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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件事——阴影之触

第二天,在重明老师的安排下,我们每个人被分配到不同属性的辅导员那里进行属性深修。辅导员是在学院中专门为学徒进行针对性指导的导师,等级算是比导师要差些。毕竟只需要教一种属性魔法,并且让学徒们开发思维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法术,所以需要管的并不会太多。

教导我们的辅导员叫修德,是个水獭兽人。说实话因为种族原因使他们长得很可爱,但是他所掌握的暗阴属性,算是整个学院领先的一批人之一,可不敢懈怠。辅导员一般指导三至五个学徒,而同级人之中,除了我和珂登,还有一个人,名叫威纶,是个狮子兽人。除此之外似乎同级就没有别人也是暗阴属性了。

“所以说,你们有哪些人接触过暗阴相关的法术吗?”

辅导员修德,身为女性却罕见的没有那种唯唯诺诺,简单来讲算是成熟吧,总是用一种“什么事情都知道”的样子看待众事。

“没有没有,所以才需要您这样美丽的女性来带领我们探索这个神秘的世界呢。”

威纶,简单来说感觉挺油嘴滑舌的。而且在语言上面他简直是个天才,总能说出让人高兴的话,挺让我羡慕的。学习法术的时候也似乎没什么问题,看来身为暗阴属性真是委屈他了。

“暗阴……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珂登依旧还是丧丧的,我记得原本的他本是很活泼的才对,自从得知属性为暗阴之后就一蹶不振了。

“我仅仅想知道暗阴能够做到什么。”

我依旧还是我,眼中依旧注视着前方,没有迷茫,没有方向,没有问题。

修德简单介绍了下关于暗阴的基础知识,就如同杰诺斯讲的那般。但紧接着她所说的东西使在场的我们无一不被惊到。

“暗阴可是最合适坏人的属性哦,你们有想做坏人的吗?”

“若是为了您如此美丽的女性,就算变为BOSS被众多主角蹂躏,我也在所不辞。”

“坏人……我……”

珂登被修德的话戳到心结,开始环抱身体微微颤抖,开始回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么,好人坏人您是如何分辨的?”

自己听过了那么多的事,似乎好坏的界限不再明了,好坏仅仅是两者立场不同罢了。对于自己这种出自内心的看法,似乎已经无法做出判断了。

“好的,看来你们各自的立场已经明了了。那我们正式开始进行暗阴属性的学习吧。”

最开始的几堂课,辅导员主要交给我们的,是属于阴影类的法术比如魔法抑制,阴愈什么的。刚开始还好,珂登渐渐不再唯唯诺诺,直到那天,我们开始学习混乱类魔法,暗影分身。

“Shadow beh……”

暗影分身术,利用魔法从身体里提取出轮廓,再灌入黑色的阴影。从远处看起来就像个人影一样,但是实际触碰后便会快速消散一般用于比较黑的地方效果会更好的多。

“……hen fleeting,暗阴·暗影分身。”

宣言后,从我身上慢慢脱落下一片黑影,当它落地时,就如同我刚才站的模样伫立在那,手轻轻一碰,他就瞬间化为虚无消散。

“这个法术不错,应该能排上大用场。”

“啊……啊?!!!”

我被惊呼声吓到,转头看过去,珂登正双手抱头蹲伏在原地。

“人……人影……和……和那时……”

听他说得,似乎是因为这个暗影分身而产生了不好的记忆。我急忙跑过去,双手扶住他耐心的安抚着。一旁的修德仅仅是站在那边,看到如此异常的珂登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嚯?就看到个人影就开始怕成这样,怕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学习法术哦。”

“你在说什么?”

此时旁边的威纶开始嘲讽起蹲在地上颤抖的珂登,丝毫不带负担的样子。我站起来,护着身后的珂登开始与他接话。

“所以你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啥,现在得不偿失的样子好可怜哦,早知道是暗阴属性还不如待在家老老实实伺候大人不是吗。”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

威纶的嘲讽越加刺耳,受到惊吓的珂登也渐渐开始恐慌起来。作为同班,我实在不忍看到朋友遭遇这种事,便走向威纶并开始质问起他。

“这里是高贵的魔法学院!像你这种心里有病的废物就不该在这里,不能成为伟大的法师的你存在在这里就是糟蹋资源。魔法学院就应该培养像我这种有上进心且各方面健全的优良种子为国争光呀!”

“哼,那你不也是低贱的暗阴属性吗。明明连真正的贵族都算不上,还扯着这么高傲的心态,怕不是一家子都是这种虚荣病态。”

“你!”

