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是因为严晓菲,你信吗?”严芷菡突然说道。
杨晓亮吓了一跳,他没有听错吧,这绕了半天,真真假假,结果最后还是跟严晓菲有关。
严芷菡仍旧是表情平静,语气平淡:“半年前开始,我晚上老是会重复做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个女人一直恳求我搬到这里来,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这个女人的面容在梦中是模糊的,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几乎每夜都到我的梦中来,恳求我……直到我按照她的指引,买下了这套房,搬了进来,她才不再来我梦中了。”
杨晓亮听得目瞪口呆,若不是亲耳听到严芷菡说出这番话,换做谁给他讲,他都不会相信的。要知道严芷菡可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他前几天给她讲严晓菲的鬼魂在公寓出没时,她还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可是现在,她却在给他讲是有人托梦让她来到这里,而给她托梦的这个人不是严晓菲,会是谁?
“姐,你说的……这……这是真的?”杨晓亮结结巴巴地问道。
严芷菡点着头:“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可……可是那个严晓菲为什么会给你托梦?”杨晓亮这会儿脑子舌头一起都不灵光了。
“我梦中的那个女人——会是严晓菲吗?”严芷菡迟疑地问道。
杨晓亮也是一脸的蒙圈:“不然会是谁托梦让你来到这个地方呢?这可是凶宅的楼下啊,姐,你看这十一、十二层的住户们都搬走了,谁还敢住在凶宅旁呢?而且这个公寓里还经常闹鬼,要不是我那经理为了冲业绩,他也不会丧心病狂地怂恿你买这套房子的。”
严芷菡尽管没有告诉杨晓亮严晓菲就是她前夫的情人,但是她想即使她告诉了杨晓亮,他也没有办法帮她解释为什么严晓菲会托梦让她来这里,除非她的死跟江峰有关,可是严晓菲死的时候她已经和江峰离婚了,按道理说他们之间的瓜葛跟她这个前妻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面对姜湖时,严芷菡承认自己是心虚的,不知道为了什么,只要一看到这个阴郁的男人,严芷菡就心里发毛,好像他知道了她不为人知的秘密似的,可是他们之前明明是不认识的,还是自打她搬到这里来,才注意到这个怪异的男子。
按照自己这些天来反复思考总结出来的推断,杀害严晓菲的凶手一定是在姜湖和江峰之间,这样才能解释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是他们杀害严晓菲的理由呢?为什么严晓菲会在梦里恳求她来到这里?这一切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杨晓亮这会儿就见严芷菡心事重重,神情恍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就走过去轻轻打断她的沉思:“姐?!姐?!”
严芷菡猛然惊醒,就见杨晓亮瞪着一双浑圆的眼睛瞅着她,甚至还用手指在她眼前晃动,显然她刚才的走神已经不是一秒两秒钟的事了,估计怎么也得有个几十秒的光景,不然杨晓亮不会在她眼前伸出手指数数。
严芷菡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
“姐,你在想什么?”杨晓亮十分放心不下她。
严芷菡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些事情她还暂时不想全部告诉他,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纠葛她自己还没有捋清,就别让旁人跟着她烦恼了。
“我还是来帮你做饭吧!严宝也饿了。”严芷菡说着,拿起围裙穿上,顺手就接过了杨晓亮手中的活儿,“晓亮,你去跟卢宝玩吧。”
杨晓亮还想继续赖在厨房:“不是说好我来做饭给你和卢宝吃的吗?……”
“去吧,去跟严宝玩。”严芷菡将杨晓亮轻轻推出厨房,转身开始默默地做菜。
杨晓亮知道这会儿严芷菡是想自己呆着,心想自己也别自讨没趣了,于是故作欢快道:“好的,我去看看严宝在干啥。严宝——哥哥来陪你玩来了——”说着掉头就去卧室找严宝。
杨晓亮推开卧室的门,一眼看到严宝仍旧趴在画板上聚精会神地画画。杨晓亮迅速向厨房里看了一眼,见严芷菡正在专心做饭,没有注意到他们,于是轻轻关上卧室的门,走到严宝身边,探头看他的画——严宝还是在画刚才被严芷菡撕掉的那个女人像。
杨晓亮觉得奇怪,这严宝反反复复地画这个穿着连衣裙和高跟鞋的女人干什么,而且有时还画两个这样的女人,他想要表达什么呢。再说了,这画纸上两个女人长得一点都不像,但是打扮穿着却是一样的,这幅画的构思真的是很奇特啊,难道是这孩子平时动画片看多了,脑子都乱了,想起什么就画,根本就不管它章法什么的。
杨晓亮想得头疼,索性不去浪费脑细胞了,他在严宝身边坐下,拿起一支铅笔,大言不惭道:“看哥哥给你画素描,保证让你过目不忘!”
杨晓亮也记不得那天给严宝画了多少张过目不忘的素描,总之严宝一张都没有看上眼,临了还把杨晓亮的大作给扔到垃圾桶里,害得他伤心了半天,要知道他可是美术专业毕业的,尽管没有如愿以偿去当画家,但是这丝毫不能影响他对画画艺术的热爱。
严芷菡来喊他们俩去吃饭的时候,杨晓亮还难掩一脸的沮丧。严芷菡奇怪地打量着他问:“怎么了?严宝欺负你了?”
杨晓亮哭笑不得,怎么说他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哪能让个半大小子给欺负了,当然,心里再不服气,嘴上却不能说出来,他只能曲线救国,这么说:“姐啊,看不出来严宝这孩子还挺有主心骨的,只要是他不喜欢的,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他都不理你。”
严芷菡笑笑:“他就是那样的。有时他连我都不理,就坐在那里画啊画啊——尽画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杨晓亮本来想问严宝怎么喜欢画女人,而且还是穿着连衣裙高跟鞋的性感女人,但是一听严芷菡这么说,他就不好意思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