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就留在学院吧,我已经帮你委托好重明导师了。有事可以随时和他说。”
冬天到了,从北方袭来的寒意带来了些许雪花。将古奥瑞思盖上了一层白幕。这封由威洛弗寄来的信,也算是敖锐叔时隔许久再次联系我的信件。
“真是冷清啊。”
我独自坐在靠近窗台内的桌面上,杰诺斯和尤泽已经回去了。似乎在这冬天里,学员只有我还留在学院里一般,寂静无声。
闲来无事,我从床板抽出了笔记本,上面记满了从重明那了解的魔力本源理论和爱莉交予我的各类独门技巧。我不讨巧的翻了翻,然而这些东西无论如何都没法更进一步理解。
“算了,出门逛逛吧。”
心烦意乱学不进任何东西,于是给自己小小的放了个假,即使本身就在假期中。我穿好了冬天的衣服,一边向外走着一边想着去哪里。
“去找老浒好了。”
浒逸是城镇里的一个炼金术士,也因为偶然,才第一次认识了他。之前的魔法记录卷轴就是从他那里买的,而且每次去他那里都能见识到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对我而言他那里的东西既好用又实惠。
“不过他长的那张脸真骇人啊,该说不愧是老虎吗?”
就在这样想着的同时,从旁边巷子里传出了不和谐的抛砸声。对周围及其敏感的我瞬间就被这声音吸引,而好奇心驱使着我向里走去一看究竟。
刚过转角,便看到两个小小年纪的男狼兽人正在用石头狠狠的砸另一个女狼兽人,而那女孩依旧坚强的靠在墙边狠狠盯着男孩们,尽管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破烂烂并且遍布血迹。
“站住,在干嘛呢!”
那俩男孩听到喊声,马上灰溜溜的逃跑了。女孩见他们终于离去,随后体力不支跪靠在墙边。
尽管小时候我就受到各个年龄段的孩子的歧视,导致从小不喜欢小孩,抵触青年人。不过见她受到如此重的伤,难免心生怜悯。
“喂!你还好吗?!”
我马上跑了过去,搀扶住了差点侧倒的女孩。我一遍遍的呼喊她,却没有任何答复,用手搭在鼻子处,确认了只是晕过去而松了口气。
“真是个坚强的女孩子。”
将手向外伸出,我快速吟唱咒语,荧绿色的光球在手心聚集,随后慢慢的推向她的胸膛。
“我……还活着……吗……”
女孩缓缓睁开眼,似乎依旧意识模糊,仅仅凭着求生本能说出了这句话。看她终于醒过来,我也松了口气,随后我转而吟唱另一种法术,手上荧绿色的光球渐渐转为暗灰色。
“是哥哥救了我吗?”
似乎是彻底清醒了,她的语气也开始有力起来。而我依旧释放着暗愈为他的治疗收尾。
“你可真是坚强啊,都伤成那样了还能那样站着。”
治疗的法术吟唱完毕,她便开始搀着我的手站起来。如此坚强的孩子,让我想起自己曾经在德莫里苟延残喘的模样。
“毕竟我们国训就是是坚韧不拔,自强不息呢!”
“嚯?”
我们海森并不存在国训这种东西,这似乎也代表着这孩子不是本地,甚至不是本国人。
“那,你是哪里来的?”
我随口问着眼前这名女孩,而得到的答案的瞬间,如同天雷一般轰击着我脆弱的心理防线。
“亚诺!我是从亚诺来的!”
亚诺,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这里。我始终忘不了我在德莫里最后一夜听到的东西。
“亚诺的军队杀过来了!快逃啊!”
如梦惊醒,那噩梦般的回忆如暗潮般汹涌袭来,一次次触动着我内心最痛苦的地方。
一时间,我控制不住地捏紧拳头,浑身颤抖着。潜意识一次次的锤击着眼前这名女孩,而我的理智一次次的将这可怕的想法制止,源源不断。
“我叫栎姆!哥哥叫什么?”
