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幽谷中传出树叶沙沙碰撞的声音,云层渐行渐远不再遮挡太阳。在烈日的照耀下,透过树叶的领地斑驳闪烁着。
“请问……”
我刚说道,他便转身过来。仔细看他穿着盖满全身的斗篷,从兜帽中吐出略细的鼻嘴,看样子是个鼠人。不过鉴于他的穿着不是那时袭击我们的那伙人,害怕的心稍稍悬了下来,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危险的人…是这样想的吧。”
对方随即突然发话,似乎看透我内心所想之事。
“我叫佩特,是个占卜师”
以前在莫德里偶尔出现过占卜师,家里人都说是专门坑蒙拐骗的一类人,因此我从来不屑于与之接触。但这次和占卜师面对面接触实属没想到。
“请问你知道这附近的地貌吗,有什么办法去……”
“那个最年轻的天启之将带你来的,但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欸?我在树林中遭到袭击,被魔法给吹到这里来的。”
我俩一板一眼的交流着,如同不想和对方有任何交集的想法。他轻轻低下头,叹了口气。
“风乱……我就说应该避免了有人会接近我的。”
看他的样子,似乎从最开始就不希望被人打搅。但和他这么简单交谈之后,他竟提起了些兴趣。
“既然这么有缘,那我来为你的未来占上一卦吧。”
“真的?”
虽说这么回答着,但实际上我对家里的话还依旧耿耿于怀。毕竟曾经听说过许多骇人听闻的事,觉得随意捏造别人的未来总是很别扭。
话音刚落。他突然伸出了双手,开始念念有词。接着他的双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透明的球渐渐变大。对于这一段前所未见的情况,让我为之震撼。
“彻宇遥望,聚星恒源灌注,思维浑然透彻,预知揭露!”
说罢,那颗球内凝聚的雾气越来越多,突然快速向外扩张。魔力的冲击带下了佩特的兜帽,露出鼠人的样貌。那雾气变得如同罩子一般渐渐扩大,形成一个类球状结界把我们笼罩在里面。
到这里可是真的把我给吓到了,没想到这位占卜师会有这种能力。看了看四周,罩子从雾白色忽然变成全黑色。只有中间这颗球基发出亮光,映照出我俩的面庞,此外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颗球基散发的光芒并不刺眼,但足够明亮。稍微回过神来后发现,仔细环顾四周,虽然很黑暗,但是有裂纹、有光点。就如同星空天幕上出现了裂缝。这裂纹和光点如呼吸般闪烁着明亮的光。
“真有意思。”
占卜师佩特好奇的左右张望着,似乎想找到些什么。
“为什么这样说?这个结果意味什么?”
“我曾经只为一些重要人士占卜过。他们大都会是有一定颜色产生变化的律动,来预示他们的未来。而你,却是星光与裂缝,渗透的还是众多人渴望的真理之光。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的状况“
他略微分析了一会后,解读道。
“这个迹象所表明,你的未来应该会被大势所埋没,毫无突显的迹象。但当你触及一些极其黑暗的情况时,你对其将是致命的威胁。不过这个解释在我眼里很奇怪,你不会是万人瞩目的英雄,但却是对抗黑暗的轴心。这种事不管怎样都说不通。”
期待着专业人士的解释,却得到这样矛盾的分析。听得我也是一知半解。
“预瞰已知,吾且意满,八目宁神至此,结散。”
那漆黑的结界突然如同玻璃般碎裂,碎片似雨点般落下。掷地发出的清脆破裂声回绕在耳边,而碎片在碰到地面后即刻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随着结界碎裂后,佩特贴近我,同时弯下腰来。
“你的未来很有意思呢,真想亲自看看。”
“想看应该并不难吧,为什……”
正打算问话时。突然,佩特毫无征兆的向后仰去。在我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几只箭从我们之间穿过。
“找到那个孩子了!快把他抓住!”
“他身边好像有个碍事的!”
“管他那么多,把碍事的都干掉!”
说完又是几只箭向我们飞来,吓得我赶紧蹲倒。但是佩特他依旧毫无征兆的,灵活的闪躲过了这些箭。
“想伤到我还得再下点功夫。”佩特说道。
“可恶!都给我上!宰了这家伙!”
眼看他们的箭用完了,随即全员拿上剑冲了过来。这次我看清了,他们就是最开始袭击我们的几个士兵。但话说他们最开始不是在敖锐那边么?
