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有伤及到要害,不过得修养一些日子了,皮肉伤是蛮严重的。”楚河的脸上可以看出条条泪痕,不止这样,他原本定型的头发已经被他揉的一团糟。
“你怎么不进去陪她啊?”
“不了,她应该不想见到我吧,而且她伤的这么严重,不适合被打扰。”楚河说话的声音很沙哑,略带着颤音,看到一个大男人这样,我不禁都觉得很心酸。
“正是因为伤的严重才需要人照顾啊!你只是在外面陪着她,如果她有什么需要自己又行动不便,你这还陪着有什么用啊?!”没想到楚河这样一个音乐家竟然在感情面前像个不敢迈步的孩子。
他听了我的话后,眼珠转动了几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没有说话。“好,我今天陪她一晚上,明天给她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来照顾她吧。”
他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她爸妈?怎么一直没有听你们提起过?”
“我当初认识她的时候,她告诉我说她没有父母,是个孤儿,后来我们在一起,我之前告诉过你的,她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我支付的。”
“我记得,然后呢?”
“然后,有一天她回国,我们出去吃饭,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两个农村乡下来的夫妻,她看到以后立刻拉着我往反方向走,当时我觉得很奇怪,可是刚转身,后面的妇女叫了一声小舞,她就好像没听见一般,还是拉着我走,妇女在后面一直喊着,听的我都于心不忍,我停了下来,农村夫妻追了上来,那个妇女开口的时候,我才明白我被骗了。”楚河低着头,用手捂着脸。
“难道那夫妻是她父母?”我问。
楚河点了点头,“嗯,当时妇女用一嘴带着乡下方言的口音和当舞说了很多话,当舞表现的很热情,很乖巧,但是并没有留下这对夫妻在家住。其实我当时挺纳闷为什么她不带自己父母回家呢,后来在一次偶然中我听到了他们打电话,我当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眼睛,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我爱了这么久的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任当舞。”
“她和她父母怎么了?”
“我不清楚,但是态度很恶劣,所以这次,我想也许能够让他们的关系能够缓和一点,毕竟是一家人。”
“嗯,也好,其实我想问她这么对你,你为什么仍然还这么爱她?”这个问题是我想不明白的。
“放弃哪有那么容易?其实爱上了,那便是爱了,即使她有万般不好,即使罪大恶极,都是我爱的她,这是不争的事实,不想改变,也无力改变。即使有想放弃的念头,见到她的那一刻,也都会烟消云散了。爱到了骨子里,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了。”楚河说的很认真。
听过他的话,我犹豫了,我似乎理解了他的做法,他的包容,他的忍让,因为我对莫逸辰,大概也是这样,只要他现在回来找我,告诉我他还爱我,不要分手,我可以不管不顾投入到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好好生活,也许这就是楚河口中所谓的爱吧。
楚河收起了煽情的模样,眼中尽是愤恨,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坚定,“如果让我查到了是谁陷害的她,我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提到这个问题,你最近和她有联系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不敢打扰她。”
“她醒了吗?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去吧。”
我起身敲了敲门,走进了房间,任当舞的腿上胳膊上都是石膏,脸上头上都裹着纱布,看了她的样子我才庆幸我之前的两次车祸是多么的幸运。
她是醒着的,看到我走了进来,“南小瑶?你来干嘛?看我笑话?”
一场车祸并不能改变她尖酸刻薄,令人讨厌的性格,我回答:“我不是你,做不出这种事。”
“呵?是嘛?对我车动手脚的是你吧?”她明显情绪有些激动。
“我不会做这种事,我南小瑶一向都是光明磊落,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我想问你最近有得罪谁吗?”
