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祭羽?你怎么来了?”景云迷迷糊糊的问道。
祭羽将弓箭瞄准大黑蜂,冷冷的说:“你的报信人去了辑里钱庄,说这里失火,你下落不明。”
“咦?嘿嘿嘿嘿!这个小蘑菇还挺机灵的!”景云一阵傻笑,“我景云兄弟无数!谁敢动我一个指头!我派千军万马踩死你们!哈哈哈哈!”
“解决她!”大黑蜂对小黑蜂发出了命令,随即又改口,“算了,我来吧!”
大黑蜂化成残影,朝祭羽急速冲去。
大黑蜂的速度虽快,但轨迹是笔直的,祭羽轻易瞄准了他的位置,一箭射了出去。
大黑蜂在奔跑中将剑竖在身前,剑刃对准飞来的箭矢。
箭头撞到黑蜂剑刃,被一劈为二,锋利的剑刃毫无阻力的划过箭杆。大黑蜂想以剑破箭,然而弄巧成拙。箭矢虽然被劈成了两半,却没有改变飞行的方向,只不过由一支变成了“两支”,同时射向大黑蜂的面门。
大黑蜂猛的一歪头,勉强躲过了“双箭”的飞射。
然而这一歪头也带动了身体的偏移,为了保持平衡,大黑蜂不得不将速度放慢下来。
这又给了祭羽再次射箭的时间。白色羽箭十分轻便,抽箭、射箭的时间只有铁箭的三分之一。
“嗖!”第二支箭矢射向大黑蜂。
大黑蜂干脆停下脚步,专心抵挡箭矢。
几道寒光闪过,箭矢被切成了数段。
大黑蜂想再次加速,趁着祭羽没有搭箭之前杀掉她。然而刚一起身,发觉情况不对——自己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寒冰之气?什么时候施加在我身上的?”大黑蜂有些疑惑。
寒冰之气是白蛾一族独有的血继能力,在整个东方大陆都小有名气。使用者可以从体内释放出神秘的寒冷气体,将周围的水分冻结成冰霜,再将冰霜化为武器攻击敌人。
黑蜂团收集天下情报,自然对寒冰之气十分了解。大黑蜂第一眼看到祭羽,就判断出她的修炼程度——一个连大成都没到的白蛾族,只能在水分很高的环境下发动寒冰之气,比如浓雾中,或者身上有水的时候。这个洞穴的空气湿度远远达不到寒冰之气的要求,祭羽身上也没有水,她是怎么发动的寒冰之气?大黑蜂十分不解。
小黑蜂看出了祭羽的手段,说道:“是箭杆,这种羽箭的箭杆是中空的。她事先将寒冰之气浓缩在细小的冰晶中,再用冰晶填充箭杆。你每次劈开箭杆,冰晶就会附着在你的身上,从而使寒冰之气侵入你的体内。”
“原来如此,大意了。”大黑蜂叹了口气,寒冰之气开始在他身上蔓延,很快,整个身体都变成了一座“冰雕”,大黑蜂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小黑蜂丝毫不见慌张,只是轻轻摇头道:“看来还是要我出手。”
说着,小黑蜂从右手生出一尺刺剑,眼睛望向祭羽。
祭羽弯弓搭箭,瞄准了小黑蜂。
这次小黑蜂没有化成残影攻击,而是原地站立,开始振动起后背的翅膀。
祭羽不知道小黑蜂想做什么,一时没有出手。
“嗡嗡嗡……”翅膀振动的频率越来越高,渐渐的,小黑蜂的周围刮起了大风。
“咦?嘿嘿!这翅膀好玩!我也要!”景云拍手称赞。
她想逃跑?
祭羽怕小黑蜂飞出去找援兵,决定先射一箭,将她尽快解决。
然而就在她松开弓弦的一瞬间,洞穴内爆出了一声巨响。
景云被震得耳朵嗡嗡响,他捂着耳朵,很生气的抱怨道:“吵死啦!什么东西爆炸了?”