“少年唷,看到他们来的方向了吧,朝那个方向走,你就能找到你要去的地方。”
“可是他们在向我们冲过来啊?!”在慌张中还是吐出了这句话。
“不用担心他们,我来想办法。你先在此等候。”
佩特说完开始主动向他们走去。那几个士兵见状,愈加愤怒。
“你这个不怕死家伙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些士兵气急败坏,而佩特似乎毫不在意。眼看着那群狂徒接近,他忽然将右手斜放至左腰。
“凝时”
佩特即刻挥动右手,从他厚重的长袍袖口迸发出许多如梦似幻的金黄色细沙漂浮在空中。就在那些士兵在接触到细沙的同时,身体开始顺势变化为金塑像一般,闪着金黄色的光泽而不再动弹。
“好了,现在你去吧,注意不要再回来了。”佩特很有意味的这么说到。
而在看到佩特将这些士兵变化为金黄色时,我的内心也受到不小的冲击。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找到锐叔要紧。穿过这些凶神恶煞的“金像”,向他们来的方向跑。在即将走远时,佩特远远说了一句:
“后会无期”
直到更远一些时,才渐渐听到那边的声音。
“呃…我们刚才在干啥来着。”
“不是赶紧跑么,敖锐果然和传言说的一样,这么伏击可没法把他做掉。”
“顺便如果能找到那小家伙,绑架过来当人质就好了。”
看来佩特也已经逃掉了,那些士兵也都变回来了。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得逞,不管是我这还是锐叔那。
在奔跑的途中,我一直在对佩特的占卜感到疑惑。为什么对抗黑暗的人成为不了英雄?故事书里不是都是干掉大魔王而被世人追捧的么?结果越来越不解。就在脑子渐渐不够用时,听到前面也发出了声响。
“真是该死,怎么和那群家伙走散了!”
是个迷路的偷袭者,但也很不巧竟然被撞上了。他看到我的出现,眼中出现了狡诈和激动。
“哟,刚才碰壁那么狠,至少有个东西可以让我砍砍发泄下了。”
见他满心欢喜的抽出了腰上的短剑,癫狂的向我冲了过来。完了,这下撞坏人脸上了,出生以来第一次只有我和敌人两个人接触。
除了和锐叔有过一次对练之外我完全没有战斗经历!对于即将发生的状况,恐怖的结局使我颤栗。因为辉的死,在我心里留下了对死亡深深的恐惧。
“难道……我就要在这里结束了么。”
恐惧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头脑,如同当时被亚诺的人提起时那般,无法动弹。
“别忘了我们的誓言。”
“活下去,带着逝者的意志。”
突然回想起来,自那天后多少个日日夜夜,沉寂在当晚的阴影里。弱小无助在那晚体现的淋漓尽致。但发自内心的求生欲似乎为了自己,开始正视生存意义,即使面对死亡的阴影依旧许下的誓言。
此刻内心彻底沉淀,为了那个誓言,为了自己而鼓起了勇气。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感到前所未有的冷静。那个士兵看上去是如此的不堪,步伐凌乱,重心不稳。而他貌似只想着我只是个不能战斗的弱者,所以抱着非常简单就能弄死我的想法。
我开始观察他的动作。拿着剑的右手举得老高,就像保持着威慑,贴近就是向下劈砍的势头。看穿了动作,接下来就是应对了。
我将左手放在右腰间的匕首上,紧盯对方的每一个细节。当他跑到面前时,将高举的的剑向我斜劈砍来。我即刻挥出匕首,用匕首尖端受力强行弹开了他的剑。同时身子前冲,右手向他的头推去,将他按到。
受到反击的他似乎极其震惊,但出色的战斗素养使他倒地后很快缓过来,用剑砍向趴在他身上的我,情急之下,用匕首快速的向他持剑的右手肘窝捅去。随即短剑从他右手脱落,不再有力。
这下让他开始狂躁起来,挥动起左手。几乎零距离。这一拳狠狠的打在我的右臂,力气大到把我击飞到他身旁。但同时我的左手攻击已然成功,从右脸刺出到左脑。这一场殊死对决就这般草草收场了。
“活……活下来了……”
我从地上勉强的站起来,又突然脱力蹲下。他这一拳揍到了右肩上,传递到整个身躯。感觉浑身都有些发麻,使不上力。
如果不是出其不意,也许自己的人生在这里就结束了吧。果然成年人的力气就是大,也许以后自己在大一些也就不会这么乏力了吧。
缓了一会,身体逐渐恢复了气力,便再次站起向前走去。刚出发不久就听到前面发出了战斗的声音。
“我说敖锐啊,这头野猪可比你还大哟!”
“别开玩笑了穗夜,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听到锐叔的声音,着实令我高兴。
“终于找到了!”
我加紧脚步往他们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