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和与南风双双坐在病床上,杜和笑吟吟,南风呆愣愣。
纠结了好半天,杜和还是选择了坚守自己的诚信,完成了对南风的承诺。
就在南风捂着脸不好意思的时候,杜和在南风的头顶轻轻落下一吻,轻轻的像时胡蝶震动了一下翅膀,美好而纯粹。
但是南风还是感受到了,十四岁的小丫头下了好几个晚上的决心,终于撇开面子开了口,哪里想得到亲人还有亲别的地方的?
九筒亲那些姨太太的时候,可是从来都只亲一个地方的啊!
南风摸了摸脑袋,觉得受到了莫大的欺骗。
不是九筒,就是杜和,肯定有一个人骗了她。
既然阿和哥哥是这么正直的好人,骗她的一定是九筒!这个走路摔跟头的人渣,居然骗小孩子!
那些姨太太估计也不知道的吧,九筒说亲吻礼的时候,就直接亲了人家的,还说亲吻就只能亲那里……
骗子!大骗子!
下次遇到九筒,她一定要打爆他的狗头!
南风磨着牙齿,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那边的杜和却已经怀着美好的期待,干等了半天了。
“咳,南风,你说的那个……海羽的事儿?”
杜和结结巴巴,犹犹豫豫的,终于主动问了出来。
南风“啊?”了一声,有些茫然的同杜和对视了一眼。
“啊!我在进来的时候看到海羽姐姐了,她由一个武士陪着,说要来探望你呢,不过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来啦,海伯伯给了看守一大笔钱呢,看守说让我们多看一会儿呢。”
南风一板一眼的将情报交给杜和,除了讲英语的印度看守的话之外,可以说十分尽职尽责了。
不过南风看着杜和掩饰不住的兴高采烈。没有把剩下的内容告诉杜和。
那是她自己观察出来的。
高桥姐姐身边的那个武士,看起来不是好人,目光总在高桥姐姐的屁股上扫来扫去,还用日语同高桥姐姐说话,明显是说一些不想他们知道的东西嘛!
但是只要高桥姐姐与阿和哥哥感情好,那个武士也就是让人添堵的小事啦!
南风自在的将刚刚在高桥家站稳脚跟,得到了高桥鹤重视的冈本隆治先生当做了一个小喽啰,殊不知小喽啰也将他们当成了小喽啰。
得知心上人还惦记着自己,杜和心中大定,心事放下了一半,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问南风:“海叔有没有说家里的情况,班子里的人都还好吧?”
南风皱着小眉头,表情困惑的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家里不好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不知道的?”
杜和一见南风纠结,自己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连忙追问了起来。
南风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班子里头有些低迷的样子,我回去的时候,大家似乎都无所事事,江班主不见踪影,阿凌姐姐也没有在,这两天,尤其是昨天,海伯伯的表情都不大好,似乎心事重重的,但是又不告诉我是什么事,一直在说什么棘手,什么该杀的,我问他,他也没有说……”
杜和听了,心头一震。
难道说,有什么事情又搅了进来,足以叫海叔也感到棘手?
连魁班呢,又怎么会不见大小两个头头的身影?
这些疑问埋在杜和的心里,叫他的心情又变的复杂压抑起来。
想了想,杜和低声将金爷的事情挑着简要的告诉了南风,看南风记住了,又叮嘱道:“回去之后再告诉海叔,记住了么?”
南风点点头,小脸上满是坚定。
杜和放下一桩心事,见海叔和老戴在小房间里依旧没有动静,想要过去了解情况,又担心打搅了两位老人的叙旧,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南风见状,小声问道:“阿和哥哥,你想去见戴爷爷和海伯伯么?”
杜和下意识的纠正道:“南风,老戴是我的伯伯,你也跟着得叫伯伯的。”
“为什么呀?海伯伯说戴爷爷是他的师父,比我长三辈,所以要叫爷爷呀?”
南风奇怪的问。
杜和怔了一怔,“师父?”
南风点点头。
杜和咋了咂嘴……低喃道:“感情是占了便宜了啊……我去,明明是我爷爷辈儿的,非要叫大伯,是想显得年轻还是怎么的?那我跟海叔不就乱了辈儿了么……这老头子。”
南风憋着笑,小大人一样站在床上,摸了摸杜和的头毛。
杜和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感觉自己在这俩没谱的老头子的操作下,出狱的可能性大概微乎其微了。
而在距离杜和五步远的门内,两位年龄加起来够六个杜和还饶一伦的老头子,此时早已面色严肃,看着桌子上的一份报纸,讨论的内容也与叙旧毫无关系。
这张报纸是今天的版本,昨天的在下边压着,老海收集了各大报纸二十多份的报道,最后将这一份影响最大,报道最详尽的带了进来。
给看守的大笔钱财里,将这张报纸带进来的钱财,比会见杜和的还要多。
监狱里禁止传递消息,也同样禁止携带消息。
虽然有很多有手腕的人可以将消息无碍的传进传出,虽然有些延迟,价钱却比直接携带要低廉许多,官方也默许,但是正面硬挑规矩,就是禁止,携带消息,就是这个官方报价。
不过为了让自家师父能帮着看出更多的东西,老海还是毫不犹豫的拿了钱。
老戴枯树枝一样的手指在报纸正面巨大篇幅的报道上划过,鹰隼一般的眼睛里重新放出了杜和曾经领教过的逼人目光。
“富翁金库再度失窃,连环作案抑或自导自演?少年是始作俑者,还是蒙冤入狱?”
老戴的声音含糊的,一个一个字的念过了这一行标题。
接下来,就是两张照片,一张里尔克在银行门口向里走的照片,是抓拍的,照的很模糊,但是其人的愤怒和尖刻可见一斑。
另一张则是杜和领着南风有说有笑的过马路的照片,照片很清晰,杜和也没有防备,可以看出,那个时候的杜和,脸上的笑容里头还是带着一丝天真稚气的。
老戴想了想在监狱里刚见到的杜和的样子,愤怒,内疚,以及极度的不安。
判若两人啊。
“丢了多少钱?”
老戴沉声问道。
“三千根,只多不少,比报纸上猜测的还要多。”
老海也沉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