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皇上有些质疑。
“千真万确。”赫柏斩钉截铁的说。
“那朕可得恭喜你,愿你和夫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皇上勉强一笑。
“臣多谢皇上,若皇上没有其它吩咐,臣就告退了。”赫柏正想退出养心殿,可被皇上叫住。
“且慢,赐茶!”
不明情况的陈公公,正准备去备茶,皇上轻咳一声,指着桌上的另一杯茶,陈公公识趣的把茶端到赫柏跟前,“将军,请用茶!”
赫柏接过茶,迟疑了很久,是毒茶?还是只是茶?喝还是不喝?在内心一番挣扎后,他双手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片刻,他感觉意识开始迷糊,头重脚轻,脚下像踩着云一般,飘飘欲仙。杯子掉落在地,他用最后一丝意识感叹到,果然是毒茶,莹莹永别了,希望能用我的死,换得你一世安平,来生,我定早一点寻到你,绝不让你再投入他人怀抱……
赫柏倒在大殿之上,“皇上,这是?”不知所措的陈公公,看着皇上,一脸茫然。
“密密带去净身房,等他醒了之后再动刀,几年前他曾以净身来表清白,今天朕就成全他,他若不顾佟妃安危坚决反抗,那就留他完整之身,他若不反抗,就如他所愿吧!”
“嗻!”陈公公叫上两名太监,以布盖着抬到净身房。
等赫柏醒来,他慢慢睁开双眼,自己手脚被绑着,躺在一张木板上,屋内陈设简陋,弥漫着很浓的血腥味,不远处一个太监在那磨刀,发出“呲呲”的声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吗?他使劲的挣扎一番,手脚被绳子勒的很痛,居然死了还会痛,他有些好奇。
“赫柏将军,你醒呐?”陈公公看见赫柏挣扎,方知他醒了。
“陈公公,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死了吗?”赫柏看到陈公公,更是好奇。
“死了?没有,皇上怎么会舍得你死,还得靠你保家卫国呢!”
“那,这是在哪里?”
“这是宫里的净身房。”
“净身房?”赫柏被吓了一跳。
“是啊!皇上说了,你可以选择,他只是想让流言不攻自破,至于拿谁来堵住攸攸之口,就看你们如何选择,你若不同意,奴才放你安然回家,毕竟冤有头债有主,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要解决掉任何一方,就雨过天晴。”
赫柏听着陈公公这番话,皇上是摆明不信任她们,既然必需牺牲一方,那肯定由他来抗,这样皇上才会对莹莹放心,“好,我愿意以此种方法,来证明我的清白。”
陈公公一听,摇摇头,“不反悔?这刀子要落下去,神仙也接不回去的哦?”
“不反悔,动手吧!”赫柏斩钉截铁的说,说完闭上双眼。
“来吧!动刀吧!”陈公公叫刚刚那个磨刀的太监。
太监拿着刀过来,脱掉赫柏的裤子。赫柏虽然不怕死,可当太监脱掉他裤子那一刻,他身子不自主的抽动起来,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害怕,还是不舍。
太监拿着明晃晃的刀,在酒火上过了几遍,端起一碗酒,喝到嘴里喷在刀上,刀落下去,只听见一声惨叫,叫得人慎的发慌,又一股血腥味散发出来。
陈公公拿开遮住双眼的手,“赫柏将军,你还好吧!快,快帮将军解开手脚。”
“我没事,我还有一事想求陈公公,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佟妃,行吗?这样对皇上和佟妃都好。”赫柏想,此事万万不能让橙溪知道,最好一辈子也不知道。
“好,奴才答应你,绝不在佟妃面前提半个字,放心。”陈公公看着,痛得咬牙的赫柏,竟然挤出了几滴眼泪。“快让太医进来为将军治疗。”
待到太医为他止了血,上完药,赫柏被马车密密送回将军府。
“办的怎么样?”皇上一边画着画,一边问从门口进来的陈公公。
“启禀皇上,他选择净身,已经办妥,差人送出宫了,他还叫奴才为他保密。”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样也好,免得大家心里都有疙瘩。”皇上将桌上画着的画,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把昨夜书的圣旨取来。”
“嗻!”陈公公取来圣旨,铺在桌上,“还要取玉印吗?”,陈公公看皇上看着圣旨,久久不语,忍不住问皇上。
“给朕全烧了。”皇上把两道圣旨扔到陈公公身上。
“烧了?”陈公公不知皇上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他也不能违背圣意呀!取下灯罩,将两道圣旨化为灰烬。
“皇上,奴才还有一事禀报,方才赫柏将军说,御花园有个大蜂窝,十一阿哥差点被蛰伤,让奴才求皇上差人去烧掉。”
“佟妃有没有伤着?”
