟的人马,在极短的时间内消灭。”
“我也曾听闻明侯黄胤最近风头正盛,被誉为天下顶尖名将,他是郝儿的结拜兄弟,有如此将才,你为何却忽视了他,反而推崇他麾下上将呢?”凤辛终究只是习武之人,疑惑更多了。
“师傅,先生之所以不列举二弟,是因为二弟已经不能算是将领了,他早晚必是一方王者,足以与我一较高下。”黄郝听得这话,及时回话,给凤辛解释了一番。
凤辛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又问:“那你们再说说,哪几人,可称天下雄主?”
这时候,凤舞又添了一遍茶,展颜一笑,道:“郝哥,你可不要抢,这次我来讲。”
黄郝轻轻一笑,点了点头,果然乖顺,并不说话。
凤舞严肃下来,道:“爹,要说雄主,昨天就刚刚死了一个,却是那旬王李振兴,此人被明侯打败,自刎而亡,死前曾与明侯把酒畅谈,明侯对其甚为推崇。再有嘛,就只剩下咸帝宣德了,他正值壮年,虽不擅用兵,却极会用人,只要他活着,咸国就不容易倒下。”
“舞儿,照你这么说的话,这天底下,岂非是无人了。那满英王能够发现虚开这种人才,不算雄主?那坂王刁威如今有明侯坐镇,不算雄主?那峒帝东方豪既擅用人,又擅用兵,不算雄主?那新康帝荣景,敢把大权完全交给胡庸达,不算雄主?”凤辛一次举了一大堆人。
凤舞哧哧一笑,觉得父亲此时极为有趣:“爹,先生都说了,虚开善于隐藏,这种将领,多半都是包藏祸心的,满英王早晚会被其所害,虚开也会成为第二个费笑言;坂王是庸碌之辈,只知道生儿子,一旦明侯离开了他,再广阔的疆域,也会被他败光;东方豪的确是罕见的明主,可惜身患重病,活不长久,若非峒国还有两大名将支撑,恐怕他一死,峒国就会四面受敌;康帝荣景只是个十余岁的小孩子,据说极好赌博,这种人,即便将来有才华,也是个狂人,不足为虑。所以女儿才认为,目前就数咸帝宣德,还算是少见的明主了。”
凤辛有些不相信,便朝黄郝望过去,他深知这徒儿有纵横天下的才华,也擅长发现真正人才。
黄郝却是同意凤舞的观点,毕竟凤舞是负责情报的,对天下有名气的人物,多半都有所关注。
想了想,他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两人,也是不一般的人物,一为费国黄城城主柴瑞的女儿柴芯,此女有大智慧,能文能武,目前虽未领兵征战,但依我看,她的将才,当不在当世顶尖名将之下;二为二弟的军师凡真道士,据舞妹探得的消息,此人屡屡看出二弟的谋略,更主导了坂国王都一战,二弟因甚为忌惮此人之才华,虽用之,却不肯将兵权交给他,反而刻意地努力培养上将赵引。至于可以角逐天下,甚至再现当年皇者川承传奇的人,就目前而言,只有我一人。二弟此时经验不足,胆量不够,魄力尚缺,又不敢放手,还不是我对手。当然,目前看来,也只有二弟,成长空间极广,将来一旦有了根基,便真正是我最强对手了。”
“有机会,我需要见一见黄胤,听说田大娘与其有些关系,儿子都交给他了,他姓黄,出生的时间,与我一位故人似乎有些接近,若他真是我那位故人的后人,说不得,将来他有了危难,我还需援手才是。”凤辛忽然想起了这事,便顺道说了这么一句,脸上有缅怀之色。
船外雨潺潺,风云正狂卷,厮杀惊天地,战果遮人眼。
这船中的四人,俱是当世最优秀的人物,外面的震天喊杀声,带给他们的,只有镇定。
他们四人,只是安心地聊着天,喝着茶,纵论天下英豪,他们都知道,也确信,这一战必胜。
一个时辰过去了,喊杀声在继续,七个个时辰过去了,喊杀声终于在风雨中悄然落幕了。
已是傍晚时分,忽然外面传出了范红的声音:“主公,我们已经拿下了丹国,控制了王宫,并俘获了国君和四万人马,此一役,我们阵亡了七名一流高手,近万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