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疯了一般冲到正殿,结果看到了丧心病狂的一幕。
曲商浑身赤裸,被绑在一个木制的十字架上,全身扎满了银针。三个金发碧眼的黑袍少女,正一边嬉戏打闹,一边往曲商身上扎针,每扎一下,曲商身体的某个部位都会抽动一下,简直惨不忍睹。
“哈哈哈!原来这个穴道是控制大腿的!”
“你扎错了!那是神经!不是穴道!”
“哎呀!东洲的经脉学怎么这么难啊?穴位什么的根本搞不清楚。”
“我早说了嘛!把他解剖了,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不行不行!鬼医老师说了!经脉和穴位都是看不见的!而且只有活人才有,解剖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解剖他!我倒要看看,东洲人的身体构造有什么特别的!”
……
“都给我住手!”景云一声大喝,生出铠甲,手提霸蝗蝉翼刀,冲上前去就要劈砍。
三个少女惊呼一声,同时散开,躲到了大殿的角落。
景云割断了捆绑曲商的身子,将他放躺在地。望着他刺猬一样的身躯,不知该如何是好。
“鬼医!你给我出来!曲商要是有什么好歹,我跟你没完!”
“哎呀叫什么叫?真粗鲁!”一个少女嗔怪道。
曲商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我这是在哪?发生了什么?”
“曲商,你没事?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景云惊喜道。
“没……没事……我身上怎么这么多针?”
“你小心!这些针可能扎在你的穴道里!”
“这么细的针,扎进穴道又如何,何况一个都没扎准。”
曲商轻轻吸了口气,浑身一用力,银针全都飞了出来。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一副毫发未伤的样子。
景云松了口气。
“哎?一根都没扎准吗?”
“不会吧?这么失败?”
少女们无不垂头丧气。
“啊!我衣服呢?”曲商这才发现自己是全裸的。
“给你给你!”一个少女扔出了曲商的衣裤。
“你们这些丫头!实在太没教养了!”曲商骂道。
全裸之下的曲商,没有半点害羞之意,当着少女们的面,大大方方的穿好了衣裤。也许在饰纹国,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景云,你没事吧?鬼医有没有为难你?”曲商反倒开始关心起景云来了。
“我也没事,事情都办完了,还多了一个坐骑。”
景云轻唤一声,七星虎甲从后殿爬了出来。
曲商对昆虫了解不多,看到七星虎甲,也没有大惊小怪,只以为它是普通的坐骑。
“事办完了就好,我们赶快回去吧!”曲商想起了昏迷前那三个绿眼睛的鬼魅,有些惊魂未定道,“这地方太邪门了,我一刻都不想待了。”
曲商还没意识到,他所看到的那三个绿眼鬼魅,就是眼前的这三个少女。
“这么快就要走了啊?”
“再让我多扎几下吧!”
“不是说好了要给我们解剖的吗?”
景云不再搭理她们,和曲商、七星虎甲一起走出了门去。
“哈哈哈!胆小鬼!”门内传来少女们的哄笑声。
“臭丫头……不给你们点教训是不行了……”
景云小声嘟囔一句,猛的一转身,顺势挥刀使出一招飞龙式,一道刀气飞向其中一个少女。
景云并没有杀意,刀气飞向的只是少女的一缕头发。
然而,在刀气到来的一瞬间,少女的双眼猛然间发出绿光,右手以极快的速度伸出,直接挡在了刀气的前面。
景云心里一惊。他的刀气猛烈无比,就算是甲虫重铠,被正面击中也会将手臂整个砍断。那少女竟然用没有铠甲的手臂去挡刀气!
“当!”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过后,刀气消散,而少女的手臂竟然完好无损。
对方直接挡住了刀气。
“怎么可能?”
景云仔细一看,见少女的手臂上并非没有铠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鳞状铠甲。看起来十分柔软,像是软甲。但软甲怎么会有如此强的防御力?
再看此少女。双眼发蓝,瞳孔缩成了像蛇一样的竖瞳,目露凶光。
“蛇!她们的圣虫是蛇!”曲商终于知道自己恐惧的来源了。那是蛙类对蛇类的天生恐惧。
“快走!”
