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呀,怎么不说了?”歌沙兰拜肃然盯着他,“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正邪那就是一念之差!你对自己的每一次改变都觉得无关紧要的话,那么时间久了,你的宇宙观就会彻底颠覆!咱们跟两大联盟为敌,那可以说是政治上的分歧,跟红体?那是天堂和地狱的对立,是不可调和的!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莲澈有些惭愧,就把委屈吞进心里。
法桥虽然跟莲澈不大对盘,但这事他很支持莲澈,趁热打铁地说:“我看莲澈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三哥,黑顿是个贪得无厌囤货居奇的混帐,说实话两大联盟谁不想灭了他?要是咱们去了登高一呼,保证会有相当多的响应者,拥护得道君子登上领袖宝座的……”
巫门见法桥都这么说了,也分析道:“咱们一是行王道,除奸邪,占着理又得民心;二是战斗力更强,赢面很大。三是咱们已经牺牲了一些战友了,要是不继续努力,他们的牺牲就会白费。继续战斗当然还得死人,但是为了理想,是值得的。四是咱们一旦控制了这些资源,就像莲澈所说……”
歌沙兰拜摇摇头,淡淡地说:“咱们一开始进驻瑟雷萨德监狱,不也是为了那些矿产资源么?牺牲了那么多战友,最终什么也没得到,不但星球毁灭,还得亡命天涯,最重要的是红体的一部分随着鬼眼星人的战舰返回鬼眼星,使得红体又多了一个傀儡国。你说咱们占理,咱们是被两面夹击驱逐,狼狈逃窜到黑顿自由邦寄人篱下,等到刚刚缓过来就突然推翻黑顿的政权,还用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叫占理吗?”
刘言一直挺欣赏歌沙兰拜这种悲天悯人的思想品质,尽管他深知,自己和歌沙兰拜坚守这种人生观,注定了他们只可能成为临时领袖,而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主宰。
普拓一向是站在自己这个角度考虑问题,便也提出了一个理由:“我觉得吧,列位……咱们就算去那里规规矩矩的,可一旦黑顿这老小子发现了咱们的真实身份,怕两大联盟用这个借口来找茬,先把咱们的脑袋割下来献给人家,那咱们就得不偿失了。咱们要是先出其不意地突然袭击,尽管也会有所牺牲,但总比被动地被黑顿控制后任其宰割全军覆没要强吧……三武神,你要是非要考虑死伤问题的话,我建议你换一种假设,要是咱们被他控制了全干掉,损失是不是更大……”
莲澈、法桥和巫门顿时对普拓好感大增,不约而同地说:“没错!没错!说得在理呀!”
歌沙兰拜听了,也略有些犹豫,转而问刘言:“那丁沁兄弟,你怎么看?你本事大,眼界高,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刘言眨了眨眼睛,迟疑了一分钟还多,众人为表尊重,也只得耐着性子陪他发闷,最终,他到底还是开了口:“三将军,我的看法是,去了之后严加防范并,并且仔细观察民情。黑顿要是真的不仅不得人心,而且还残虐治下百姓的话,那这个建议就是积极的,值得考虑。”
大伙儿都舒了口气,兴高采烈。
“但有四点,”刘言又说,“前两点:一是证据确凿无可辩驳,二是他主动攻击我们,我们自保,只有符合这两点,我们才动手。动手成功之后还有两点,一是我们必须用相对温和的手段对待被俘者,尽量做到不杀人,判刑的上限是无期徒刑。二是今后的治国方式一定要真的如你们的理想所宣称的那样,爱护民众,不囤货居奇,不与红体交往,两种科技齐头并进,千万别让革命变成恶魔最后伸手采摘的果实。要是能做到这些的话,我是一定会站在你们这边的。”
歌沙兰拜等人见他说得很诚挚,也略有触动。莲澈、法桥和巫门都纷纷表示,一定会从善治国。
涅列惹觉得有些好笑,他在矿场近乎耗尽了精力,一身重病,估计就算逃到好地方也过不上几年安顿生活了,于是也不怕得罪谁了,讲话也比较大胆,直截了当地说:“你看你们,都还没开始动手,还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功,就开始坐地分赃了?真是可笑。等打赢了再说吧!”
法桥一瞪眼:“你知道个屁!三哥和丁沁兄弟联手的话,总星系间还有谁是对手?”
