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纯钰突然感觉肚子痛得厉害,她不由自主的捂住肚子,开始哎呦哎呦的叫起来。
“主子,你怎么了?”未已见状,赶忙上前扶着。
橙溪见状,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钰贵妃,你怎么了?没事吧?”
“痛痛……肚子痛……”
“玉荷,快去传太医。”橙溪急急的走到纯钰跟前。
听到声音的赫柏跑进来,单膝跪地,“钰儿,你怎么了?”说话间,他看到从纯钰的两腿间滴滴哒哒流着东西出来,他伸手沾在手上看了看,“血,钰儿是血。”
玉荷被吓傻了,慌慌张张的往门外跑去。
“钰贵妃,你还好吧!能走吗?要不哀家让人先扶你到床上去。”橙溪观心的问,担心的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苍白的纯钰。
橙溪话音刚落,赫柏就起身把纯钰抱了起来,“床在哪里?带路。”赫柏竟然对着橙溪大吼到。
橙溪现在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人命关天,她赶紧让人在前面引路,“来人啊!带她们去偏殿。”
赫柏抱着纯钰跟在那个太监身后,慌忙跑出门去,血滴了一路。未已也想跟过去,被橙溪给叫住了。
“你站住,赶紧去通知皇上。”
“可可主子这里?”
“你没看见有人比你更担心你家主子的安危吗?”橙溪说这句话时,心里泛了一股酸。
未已想了想,也是,子谦能为了主子连命都不要,有他在,她自然应当放心,“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待到众人走后,橙溪坐在椅子上,心里忐忑不安,先是有人把纯钰引到这里来,这会儿纯钰又无缘无故的腹痛难忍,是不是又有什么人在给她下套。可她转念一想,以她现在的地位,又还有谁能要得了她的命呢!即便她觉得自己活得没有一点意义,即便她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但生命毕竟是宝贵的,活着才有以后。
很快玉荷就带着太医赶了回来,橙溪领着他们去到偏殿。纯钰躺在床上,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床上的床单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
赫柏一直守在床前,形影不离的陪在纯钰身旁。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情景,橙溪心里害怕极了,不,不是似曾相识,而是当初她亲身经历过的,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又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不,不,不……”橙溪不愿意再次看到这样的画面,不愿意再一次体会崩溃的感觉,她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偏殿。
“太医,她怎么样了?”赫柏看到太医久久不说话,着急的问到。
“像是中毒了,至于是什么毒我也看不出来,这孩子是保不住了,我尽量保住大人吧!”太医为难的说到。
“不,太医,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这是我和皇上的孩子,你一定要救救他,我求你了……”听到太医说自己的孩子保不住了,纯钰顾不得下腹的剧痛,哭喊着求太医救她的孩子。
太医深深的叹了口气,用力的摇了摇头,“微臣也无能为力了,钰贵妃,你也想开些,你还年轻,孩子早晚会有的,你别说话,保存一点体力,微臣帮你把死胎催下来。”
连孩子的面都没见到,就要同他说再见了,纯钰难受得接受不了,眼里顺着脸颊流个不停。
“太医,孩子真的救不了了吗?”赫柏用力拉住太医的胳膊,冷冷的问到。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太医看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有些不悦的说到。
赫柏无奈的放开手,“钰儿,别伤心,只要有你在,一切都还有可能。我一定会找出害你的人,让他替你的孩子陪葬。”赫柏斩钉截铁的说到,眼里充满了杀气。
纯钰恍恍惚惚的闭上了眼睛,昏死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弘历坐在床沿上,紧紧抓着她的手。
“钰儿,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看到纯钰醒来,弘历有些激动。
“皇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纯钰用细弱的声音说到,眼泪又如泉涌。