“得罪谁?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怎么?想做好人?”任当舞冷嘲热讽的说着。
“我在问你,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害的你吗?”我很冷静。
“当然,如果你乐意去找就去啊,不就是老好人吗,你想当随便当,但是我告诉你,即使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依然有办法让莫逸辰陪在我身边,所以我劝你尽早放弃。”她身上是胜者为王的得意,就似乎出车祸的不是她一般。
“你觉得莫逸辰会喜欢你吗?”我问。
“喜欢我?如果同床共枕翻云覆雨日夜关心送我回家算喜欢的话,那我想是的。”
我握紧了拿着包的手,同床共枕,翻云覆雨,日夜关心,送她回家,这些属于我们的一个个美好的片段,莫逸辰就可以这样完全不吝啬不保留的给了另外的人?他还是那个我爱的莫逸辰的吗?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看到开门的人的时候,我手中的包掉落了在了地上,莫逸辰看到我同样惊讶,我看到他的手中拿着饭盒,呵呵,南小瑶,你爱的男人正在给别的女人送饭呢,你还在惦记什么呢?奢望什么呢?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单相思罢了,我弯腰拿起包跑了出去,只听到楚河在后面大喊着我的名字。
想开车回家,可是我已经哭到浑身都颤抖,趴在了车的方向盘上释放着,嚎啕大哭,终于我又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撕心裂肺的痛,我的人生只有两次让我这么难过,第一次是我父亲离开的时候,第二次便是现在。所以莫逸辰这几天没有回家是真的在陪任当舞,所以他给了她关心,给了她她想要的照顾?我突然不相信爱情了,莫逸辰,我们这一次,真的就此别过吧,爱你太辛苦,我想放弃了。据说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可是这花,我不想开了。
回到家后,我觉得还是和莫逸辰说清楚比较好,因为我知道沟通是两个人想要一起生活不可缺少的,其实我们两个分手的事情是有点草率的,想了很久,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拨通了他的电话。
手机响了很久,最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南小瑶?有事吗?”
果然,她们还在一起,“莫逸辰呢?”
“辰辰啊,他去给我买水果了。”
“哦,回来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吧。”
对面传来一阵笑声,“呵呵呵,你认为我会帮你这个忙?”
我怒了,“任当舞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很快你就会知道的。”她挂了电话。
电话已经挂断了,可是她的话语一直在我的耳边盘旋,我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已经哭肿的眼睛不再流泪。放下手机我开始收拾行李,其实虽然在收拾衣服,可是我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我期盼着他能够给我回一个电话,这时我看到它亮了,我放下衣服跑到床上拿起手机,看到的是莫逸辰的短信,怀着憧憬满怀希望的心情点开了信息。
“小瑶,我都说过我们已经结束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有我的生活,我怕她吃醋。”
看着短信中的一字一句,我心中唯一燃烧着的蜡烛熄灭了,整个世界从五彩斑斓变回了黑白,我紧紧的握着手机,没有再哭,但是却笑了,我笑这世间感情的脆弱,笑自己对爱情不可一世的愚昧,笑心中那一丝丝可怜的憧憬与希望,打开音乐播放器,一遍遍的单曲循环着杨宗纬的《其实都没有》。
“我在脚步急促的城市之中
依然一个人生活
我也曾经憧憬过 后来没结果
只能靠一首歌真的在说我
是用那种特别干哑的喉咙
唱着淡淡的哀愁
我也曾经作梦过 后来更寂寞
我们能留下的其实都没有……”
这首歌的每一个字里行间都像是在讲诉着我自己的故事,让我的内心与它产生共鸣。联系好赵姐和静雅,在一个晚上将行李全部搬回到了原来的房子,看着这间精心布置好的房间,我挤出一个释怀的微笑,再见了,莫逸辰,我们终究是分开了。
听说几乎每一个事业有成的女人,都很少会被感情所牵绊,赵姐为了让我忙碌起来,不给我闲暇的时间想一些难过的事情,于是为我接了很多通告,多到排满了整个一个月的行程,而这一个月中我几乎每天都会和莫逸辰搭戏,但是和以往不同的是,我认清了戏里戏外,我知道了作为一个演员,无论你内心多么拒绝,为了生活,为了粉丝,为了你自己的梦想,你都要学着去接受这个事实,这个结果,这个社会,逃避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只能徒增恐惧与烦恼。
不过在这一个月中,有一次我出戏了,那是唯一一次让我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甚至几乎要到爆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