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含刚突然发现这小子虽然长得斯斯文文,却有点当地痞无赖的潜质,每句话都尖锐得让人浑身不舒服,不由得失声笑了:“好啊,你来进攻,你要是能打赢我,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市东从此以后有你一号人物,我亲自给你摇旗,开山立柜!”
宁永夜向后退了几步,运足了气,猛然冲过去凌空飞踢,狠狠一脚蹬在那辆冰蓝色的别克车上,别克车的四面车窗、后视镜以及车灯蓦地发出一声很大声的脆响,整个车呼啦一声如电影特技般翻了个个儿,四肢轮胎也向四个方向骨碌碌地滚出,好在周围仅有一两个人在远远观望,没有造成多大的轰动。
宁永夜走到了合不拢嘴的毕含刚眼前,轻声说:“你把嘴合上。我有我做人的原则,你虽然不是个好人,可毕竟没杀人放火,还不算是十恶不赦,所以我也不愿随便伤害你。明说了吧,像你这样的今天来一百个也没有用。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难而退,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听懂了吗?”
说完他拍拍毕含刚的肩膀,抄着手离开了。半晌毕含刚的思想才回到现实,喃喃地说:“我……我操,涛子,全儿,栋梁,你们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在轮胎上做了什么手脚……?”
涛子幡然醒悟,猛地一跺脚,抱怨道:“哥,我跟你说过,这小子很可能是个外星人,来地球执行任务的,可你就是不信!别真把他惹翻了,他能把咱们打得跟这车一样!”
那个保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毕含刚身旁,提醒道:“这里不许打架斗殴。”
毕含刚大怒,叫了声:“滚!贱人!”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其他三人一拥而上,每人踢了保安两脚,这才觉得出了口恶气,把轮胎重新装好,悻悻地开走。
路上,毕含刚心有余悸地说:“这也是我太大意了,真是……社会上什么人都有啊。行了,反正他也不会跟咱抢生意,他爱怎么地怎么地吧,以后再少招惹他就是了。嗯?涛子,怎么啦?你这是什么表情?”
后视镜里的涛子心惊胆战地说:“那个……哥,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这都是莉莉的计划……她说我先带你过去找这个小子,她……她趁这个时候把那小子的妈妈绑了,带回公司……那小子他妈天天都去知味小区旁的菜市场……”
车骤然停住,轮胎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嘶鸣。毕含刚把座位的靠背向后猛地一压,转过身劈头盖脸地拍打着涛子。涛子惨叫着哀求:“哥……别打我,你会功夫,打伤我咋办?……哎哟!哥,这事儿它不能怨我,这不是我的意思……啊!别打了……”
“你他妈的是男人吗?你就不会阻止她?那公司是我的吗?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部门经理,她一个中层干部家属有什么权利把这事扩大到让整个公司背责任?单总现在正在谈一笔大生意,要是让那小子知道他妈妈被绑架,还不去公司闹个底朝天?到时候我们怎么向单总交待啊!?我刚刚投靠他才几天,没有他管我们一口饭吃,我们就什么也不是!”毕含刚心烦意乱地命令道:“他妈的不跟你们说废话了!栋梁,调头回公司!”
栋梁惊诧地问:“哥,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吧?咱就是吓唬他一下找回面子,也不是真绑,这活儿咱又不是第一次干,以往也没出过什么岔子啊。就算这小子是个气功大师,咱公司光保安就八十多个人呢,连带着其他的机电人员全部算上足足有两百人,还有枪呢,哪怕他是陈真也不可能说进去就进去吧?”
毕含刚吼道:“你今天哪来这么多个人观点?还他妈陈真,就是黄飞鸿也不一定能打过他!这人是不是地球人还两说呢,你们想当千古罪人吗?快!马上回公司,迟了就要出大事了!”
如果从烟州选出一个代表性的企业,自然非四间集团莫属。这个企业从早年走私开始一直发展到如今,几乎囊括了各个利润丰厚行业的冠军头衔,拥有几个大岛,十多个村子的联合,正式员工就有四万多人,总资产三百多亿,即便在省城滨都和计划单列市丹港,也难以从土生土长的企业里找出这样一头资本巨鲸。难得的是,四间集团的掌门单家,以低调朴素著称,除了CEO单觉金,其他持有巨额股份的家族成员很少公开在各类媒体中露脸,并且热衷于公益事业,远离穷奢极欲。从四间集团的门头就能看出来,尽管各地的分公司华丽大气,可总部仍旧是这五十多年历史的三层老楼,沧桑稳重,一点儿也不输于周围的高楼大厦。
现在宁永夜就已经站在四间集团总部门前,手里紧攥着那张莉莉给他的留言条,目光中溢射出极为恐怖的色彩。半个小时前他回到家里,却看到家门开着,里面被砸得乱七八糟,妈妈却不见了,房东并不关心她的死活,只顾在宁永夜背后咒骂着:“你们母子俩脸皮真够厚的,房租拖欠了两个月,这要不是我心善,早就把你们撵出去了。你们不知报答,还召来些不干不净的人,把晦气带进家来……”
宁永夜对他不予理睬,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桌子中央的纸条上,上面写着:“你知道我是谁,我有仇必报,你敢羞辱我,我就要你这辈子不好过!你敢报警,小心你妈妈的命!要想救你妈妈,就到四间公司门口跪下,当众向我磕头赔罪,如果你不来,今晚六点以后你就是孤儿了。”
宁永夜没想到朗朗乾坤之下,他们居然猖狂到了如此地步,而且更荒诞的是,居然欺侮的是他!他知道自己身负重大的使命,但现在他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小哥,你看什么看?”保安瞅见这小子在门口驻足多时,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来不怀好意,便扬扬手,“快滚!”
宁永夜缓步走上台阶,凝然说:“我来找我妈妈。”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其实你是一只小蝌蚪?东边公园有个池塘看见没有?去找妈妈吧!别来捣乱!”保安自以为幽默地调侃道。
“叫毕含刚的表妹张莉莉出来,放了我妈妈。”
“你脑子有毛病啊?毕总的名字是你叫的?他会见你么?谁认识你妈妈呀?滚!”
宁永夜又踏上一步。保安慌了,恶狠狠地一推,宁永夜截住他的手,然后把手握紧,宝安“嗷”地一声狂叫,眼泪和鼻涕都淌了出来,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另一个保安怒喝道:“你小子找死吗?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儿?”他迎面一拳打过来,宁永夜砰地一脚,顶在他肚子上,将他踢出三米多远,那保安落地的时候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这才想起疼来,痛苦地喊起来。马路上的行人纷纷站住,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
流泪不止的保安忍痛把口哨放进嘴里,竭力地吹起来,然后有气无力地对着对讲机喊道:“来……来人哪!有外人强行侵入!”
口哨引起的效果奇佳,很快,短短十几秒内,楼内传来了阵阵的皮鞋踢踏声,当宁永夜推开大门打算进去时,迎面已经有二十多名制服保安冲进来,第一个人的拳头已经近在咫尺,宁永夜也不客气,伸出拳头,与来人的拳头一撞,咚一声,那保安腾空向后跌去,一下子压倒了三个同事。
又一个保安掏出胶皮棍向宁永夜的后脑勺砸来,宁永夜一把卡住他的脖子,一转手,保安身子翻个儿,头脚易位,头部轰地撞在地板上,不省人事。接下来便没有人敢主动上前攻击,但是他们挡住了宁永夜的去路,宁永夜在人群中穿来移去,啪啪啪连连掴着耳光,每一记耳光都能让一个人完全栽倒,在地上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