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结束,众宾客逐渐散去,只剩下轩王,太后,子珏,小羽,即墨乐五人。
太后对这次的生辰大宴十分满意,但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一眼小羽“轩儿,乐儿,走了。”
即墨乐虽不知太后如此为何意,却奈着好奇的性子随着太后离去。
轩王自然也是万般好奇,却终究是碍于太后随之离去。
“白羽,你还是女装好看些。”小羽走下龙阶,子珏随着跟了下来。
“王上过誉。”小羽虽从前在竹屋与子珏一处时放肆的很,毫无顾忌,但确实并非如何熟络。
“你好像很喜欢过誉这个词?长了一张倾城绝色的容颜,却还如此谦卑,当真实属难得。”子珏自是喜欢小羽这般心性,自然,还有世人皆为之痴迷的这张脸。
“做人总要谦卑些才好,莫要处处树敌,早日拾起政事,才是王上应做的不是?”小羽倒是借着这个契机,劝说了一番子珏。
“白羽,你可曾爱过彧陌?”子珏终于把心中想问的一并说了出来。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对这个问题喋喋不休,或是真心想为彧陌讨个公道,也或是为了自己是否能留有一席之地罢了。
“未曾有过。”小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不知伤了多少人亦让多少人爱上自己。
子珏自是几分欣喜,几分忧愁,却不知何从忧起。
子珏其实并非纨绔,并不会借助自己的权力去压榨他人,压榨百姓,而是用自己的权力去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子珏心善,虽不问朝政,却也未曾做的什么恶事。
其实他并非不近女色,而是自知自己游手好闲,若是与妃子共寝,那姑娘的人生才算的上是真正的结束了。
小羽一拂轻衣离开裕庆殿,徒步走回训练营。
子珏却在背后轻轻凝望着,“还好,一切都不算太糟,我,是不是,还有机会呢?”
小羽并未更换衣物,便走进了训练营。
众位将士立刻放下了武器,屏气凝神的看着小羽“这还是白将军嘛?也太美了吧!”
彧陌却皱了皱眉头,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遮在小羽身上。
“多谢。”小羽和彧陌却是始终相敬如宾,并未逾越。
“天气冷了,多注意着些。”彧陌将覆盖在小羽身上的衣裳向上拽了拽,这才转身离去。
“天气冷,各位将士也多注意着些身子。”小羽看上去是在关心整个精卫军营的将士,实则是叮嘱旌尘一人。
旌尘点了点头,小羽才继续下去“明日清晨,有一次考核,这一次需要离开十五人,请各位做好准备。”
“十五人?如此之多?”所有人也顾不上欣赏小羽的美色了,都在为自己的后路堪忧。
要知道,从这次开始,被淘汰的十五人要不便就地解决,要不便拉去做公公或是做朝歌的替死鬼,便是死士,几乎是三日之内便会殒命,如今的世道并不太平。
这三条路皆是那十五人无从选择的,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后路。
“是,请各位做好准备。”小羽并未与那些心中充满质疑的将士多做逗留,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其余三十五人也分别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开始为自己甄别后路。
“你,又打算帮他吗?”彧陌知道小羽这时还未曾睡下,便撩起了营帐走了进去。
旌尘刚好看到,便跟了过去,伏在帐篷一边听着营帐内的一举一动。
“彧陌,明知故问并不像你的风格。”小羽有些心虚的将头偏向一边。
“你看看清楚,这是朝歌最为核心之地,你两次三番的帮他,可曾想过对其他人公平与否?”彧陌有些生气小羽为旌尘竟一点原则,一丝信念都不讲。
“彧陌,我爱他,所以我帮他,尽数为我一己私心,你若愿状告到轩王那儿便请便吧,我不会阻拦。”小羽早便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会有彧陌亲自质问自己的一天,却未曾想过竟有如此之快。
“你并非自私,而是怕了,若你对在人间的他有足够的自信,又何必如此,你可曾信过他?”彧陌有些话不愿说出口,却仍想小羽知晓罢了。
“彧陌,你切莫逼我,我既不是神,亦不是人,守着我的爱,关他人何事,既非我一厢情愿,又何必若多苦楚皆由他一人承担?”小羽紧盯着彧陌,但却是一副淡漠红尘的模样。
“你既在人间,又掌管要职,不该如此只顾一人。”彧陌依旧向想劝诫小羽,如此无理取闹,随心所欲必定要误了大事。
“若不是我只顾一人,你更难见我一眼!”小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心甘情愿护谁亦或是舍下谁,但自己却不愿面对如此自私的样子,便将他们埋藏在心底,如今被彧陌翻出来重新再说一番,小羽必定是不好受,也难怪情绪如此。