涅列惹年纪大明事理,本来连说都不想说,可自己也在飞船上,切身利益相关,就明着说:“战争不是个人之见的较量,个人武力再盛,也扭转不了整个战局。我是好心好意提醒你,先别忙着指定什么惠民国策,先考虑怎么打赢这场仗吧!也先别忙着打赢这场仗,先看看人家黑顿是不是真的坏吧!要是人家是个人人敬仰的真君子,你们还能打得了人家吗?”
莲澈、法桥和巫门心里却不以为然,他们原本关系并不和睦,但这次眼神之间都能读懂对方的意思,他们已经下定决心,无论黑顿是否是无道昏君,他们都要为自己的领袖开创一片能够尽情挥洒激情与创造力的乐土!
况且,从黑顿这种四面逢迎谁都不得罪,又跟每一方都做生意,不断地最大程度敲诈过路各类船只的费用来看,他最明显的两个特点,就是狡黠和贪婪。说这样的人能对自己的百姓好,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几率恐怕很低。
“这些是咱们日后要考虑的,还有二十天,大家先什么也不要多想,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新生活!”歌沙兰拜示意刘言先等一下再走,之后转身对手下们说,“每天修气不辍,日日都有进步,别偷懒荒废,功亏一篑!”众位手下纷纷表示一定遵从。
等众人都离开会议室,歌沙兰拜对刘言说:“丁沁兄弟,我有事要请教你,你不必担心,不是关于隐私或者对政治的看法,我对别人的事也不太感兴趣,重点是只要是你是好人,那你无论多强大,都不会妨碍我。我要请教的问题是纯技术层面的,不难回答。”
刘言点点头,简单明了地回应:“三将军请讲。”
“我想问你,这次毁灭鬼眼星人的武装飞船一艘,打伤星际战列舰一艘,毁灭六架钢铁泰坦——其中包括最新款的两架,毁灭上百台地面操控战斗机器人和上万名全副武装的鬼眼星人精锐士兵……你用了大约多少力量?请告诉我真实情况,我没有别的用意。”
刘言惯性地缄默一阵,才说:“大约百分之四十到百分之六十五之间。”
歌沙兰拜愣了愣:“有这么多?怎么会有这么多呢?说老实话,我感觉我的实力应该只有你的十分之一左右,无论如何不可能达到是你的百分之四五十。……你是不是谦虚了?”
刘言感觉这人人品极佳,不需要再隐瞒什么了,便敞开天窗说亮话:“三将军,我身上有一个造物主本人遗留下来的器官,并且接受过造物主的系统训练。神的器官催动到百分之八十五之前,都是正常的力量,超过百分之九十,全身就会完全被造物主的器官控制,而自身的全部精力就不会用来战斗,而是来操控造物主的器官,以免其失控。另外我还有两把造物主在飘渺化之前的导体兵器装备,能够呼唤万灵和雷电风雨。而且那颗瑟雷萨德监狱星球设定了对修气的限制,也压制了部分力量的正常释放与运用……非要一句话说清楚的话,那么要是我真的全力催动神的器官,反客为主任凭它的发挥的话,辅之以全部的‘神的动作’,应该可以一次性毁灭一个拥有行星数量不多的微小子星系,比如我的家乡——在银河系三万光年处的太阳系。但准头就差得很大了,而且我自身终究是一副人类身躯,这种力量我的一生只能释放三次,而且释放后就会完全精力衰竭,要很久才能恢复。”
歌沙兰拜听得心旷神怡,他清楚得很,刘言只有可能谦虚而绝不可能吹牛。他有些亢奋,来回无规律地踱着步子,几趟之后定住身子,沉吟片刻,说:“我一直想提升自身功力,而丁沁兄弟,你放眼总星系,想找出一个能够一起切磋共同进步的对手也难,我就厚着脸皮,硬着头皮充当一回。……可以吗?”
刘言爽快地说:“这个没问题。”
“只是……咱们的飞船要是作为演武厅,就算我们不动用气息,只演练技巧,飞船也未必能受得了……”
“不要紧,”刘言笑笑说,“我的老师教过我一样在任何时候和任何地点都能修气的方式。我们面对面打坐,用冥想的方式共同畅想设定一个几可乱真的虚拟次元,我们的脑电波在那里交流,就可以有无限的场地进行尽情格斗和破坏了。”
歌沙兰拜又惊又喜:“哦!还有这种事?好,咱们试试……”
“只是这种事很难被打扰,我想请三将军暂时放下军务,让莲澈代理。我们入定的时候,身体不方便被打扰。你看……?”
“好,我这就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