弘历温柔的替她擦着眼泪,“没事,好好养好身子,你还这么年轻,再为朕生个十个八个孩子都没问题。”其实太医已经诊断过了,下毒之人原本是要连纯钰的命一起夺掉的,幸好有医休帮忙,才勉强保住纯钰的性命,可纯钰想再有孩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弘历让所有人都守口如瓶,不能向纯钰透露半点。
听到弘历这么一说,纯钰竟然破涕为笑,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笑。
弘历亲自将她从床上扶起,一口一口的为她喂药,喂一口吹一口,每一口都用嘴去试一下,就怕把她给烫着了。
看着眼前温柔的弘历,纯钰还红着的双眼,又因为感动而热泪盈眶。
喂完药,弘历用帕子给纯钰擦了擦嘴角的药汁,又招手命未已端来桌上的蜜枣,从盘子里挑了一颗最大的,放到纯钰的嘴里,“来,吃颗蜜枣,去去药的后味。”
纯钰把这颗蜜枣含在嘴里,这蜜枣的甜味一直顺着食道甜下去。本来痛失孩子的她,应该苦不堪言的,可此时,她心里却是甜甜的暖暖的。
纯钰在坤宁宫出了事,弘历虽然没有亲自去质问橙溪,但他却刻意疏远了橙溪。明眼人都看得出,弘历这是在怀疑橙溪,怀疑橙溪对纯钰下了毒手。
其实也不怪弘历,不单单是因为纯钰在坤宁宫出了事,而是在两天后,太医就诊出了虞兰遇喜的消息。弘历心里很明白虞兰在橙溪心里的位置,把这两样联想起来,弘历莫名的对橙溪开始疏远起来。
弘历也下令进行彻查,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这么悄无声息的除掉了心里的那块心病,还挑起了橙溪和弘历之间的矛盾,让橙溪彻底的失去了主导权,樱柔本该高兴的,可现在的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真是空欢喜一场,铁树开花的事都能让那贱婢遇上,老天爷啊!你是在跟我看玩笑吗?”樱柔用力抓着手中的杯子,想把杯子一把捏破似的。
“主子,钰贵妃都已经那样了,皇上也和太后疏远了,如今皇上对你也是宠爱有加,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你怎么……怎么……”谨秋低声说到。
樱柔将手中的茶杯连杯带水,扔到谨秋身上,“你懂个屁,没听说炩贵人遇喜了吗?你难道不知道太后和炩贵人是怎样的关系吗?你说本宫能高兴吗?高兴得起来吗?”
谨秋捡着地上的碎瓷片,大气都不敢再出一下了。
樱柔接着在那喃喃自语到,“真是奇了怪了,当年不是说她很难成孕吗?怎么说有就有了,真是千防万防,却把她给疏忽了,这贱婢还真是走运,受尽那样的折磨,她居然还能怀上……”
现在的樱柔正在气头上,是看啥啥烦,看啥啥讨要。她看谨秋像个闷葫芦一样站在那里,更是觉得碍眼,一脚踩到谨秋在地上收拾的手上,谨秋疼得嗷嗷直叫。
“这不是会说话吗?本宫以为你是哑巴呢?一天到晚像个木头一样,别人家的掌事宫女个个舌灿莲花,而你呢?滚出去,别在这里碍本宫的眼。”樱柔松开脚,又一脚踹在谨秋的胸前,谨秋被踹翻在地。
谨秋的头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她顾不得疼痛,迅速的从地上爬起,哭着冲出了门外。樱柔绝情的转过身去,看也不看一眼谨秋。
樱柔虽然这宫里发发脾气,但一直没敢对虞兰下手,同样的方法不能用两次,她得好好再计划计划。后宫又突然重归平静,可谁都不知道,大风浪来临前,海面都是异常的平静的。
御花园内,湘太贵妃和纯钰一起出来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
“钰儿啊!感觉恢复的怎么样?”湘太贵妃和纯钰并排着走着,一边走一边聊着。
“恢复得很好,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再为皇上生个属于我和她的孩子。”被蒙在鼓里的纯钰,天真的说到。
“钰儿,你说什么呢?”湘太贵妃摸摸纯钰的额头,装模作样的露出疑惑的表情。
“姑母,你干什么呢?”
“生孩子?你不是……”
“不要说。”湘太贵妃还没把话说完,就被赫柏大声的呼叫给打断了。
纯钰收起了天真的笑容,疑惑的看看众人,“什么啊?姑母,你要说什么啊?你说啊!你把话说完呀!”
湘太贵妃疑惑的看着赫柏,小碧还呵斥了赫柏一通,“主子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你好好跟着就可以了,废话那么多。”
“皇上说了,不能告诉钰儿的。”赫柏理直气壮的说到。
“既然皇上有令,那我们就不说这个,说点别的。”湘太贵妃笑着说到,握着纯钰的手,轻轻的拍打了几下。
纯钰一脸茫然,看着依然一脸冷漠的赫柏,自己的好奇心不允许她不继续问下去。“姑母,你就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
“钰儿乖,不说这个了,我们都是为你好。”湘太贵妃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让纯钰知道真相,就是要让她受尽折磨,就是要让这个她的守护神赫柏,为了她去替她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