景云终于意识到,鬼医的这三个新手下绝非等闲之辈。再逗留下去没什么好结果,拉着曲商撒腿就跑。
……
少女们并没有追赶,但景云他们跑到主街上才松了口气。
此时已接近黎明,是珊瑚港最安静的时候,宽大的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偶尔经过的几队高脚兵。
“拴好你的坐骑!飞了我们可不管!”远处一个高脚兵大声提醒道。
景云看了看身后的七星虎甲,果然,没人能认得出它了。
“七星虎甲……以后不能再这么叫你了。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星虎吧!”
……
等景云他们回到商行时,见褐蚁熏已经早先一步回来了,她正坐在会客堂里等着景云,神情还是那么的惆怅。
“事情不顺利吗?”景云问。
“嗯,珊瑚港的商会始终对我们有敌意,船舶的出价很高。我们的商行近来又资金短缺,别说是远洋船只,就连像样的水手都雇不起了。”
“算了,别再尝试买船了,如果被高脚兵怀疑上就更麻烦了。”景云道,“聚云国哪边呢?”
“已经派人去了,最快也要一个月后才有消息。”
“太久了,我等不了!”景云焦虑道。
“掌柜!我们把人带来了!”门外进来了两个褐蚁熏的手下,同时还抬进来一个浑身酒气的醉汉。
“我……没醉……不用你们抬……”醉汉吐字含糊不清,手脚还在不停的挣扎。
两人直接将他扔到了地上。
景云见此人貌似中年,蓬头垢面一身邋遢,杂乱的头发和满脸的胡茬好像很久都没有整理过了,衣服更是脏得可以。只是那服饰与自己的很像,应该是来自聚云国的商人。
褐蚁熏一向滴酒不沾,也最讨厌酗酒之人,看着醉汉一脸厌恶道:“这人是谁?”
“这人叫黑绒螬,是个游商,最近几天都泡在酒馆里,整天说自己去过南洲,还是飞过去的!”手下回道。
“醉汉的话你们也信?”褐蚁熏皱眉。
“开始我们也不信呀!可这人说得太真了!”一个手下从怀里掏出一枚钱币,交给了褐蚁熏。
褐蚁熏端详那钱币——是枚很轻的铜币,样式很特别,整个东洲都绝无仅有。
“沙之国的货币!”褐蚁熏惊讶道。
“真是啊!”手下道,“这酒鬼就是说这是沙之国的钱,一枚铜币就相当于东洲的一枚金币,想用它来结这几天的酒账。酒馆没收,还把他揍了一顿。我们怕他被打死,就替他结了账,把他带来了。”
“胡说,这种铜币的成色很差,连一文钱都不值。不过……确实是来自沙之国的。”
“啊?我们被骗了!”
“酒钱算在商行的账上,二位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两个手下告退。
景云蹲到醉汉黑绒螬的面前,问道:“你真去过沙之国?怎么去的?”
“嘿嘿……不能说!这是我的……独门……秘诀……谁也不能告诉!”
景云生出右手铠甲,一把掐在黑绒螬的手腕上,稍一用力,黑绒螬痛得哇哇大叫。
“哎呦!轻点!轻点!”
景云冷冷的说道:“我没时间跟你磨蹭,再不说,就捏碎你的骨头!”
“我说……我说……”
黑绒螬的酒醒了三分,马上服软道:“我有一艘聚云飞船,能在四洲之间任意……穿梭!没有……没我……去不了的地方!”
“聚云飞船?它连东洲都飞不出去!你还敢瞎说!”景云的手上又加大了力道。
“别掐别掐!”黑绒螬哀求道,“我说的……千真万确!那艘飞船是我……亲手……改装的……没有距离限制……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南洲!”
“好!我就跟你去!如果你敢骗我,我会直接拧断你的脖子!”景云松开了手。
“景云!这人的话不能信!”褐蚁熏担忧道。
“放心,我不傻。我就是想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