“他不在时,我从未见你如此无理取闹过!”若是日后小羽离开,这精卫军又当如何?彧陌当然知晓会有如此一天,必当为整个朝歌着想。
“彧陌,你说话毫无章法,突然便冒冒失失的闯入了我的营帐,又可得体?你身居要职,又可曾与我避嫌?保护自己所爱之人又有何妨,人间如何又与我何干,自始至终,我都无心与旁人......”小羽刚想辩驳。
旌尘却突然冲了进来“小羽,这次你不必帮我,我要凭借自身的力量留下来,名正言顺的留在你身边。”
“旌尘,彧陌他不是这个意思,你切莫往心里去,他只是太过着急......”小羽却想为彧陌开脱,但也难怪,如此被旌尘听到自己的不信任该是多么悲伤?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何意?我是不知晓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是如何所想,但当我是傻子吗?小羽,这次,就算我死在了这里,你也不必帮我!”旌尘一时语快却不知说出了多么伤小羽的话来。
“旌尘,在你眼中我竟是如此吗?”小羽刚刚才和彧陌生过气,不想此时再与旌尘有什么纷纷扰扰了,但却仍不甘自己在其心中的样子。
“那我在你眼中又是何样子呢?懦弱?胆小?还是无用?你说啊!不是说我和那“萧旌尘”是同一人吗?那就应该相信我啊!你既一直在骗我,又何必惺惺作态要在背后让我名不副实的取胜,置我于不仁不义之中?”旌尘此刻终于爆发,他无数次幻想着自己该是怎样一番景象去接受“萧旌尘”的回归,但如今,他怕是做不到了。
彧陌却咽不下这口气,他气旌尘不知小羽为他做了多少,他气自己拼尽全力都得不到的人却被他如此这番数落,他气自己得不到小羽的心只能被这种怯懦不堪的人抢占先机。
彧陌一拳打在了旌尘的嘴角,瞬间流出了鲜血。
“彧陌!”小羽焦急的叫住他,“他说的对,我从未爱过“萧落”这个人,我等的,不过就是旌尘回来罢了,而你们,不过是我在凡间稍瞬即逝的过客,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待我离开人间,你们,便再也不会记得我,到时候,这些恩恩怨怨,纷纷扰扰,又与我们三人何干?萧落,你若想死,我便不拦你,若是你死了?我或许也可早些同旌尘返回仙界,从前我不想让他走的这一遭后悔,如今,却是你们逼我!你们切莫后悔,若是想死,我绝不拦着。”
小羽这一次是真真的生气了,这些话也不过是气头上的话罢了,无半句出自肺腑之言,却足矣伤透旌尘和彧陌的心。
小羽又何尝人心?但若是自己做的事情,这两个人都觉得不妥,那,便是错了吧......
旌尘也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些过重,却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转身默默离去。
“彧陌,这朝歌是你生存的地方,不是我的,我并非佛祖,无法普渡众生,但求我心爱之人安好便可,你能体谅我的,对吧?”小羽眼中有些泪水噙着却不落下,看的彧陌着实心疼,却也默不作声。
小羽冷笑了一声,便走出了营帐,看向旌尘的营帐,便慢慢走了过去,变出了一小瓶药剂,放在帐前“萧落,是我未曾思虑周全,爱的是你也好,不是也罢,都不想枉来一遭,明日,你独身一人......尽力便好,你若是想留在我身边也罢,我定会保全你性命。”
旌尘在营帐中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但眼眶却微微泛红,“小羽,对不起,亏欠你的人,是我。”
彧陌也抵着寒风走出营帐,却无意间看到一位将士火急火燎的跑进了轩王的营帐中。
彧陌走进,却听到轩王和那将士的谈话。
那将士似是收了什么密保“轩王,王上望你护好白姑娘,辽王几次三番提亲于朝歌,怕是铁定了心要将白姑娘据为己有,王上是定不会将白姑娘交予那辽王,此时若是因此而开战,还望轩王多辅佐着王上,王上不胜感激。”
“你去,叫王兄放心,这精卫军营辽王暂时找不到此地,白姑娘就放心交予我便好。”轩王点了点头。
“臣告退。”那将士便离开了营帐。
彧陌却一时慌了神,若真是因小羽两国开战,那在仙界的惩治岂不更为难过?
而此时,小羽却一心护着旌尘,无心管理精卫军营旁事,这可该如何是好?
儿时听旌尘说,自己留在仙界,并且讨得天地欢心实属不易,众人皆不赞同。
皆在背后嚼舌根,议论纷纷,说自己是红颜祸水,留不得,可自己还是留到了现在。
但若是此次真因为自己两国交战,那怕不是坐实了祸国殃民,红颜祸水的罪名?小羽自然是不能容忍。
其实神仙也并未有多清高,反倒都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况且自己虽愿远离喧嚣,脱离凡尘,却也是朝歌中的一人,也算半个臣子,怎可如此坐视不理,眼看着朝歌与辽战起来?
彧陌便快步去自己的营帐中找出了一套夜行服,拿上了岚羽,看了一眼小羽的营帐,便消失在了精卫军营中。
营中寂静,灯火通明,帐中昏沉,明日又当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