这一声哥哥,打断了我的想法。此时看向女孩,我才意识到刚才的想法多么可怕,不禁打了个寒颤。
“寒咲域,叫我域哥哥就好。”
“好!域哥哥!”
刚才的想法想想还心有余悸。但想起亚诺,那一夜的场景就会再次出现在我眼前。但再怎么说,伤害孩子还是说不过去,于是我转过身,想方设法忽视掉那个词。
“所以,这里是海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得知爸爸要来这里执行任务,于是想偷偷跟着,于是追着他的足迹……”
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强的毅力,在心里我不由得赞叹着。
“但后来在一片杂乱的脚印中我跟丢了,而且还下雨了,找不到回去的脚印就迷路了……”
杂乱的脚印,这个重点又一次触动了我。种种迹象表明,这孩子就是当初亚诺军队中某人的孩子,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心中复仇的欲望又一次燃起,冲动再次占据了大脑。就在这一瞬间,右手瞬间抬起,做出想要施法的手势。好在吟唱的前一刻,理智再次压制住我那冲动的心,才没有酿出惨剧。
“域哥哥?”
栎姆的话并没有再次打断我的想法,挣扎的内心持续折磨着我的精神,理智和冲动对我而言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哥哥不哭不哭,栎姆能做什么吗?”
栎姆拉了拉我的衣角,我转过头去看到她正无辜的看着我。此时我才注意到,因为刚才内心的挣扎,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挤出了眼泪,短促的喘息声如同啜泣一般。
此刻,我瞬间跪下,双臂捶地。压制着冲动的复仇欲,自我感叹着。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真不像我。”
短暂冷静后,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像个大哥哥一般牵着她的手,往街上走去。
“所以,你迷路多久了。”
算起来,距离德莫里事件已经过去快一年了,从亚诺孤身一人来到海森,更何况还是个小孩子,怎么想想都不太可能。
“快两个星期了吧!”
“两个星期?!”
不对,如果她真是德莫里事件的相关人员,不可能才来两个星期。
“所以你爸爸是近期才执行的任务吗?”
栎姆点了点头,我在松了口气的同时,疑点渐渐增多。为什么会是最近来的,现在不是有敖锐叔在镇守边疆吗,亚诺怎么还有机会进来?
“啊...嚏…”
栎姆的喷嚏打断了我的沉思,见她还是秋装,而且破破烂烂的样子肯定是御不了寒了。
“哥哥带你去买点厚衣服吧。”
“诶?可以吗?!”
不忍心看她受冻,牵着她来到了服饰店,挑选了些御寒不错的衣服。又带着她简单的吃了一顿热的食物,正在想该怎么带她回去的时候,撇见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
“哟?老浒?!”
“唬?”
看着肉肉的浒逸正狼吞虎咽的吃着吸满肉汤的面包,我相当在意为何会在这遇到他。
“老浒你不看着自己的店吗?竟然有空出来吃饭。”
“材料不足了,打算去威洛弗东北边收集点。在此之前得好好吃一顿。”
“东北边?!”
听闻他这个决定,我突然想起那曾是我的家乡德莫里的方位。于是我急忙问道。
“你还能带个人吗?”
“咋了,你要和我去?你不是每天都要去导师那吗,我可担不起私带学院学生外出的罪责。”
“不不不,我想请你帮个忙。”
将栎姆的事一一讲给浒逸后,浒逸想了想,最终痛快的答应了我的请求。
“栎姆,你要好好听浒叔叔的话哦。虽然不能送你回家,但是到了那边浒叔叔会给你指明方向,往那个方向走就行了。”
“嗯~”
然后我转向浒逸,和他侃侃聊上了几句。
“老浒啊,这种事你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废话,我浒逸什么人,你可是特别清楚的。”
“那就好,那就一切拜托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