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伊若风伤风,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揉揉鼻子,心想不知道哪儿又有两个美女在想念他了。
他打叠起精神,和刘砻一起走到暗房,弹药已经运到,正整齐地封存在这个房子里。
“接下来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刘砻淡淡地说道。
伊若风将扇子打开,遮在脸上,心道:想试探我呢。于是他微微一笑,“接下来自然是打隧道,将弹药埋在阕清守城基部。”
“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打通一条隧道需要时间甚长,还要在他们不发觉的情况下,这可能吗?”刘砻存心要试探伊若风的实力,故意推脱道。
伊若风又岂会不知道他的用心,皱眉道:“这的确有点难。将军,看来我们要多点牺牲了。”
刘砻倒也真沉得住气,淡淡地说道:“若真是如此,那也无可奈何了。”
伊若风终于厌倦了和他打太极的功夫,扇子一摇,装作灵光一闪的模样,“我想起来了,我少时读典故,曾经翻阅到一本古籍,上面详细描述了这里的地势情况,也写到几条天然的沟壑,我想如果加以利用,一定是个臂助。”
刘砻心中冷笑:什么古籍,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吧。但他脸上却纹丝不动,“如此甚好,那还需要若风引路指导呢。”
伊若风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将军就交与我全全负责吧。”
阙清边境山土坚硬,本难在短时间打通隧道,吕远山也正是为此疏忽了这一点,但是早在两国未起战事前,伊若风就让师峰不惜代价地打通了隧道,如果说他早在那么多年前就料定了今日一战,那未免太高估了他,他只是想到万一有一天失败,他们必须要有个捷径逃脱,才想到打地洞这一招,没想到今日倒起了大用。
师峰打的地道七零八落,基本需要钻进一定距离在然后在中间疏通,工程不是很大,一天时间内完全可以打通五条通道,而且戎城边境多高木崇林,这为他们的工作做了天然的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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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清。
雨旭出城迎接了风尘仆仆赶到的吕方,吕方忧心忡忡地赶来,边走边问道:“父亲怎么样了?”
“我请了个大夫,在他的方法调理下现无大碍。”雨旭边说边系上了斗篷,“方叔叔,你到了,我就放心离开一阵子了。”
吕方奇道:“你要去哪儿?”
“朔方那儿抬高了粮食的运价,闵后告诉我朝廷为此僵持不下,所以我只要亲自去一趟,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吕方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真是难为你了。”
雨旭点头微笑,骑上马,正要离去,吕方牵住了她的马缰,“雨旭,凡事你不必这样亲力亲为,你也要……注意你自己啊。”
雨旭惨然一笑,如同一朵白莲缓缓绽开,可是她的眼神很快变得森然,“方叔叔,你一定要记得,你要亲手割下刘砻的人头,当作对我双亲的祭祀。”她顿了顿,仰望天际,“也当作是对我的祭祀。”
她一声长笑,却如喜鹊啼血,只让觉得悲从心头来,她双足一夹马腹,在这山地之间驰骋,竟是不怕撞上丛丛灌木,转眼已去得远了。
吕方呆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叹了口气,“珊儿——有时候我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刚毅,和她为阙清所做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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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后宫花园。
齐宛儿依旧是一卷书,一壶茶,懒懒散散地靠在柳树下的亭子里。
刘胭走近,瞥了一眼她隆起的肚皮,“清妃,你已孕满五个月了吧?”
齐宛儿放下书,轻轻笑道:“正是呢,姐姐记得倒清楚。”
司徒静满脸戒备地看着刘胭。
刘胭视若未见,轻轻笑道:“听说皇上宠信瑶贵人,其他宫都很少去了呢。”
齐宛儿却似不在意,淡淡笑道:“瑶贵人确实美艳过人,皇上如此宠信她也是应该的。”
“你真的不妒忌?”刘胭不太相信地看着她。
齐宛儿依旧笑得平静,“皇上是天之子,天之子又怎么会只眷顾一个小女子呢?”
刘胭攥在桌角的手蓦然收紧。
“这后宫之中,步步杀伐,宠爱集于一身只会遭人妒,倒不如一直装愚守拙,也许还能保全自己呢。”齐宛儿浑似不在意,却用眼角不住地瞟着刘胭的表情,刘胭眼神中掠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又复警戒。
齐宛儿站起身,扭头对司徒静道:“姆妈,我们走吧。”
刘胭将手按在台子上,正要站起,齐宛儿却似一脚踩空,惊叫一声,已经从亭子的三级台阶上滚落下来,鲜血已是顺着她裙褂间渗透、流淌出来。
“小姐。”司徒静慌忙赶过去扶住她。
刘胭先是被这变故惊得一呆,但她毕竟在这后宫多年,早见惯了后宫妃子争宠手段,她第一个念头便是:莫非她是假怀孕,借此来害我?但是看着齐宛儿的血却是随即流出,不是假冒,但是她知道此刻逃开是个最愚蠢的选择,于是道:“你先照顾着你们家主子,我这就找太医来。”
齐宛儿痛得脸色刷白,却在刘胭走后露出一抹冷笑,将含在嘴中的项链坠子吐出。
这串项链中暗藏伊若风给她的药粉,只要一服用,就会大肆流血,出现流产假象,只是这对使用者本身身体损害很大,但是为了报仇,齐宛儿已是不顾一切。
太医给齐宛儿把过脉后,叹了口气,脸色凝重地对齐晋说道:“皇上,清妃娘娘的胎儿恐怕是保不住了。”
齐晋一怔,脸色刷白,“当真?”
“而且清妃娘娘体质本就虚弱,此次流产对她影响很大,恐怕要调理一阵子才能康复了。”
齐晋脸色铁青,疾步走回齐宛儿身边,上官景端正坐在她床边,一脸地关切和惋惜,而刘胭则内疚而怜惜地看着宛儿,朱雯君则早已是泪水涟涟,各家都是做戏高手,只是看谁做得更高明一些而已。
齐宛儿观察众人脸色,心里一声冷笑,侧脸望向齐晋,“皇上,我们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么?”
齐晋冷冷瞥了一眼刘胭,随即望向齐宛儿,又是一脸怜惜。
“皇上,这次真是宛儿自己失足了,也许是上天注定了不让我们的孩子出世吧。”齐宛儿清泪一滴,缓缓滑落。
“你们都先出去吧。”齐晋一挥手,众位嫔妃只好告辞而出。
半晌,齐晋道:“他们都出去了,你就跟朕说实话吧,到底是不是刘胭推你的?”
齐宛儿摇摇头,“皇上就不要再问了吧。”
齐晋看她脸色苍白,神情悲伤,想起自己一直流连于“采薇宫”,而忽略了她,不由内心歉疚,抱住了她,感觉到她娇小的身躯在自己怀里微微颤动,怜惜之心更甚,“是朕最近忽略了你,朕保证,以后都不会让你受伤害了。”
“皇上,我冷,我害怕……”齐宛儿瑟瑟发抖,只是目光深处却寒冷得犹如一块冰石。
齐晋紧紧抱着他,眉头压下:这刘胭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连朕的子嗣都敢害么。朕不能再放任他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