针对他的发言,毫不留情的戳击漏洞。为了保全珂登,不管怎样也要与他对峙上。不过似乎没有用处,在威纶一连串的话之后,珂登受到影响开始双手着地,跪在那里。自卑的情绪开始爆发,我转身过去呼喊他,似乎已经完全听不进我的话了。

“你看!就想我说……”

“闭嘴。”

威纶刚想继续鞭挞在痛苦中挣扎的珂登,我心里的怒火却已经到达极限。转过头,盯着威纶那张嘲笑着珂登的肮脏嘴脸,从内心深处发出的一声震喝。

此时,愤怒,鄙视,厌恶,仇恨等心态逐渐填满脑海,就这样全部倾泻在威纶身上。暗阴的力量再一次眷顾着我,心中那股能量直接通过它传达到威纶那里。令人喘不过气的凛冽寒意冲刷着他的思维,无法再发一话。此时威纶已经不是重点,我回过头,看着趴在那里的珂登,心情复杂。

“如果……当时他们再弱一点的话……”

“那是?”

修德看着珂登,发出了惊叹。从珂登身上迸发出许多根粗壮的魔法触手,张牙舞爪的挥动着,那明显已经超过普通学徒该掌握的法术等级了。

“咲域!快回来,我来解决!”

修德辅导员朝着我奋力的喊着,但我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了,直直的向他走去。因为在心里某个地方,告诉着我。

“拯救他。”

遵循着内心的声音,义无反顾的走过去,空中乱舞的触手看起来相当渗人,可能我一下就会被打飞。

“这个魔法除了攻击还会吸取活力!太危险了快回来!”

随着时间推移,触手似乎越来越大,这是因为珂登的心开始崩溃了吗。这个状况,我似乎也遇到过呢,就在德莫里,差点被截肢的时候。我仔细思考着,珂登崩溃的源头,是因为暗阴属性吗,还是被那个人渣说是废物……

“珂登!你最开始来到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我尝试呼喊珂登,希望能得到回应。

“……保护父亲……击溃暗阴”

虽然很小声,但我还是听到了珂登的窃窃私语。随着向我应答,那些魔法触手似乎稍慢了一些。

“明明只要获得了力量,我就能去保护父亲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被诅咒的属性!”

“在你眼里,暗阴是什么。”

“诅咒!是诅咒的力量!如果不是因为它,父亲也不会伤成那样子!”

珂登抬起头看向我,脸上充满悲愤与泪水,背上背着的这团巨大的法术似乎激起了他更极端的感情。诅咒这个词,在他嘴里被反复提起。似乎已经成为他深根蒂固的思想了。

“诅咒是么……”

我继续向他靠近,坚定的看着他,想要让他进行一些改变。

“不……不要再靠近了!会被这诅咒杀掉的!”

“那就让你看看,你口中的诅咒,还能做到些什么。”

此时的我,似乎已经习惯了游走于生与死的边界那种感觉。脑海中的思维不断重复着,重复着将珂登救赎的想法。似乎暗阴的元素也开始渐渐与我交互,如同融为一体那般,感觉轻易就能操控那份力量。眼看着我即将走入危险区域,珂登开始呐喊。

“不要为了我这种人丢掉命啊,我只是个身世不明的孤儿,你还有在意你的人啊!”

因为珂登的奋起,触手的范围迅速收缩了些许,但依旧很危险。

“够了……不要再继续了……”

珂登话音刚落,一根触手随即向我甩来。

“直到你重新站起来,否则我不会停下。”

暗阴的魔力覆盖了我整只右手,没有过多犹豫思索,本能的将手挡在触手挥过来的位置。当触手触碰到我手的一瞬间,触手魔法溃散,如同撞上了魔法抑制盾一般。

“什……”

在珂登惊讶之余,又有多根触手挥来,却又都一一溃散,不过又会随即出现一条新的触手,源源不断的样子。

修德开始在一旁吟唱某种法术,似乎已经完成的样子,看来是为了保护我做的保险。我走到珂登面前,伸出左手想扶他起来,不过似乎没那么简单。

“我说过了……这是被诅咒的力量……”

“为什么这么说?”

“我极力想要阻止这些东西,可不管怎样都阻止不了!我试过了!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同伴被卷入其中呢!”

珂登哭得很绝望,是不甘于能力不足,或是获得了这股被诅咒的力量,我不得而知。而我只明白一件事,没有结束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心,依旧在宣泄。

“我说过,让你亲眼见证,这股力量的能力。”

虽然我明白这件事的风险,甚至还有概率会失败。但是,不做到这个地步,珂登的观点是不会有改观的。脑海中想象着,灌输着,将这份想法聚显与左手中。随后用左手主动触碰他背后的触手,将那份思绪通过吸收生命活力的触手传到过去。触碰的一瞬间,感觉手臂瞬间没有知觉,随后逐渐蔓延到左肩,脖子。直到即将触碰到大脑处时,触手瞬间消散,我才捡回一条命。

“不……咲域!”