“那,应该没有,奴才去传赫柏将军时,佟妃安然无恙。”
“好了,你出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嗻!”陈公公退出养心殿。
将军府门外,管家看将军回来,上前来接应。宫里跟去的太监,把赫柏从马车上抬下来,“这,将军是怎么了?”看着躺在木榻上,奄奄一息的将军,管家着急的问。
“先抬我进府吧!”赫柏没有回管家的话,向身旁抬他的太监说到。
管家跟在其后,进了将军府,边跑变喊,“快来人啊!将军受伤了,快来人啊!”
回到将军房里,太监们将他抬到床上,“将军,奴才们得回去复命了。”
将军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听到管家叫喊声的医休和婉婷,都急急忙忙赶来,“表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婉婷急得在赫柏身乱摸。
“我没事,婉婷,你先出去,让医休留下。”
“我不,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要亲眼看着医休为你医治。”婉婷跪在床前,拉着赫柏的衣服,不愿意离开。
“出去,我叫你们出去,是不是我说的话不管用。”管家和下人们都退出了房,婉婷还在那犹豫不决。
“表小姐,你先出去吧!让我来看将军到底伤在何处?严不严重,不要耽误我为将军医治。”医休扶起跪在地上的婉婷,好言相劝。
婉婷退出房外,亲自关上房门,在屋外焦急的等着。
“将军,你这是?”
赫柏指着伤出,医休看着赫柏指的地方,脸色都变了。他脱去赫柏的裤子一看,“我的天呐!是谁干的?这不是要让你绝后吗?虽然我医术不错,可我又不是神仙,没有再生之术呀!”
“木已成舟,我也认命,只想请医休为我止痛,让伤口快些好起来。”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可表小姐那里,你如何应对。”医休一边说,一边仔细为赫柏检查伤口。
婉婷突然推门而入,医休没来得及为赫柏盖上被子,赫柏最最最尴尬难堪的一面,被婉婷全部收入眼底。她立马热泪盈眶,愣在那里,一言不发。
“对不起,婉婷,是表哥对不起你,既然你已经看到了,表哥也不想瞒你了,我们的婚事只能作罢,我不能让你跟着我遭罪,你另找个好人家吧!”赫柏盖上被子,一脸无奈。
婉婷的泪珠一滴滴滴在地上,踉跄走到床前,“表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婉婷都与你相守,婉婷这辈子非你不嫁,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现在婉婷就想知道,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我去杀了她。”
医休看到这种场面,借机溜出房外,“我去取药。”
“没有谁,是我自愿的。”
“表哥,你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一定是因为她,皇上才会这样对你,你这样,对得起阿穆鲁氏的列祖列宗吗?”
“好呐!别哭了,事已至此,哭也没用。”
“不行,我不能让她活得那么自在,我这就进宫告诉皇上,她欺君罔上。”婉婷说着,一边抹泪,一边往外跑。
“站住,你要踏出将军府一步,从今以后,我俩便是路人。”赫柏用他那嘶哑的声音吼道,婉婷停住了脚步,“你别忘了,莹莹是替你入宫,你不仁在先,此事一旦公诸于世,你我能全身而退吗?”
“表哥,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如果是我有性命之忧,要你付出所有来换我安平,你愿意吗?”
“当然,即使死我也愿意。”
“对啊!你一个女子方可这样,我七尺男儿,为心中挚爱牺牲一点又算什么,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婉婷不再作声,哭着跑出房外。
“哎!表小姐对你也算一往情深,你却一根筋,非想着那个小娘子做甚?如若早些同表小姐一起,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这等地步?”医休在门口撞见哭着的婉婷,唉声叹气的说。
赫柏不语,只是静静的躺着,医休出去为他备药。他也曾问过自己,值不值得?是啊!为了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如此义无反顾,到底值不值得?
后来他很快说服自己,如果付出就有回报,那就是交易,真正的爱对方,就是想对方安好。痛在己身,总比痛在她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