爆炸的不是别的,是空气。小黑蜂的翅膀可以在瞬间将震动频率提高一百倍,急速的气流如同一道冲击波,空气之间相互挤压,产生了爆炸的效果——这就是黑蜂翅膀独有的气爆能力。
气爆给小黑蜂带来瞬间的加速度。就在爆炸声还未停止的时候,小黑蜂已经“瞬间移动”到了祭羽的面前。祭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小黑蜂的左手已经抓住了那只还没射出去的箭,右手的刺剑则深深扎进了祭羽的腹部。
刺剑缓缓的抽出,祭羽的双眼充满了震惊,身体慢慢的瘫倒在地,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虚弱的说了一句:“刺剑有毒……”
景云踉跄的走到祭羽身边,好奇的问道:“咦?怎么睡啦?天还没黑呢!”
气爆的冲击力极大,可以影响整个洞穴。大黑蜂体表的冰层也被震碎了,他抖了抖身子,运气调息,体温急速升高,将寒冰之气逼出了体外,很快恢复如初。
“祭羽,醒醒啊!起来陪我玩!”景云拍打着祭羽的脸颊。然而祭羽的身体冰冷,脉搏全无,没了一点生气。
小黑蜂看着疯癫的景云,有点惋惜的说道:“圣虫入脑,他已经疯了。”
“疯人之语无人信,可以留他一命。”大黑蜂不屑的说了一句,不再理会景云,扛起仍在昏迷的男孩,和小黑蜂一起走出了洞穴。
此时,码头的通风处刮进了阵阵的海风,烟雾逐渐被吹散。
……
“祭羽!祭羽?”洞中,景云还在不断摇晃着祭羽的身体。
“咦?我为什么会哭?”景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已经满是泪水。
“有我在……你们一个都想别死……”景云无神的自语着……突然,他明白了眼前的一切,慢慢站起身来,愤怒的注视着二蜂远去的背影。
“给我站住!”景云大喊道。
二蜂停住了脚步。
“还祭羽的命来!”
小黑蜂摇了摇头:“笨蛋,你本该不用死的。”
大黑蜂放下男孩,转身看向景云,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景云的神智已经基本清醒,他知道挑战二蜂是必死无疑,但失去祭羽的悲愤让他没了理智,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替祭羽报仇,于是毅然决然的朝二蜂冲了过去。
奔跑中,景云身上的铠甲逐一出现,脚、腿、腹、胸、臂……铠甲的颜色由原来的灰绿变成了更加厚重的墨绿,铠甲的质地也比之前更加的坚硬,前臂和小腿上的每一根刺刃都如同刚刚打磨过,锋利无比。
快速的奔跑产生迎面的大风,景云的背后生出了一件墨绿色的披风。披风随风飘动,越变越长,然后从中间裂开,变成左右两翼,两翼成革质,轻薄而坚韧——这便是蝗虫的革质前翅。前翅之下是更加宽大的后翅。后翅质地柔软,薄如蝉翼,轻轻扇动便升起一阵强风。景云的整个身体飞了起来。
小黑蜂俯身,弯曲右臂,准备朝景云射出手中刺剑。
“他是我的。”大黑蜂阻止道,然后松了松双肩,背后的翅膀增长了一倍。
“嗡嗡嗡……”
大黑蜂像一架直升机,垂直的升向空中,然后突然加速,朝景云直冲去。
景云的目标本来是小黑蜂,但大黑蜂先来,他也不介意,随即改变方向,直接迎向大黑蜂。
两人在空中急速的交错而过,转瞬间杀招已毕。
景云缓缓落地,左翼的翅膀被削去了一角。
大黑蜂也落到了地上,手中的长剑只剩下了半截。