传达的意识到达珂登内心,“没事了”的思维瞬间解放了珂登的神经。随后扑倒在他怀里的我使他再次激动,从左手开始蔓延的无知觉已经让我直不起腰。修德见状快速跑过来,似乎那个法术已经没有使用的必要了。确认了我的状况,还活着,不过之后就不好说了。

“为什么要这么拼啊……明明没有必要的……”

“那你明白了吗,暗阴的能力。”

“你是指……拯救的能力吗?”

珂登如梦初醒,看着怀中的我,那些抵御诅咒,净化诅咒的能力,也都来源于这股诅咒的能力。此时的珂登,终于释怀,脸上渐渐展现的笑容,标示着对暗阴的看法终于放下偏见。

“那么,那些活力,能还给你吗。”

修德辅导员走到旁边,似乎开始联系学院里有治愈能力的人来为我疗伤,没有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你可以试试。”

珂登笑了笑,轻轻的抱住了我。身上的触手似乎又出现了,但和之前不太一样,与其说像触手,不如更像水管。它轻轻的依附在我的背上,渐渐地,失去知觉的地方逐渐能感觉到了。修德辅导员联系完之后看到这边,从珂登身上出现的触手连接着我,似乎松了口气。

“被吸走的活力一般需要比较长的修养才能恢复,不过当然始作俑者使用生命传输的话当然会更快些。”

“生命传输?”

生命传输,也是暗阴的法术之一,通过牺牲自己的活力将其传输至别人体内。一般平常情况下,这个法术等于一命救一命。当然如果有用活力汲取的法术获取额外的活力的话,甚至暗阴也可以作为治愈者了。

“对暗阴的印象有改观了吧。”

传输的活力已经使身体完全复原了,我再次坐起身,看着坐在旁边恢复精神的珂登。

“原来……暗阴也能有用的啊。”

“属性只是能力,要怎么使用完全看你。”

我将我的看法告诉珂登,让他明白,属性并不会限制一个人的生涯,那只会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他也终于开始理解,暗阴并不是令人堕落的源头,索性将他之前遇到的事一一告诉了我。

他是退休的龙泽导师收养的养子,珂登很敬仰他。但是,在某天夜晚,几个强盗闯进了他们的家,当然龙泽导师也不甘示弱,娴熟的将强盗们解决了。

但刚松口气,随即这些强盗又站了起来,疯狂的向龙泽导师袭去。明明已经死了,却又动起来,看来是有谁将这些尸体操控了。由于这些尸体已经死亡,而且因为是操控的,关节更加灵活,攻击更加迅猛且不会疼痛。

龙泽导师明白必须将他们破坏才能阻止更多的攻击,于是从旁边暗格里抽出一把长剑。珂登躲在柜子后面,亲眼目睹了这长如同身临地狱的场景。整个屋子被飞溅的血液染红,几具尸体张牙舞爪的攻向龙泽。

随着战斗进行着,部分尸体残缺已经没法站起了。不过没想到,剩下的尸体竟然开始冲向龙泽,完全不躲闪攻击。龙泽根本反应不过来,被重重抱住。

失去重心的龙泽倒在地上,其他尸体纷纷蜂拥而至,将龙泽压成一座小山。随后最下面的尸体开始膨胀,上面的尸体也都渐渐膨胀。随后“嘣”的一声,最下面的尸体爆炸开来,而被压着的龙泽等于身前的炸弹瞬间爆炸。

虽说第一个炸弹凭借着龙泽自身坚强的意志力撑了过去,但这可没结束,后面几具尸体的爆炸接踵而至。龙泽最后在这种连环爆炸中不堪重负,痛苦的嚎叫惊动了周围街坊邻居。

在柜子里的珂登目睹了这一幕幕,惊慌失措的他任然要忍住恐惧不发出声。重伤的龙泽在地上辛苦的喘息着,随后门口出现了个女人,身披黑色斗篷,没带帽子,应该是个猫兽人。只见她走近龙泽,召唤出一根类似触手的鞭状物,直接触碰到龙泽。

原本辛苦的喘息突然急促,随后变得极其微弱。就当珂登打算冲出去的时候,女人逃走了,随之出现的便是重明。在这之后龙泽因为重伤,被全身绑满绷带,在家静静修养。

而珂登在重明的推荐下向龙泽请求前往魔法学院学习,以获得能够保护龙泽的魔法。这便是珂登来到这里的原因。

威纶亲眼目睹了这场灾难般的事件,不过他却没法说出声,也许是因为我的能力导致的噤声。以至于回去之后第二天才终于能够说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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