刚才交错的一瞬间,大黑蜂挥剑刺向景云最薄弱的头部。景云用右臂格挡,剑尖被拨向一边,顺着景云的手臂滑行,不断的与手臂上的刺刃碰撞。一排刺刃,从腕部延伸到肘部,如同一把锯子,将长剑锯成了数段。
大黑蜂的长剑是由他体内的圣虫螯刺所化,一旦毁掉,短时间内无法再生。他紧急的收回剑招,才保住了另外半截剑身。由于景云的翅膀宽大,大黑蜂在收招的同时,顺势削去了它的一角。如果当时剑身完整,景云的整个左翅已经没了。
“好铠甲。”大黑蜂不禁称赞了一句。
“可惜,翅膀还是太薄弱。”小黑蜂补充道。
景云也意识到,自己的优势不在飞行。但翅膀的产生,对他来说还是大有妙处。他没有马上收回翅膀,而是原地一蹦,再次冲向大黑蜂。
景云蹦跳的速度更胜过飞行,大黑蜂不敢怠慢,快速挥剑抵挡。
景云冲到大黑蜂身前,以双臂为双刀,轮番劈砍。大黑蜂不敢用自己的剑与景云的刺刃对碰,便先行躲闪,再趁着景云攻击的间隙,对他身体的要害处猛烈劈砍。
景云的“双刀”对大黑蜂的一把残剑,武器的优势明显,却占不到一点便宜。因为拥有圣虫头盔的大黑蜂,在速度上至少胜过景云一倍,再加上他的剑法奇特,千变万化中招招致命。很快的,景云由攻击转成了防御,被大黑蜂打得连连后退。身上的铠甲出现了多道口子。若不是铠甲的质地坚硬,景云早就被削成了碎片。
此时,大黑蜂的速度与赖猴相当,景云的眼前本该出现大量的残影。但奇怪的是,景云对大黑蜂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
景云还没有发现,他的右眼已经变成了蝗虫的复眼,在视觉方面已经能跟得上大成者的速度了。只是他的头盔还不完整,没办法让身体同样跟上节奏。
大黑蜂也意识到,自己的残剑没办法穿透景云的铠甲,好在景云的头部裸露在外,那是他唯一的弱点。
大黑蜂突然变换招法,改砍为刺,招招攻向景云头部。
景云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知道,大黑蜂已经开始全力进攻,此时他的防御心最弱。
景云突然双臂交叉,护住头部。同时扇动翅膀,让自己悬浮在空中。翅膀的真正妙处显现了出来——景云腾出了最有力的双腿!
顿时,双腿变成了“双刀”,以迅猛的速度攻向大黑蜂。
大黑蜂慌忙变功为守,后退躲闪。可惜慢了一点点,右手腕被景云脚上的钩爪擦了一下,残剑脱手,飞了出去。
景云的钩爪末端和刺刃一样的锋利,轻易的划破了大黑蜂腕部的铠甲,挑断了大黑蜂的手劲。
大黑蜂的冲刺速度极快,后退速度却很一般。景云快速扇动翅膀,乘胜追击,双脚接连踢中大黑蜂的胸口。
这招是景云从武侠电影里学来的“佛山无影脚”。景云第一次看到那种招式,还质疑它违反了动量守恒定律,此刻才明白,原来“佛山无影脚”是要配合翅膀使用的。
大黑蜂结结实实的挨了十几脚,最后被景云狠狠地一脚踢飞了出去,撞在了崖壁上。
景云缓缓落地,长呼一口气,做了个收功的动作。
大黑蜂受到重创,踉踉跄跄的前行了几步,瘫倒在地。
“换……换手!”大黑蜂对小黑蜂说道。
小黑蜂收到命令,不能再冷眼旁观了。她有些不情愿的挥了两下刺剑,朝景云走来。
景云也没想到自己能战胜大黑蜂,本打算在临死前拼尽全力,所以刚才与大黑蜂对战时毫无保留,此时已没剩多少力气了。
景云已经看出,小黑蜂的地位在大黑蜂之下,但实力却远在大黑蜂之上,现在自己真是毫无胜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