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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留下

“何时见你如此好心?”旌尘满脸质疑的看着南翎,两人如今已是挚友兄弟,南翎是怎样的人,旌尘怎会不知?

突然示好,定时有别的什么猫腻。

“没......没什么啊,做兄弟的帮你分担些很奇怪吗?”南翎似乎有些心虚,但竟还是理直气壮。

“还嘴硬?我还不了解你嘛?”旌尘自是不相信,却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缘由,竟能让南翎心甘情愿为自己做这些。

“你何时变得如此多疑了”南翎却还是嘴硬,始终不肯吐露实情。

旌尘见南翎不松口,便用起了激将法“没有是吧?那我自己的工我自己做便好,不劳烦你。”

这一下南翎可慌了神“诶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这才对嘛!说吧,所为何事?”旌尘这副模样倒和在仙界时全然不同。

“我看到白姑娘了!”提起小羽,南翎竟忍不住兴奋起来。

“白姑娘?你都知道人家名字了?”旌尘却好像不知为何莫名有些不悦。

“我听见侍女喊了白姑娘的名字,萧落,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提起小羽,南翎双眼都明亮了起来。

“你......真看上人家了?”旌尘故作漫不经心的瞥了瞥南翎,好似是在试探。

“不知道。”南翎只好撇撇嘴,毕竟南翎多年来从未涉足情爱,自是不知,自己对小羽,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不知道?那你......为何每每提起她,如此兴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为局外人的旌尘,当然一眼便可看出南翎对小羽的心思。

“我虽不通情爱,可是......自那一眼,我便总是想见她,像是着了魔一样,梦中也是如此......”南翎似乎对自己的心思已经大概确定了。

“你......真的喜欢她?”旌尘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确认着。

“我......哎呀你就别管了,怎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的,反正你就把你的工让给我做便是,你在附近寻个清凉之地看着就成。”南翎似乎有些害羞,不愿讲述的太过详细。

“还有这种好事?”旌尘心中虽暗自发酸,但日日疲惫不堪,南翎此举,倒也不错。

“你就别废话了,这竟还要推脱?待我反悔了,你可不要哭出来。”南翎佯装恼怒,转过身去。

“那我就勉强答应吧!”旌尘见南翎要反悔,自然是连忙答应了下来,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才对嘛!”南翎将臂弯搭在了旌尘的肩膀上,两人一同回了各自的房间。

小羽站在卿瑶身边,或许是有些好奇,“小姐,你同萧公子都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了问他多大了,家住在哪里?”卿瑶嘴上说着没什么,但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

“那他说什么?”小羽开始担心旌尘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忘了。”卿瑶却好似不愿提起。

“小姐,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忘了?”小羽以为是卿瑶不愿告诉自己,但倒也在情理之中。

“是他忘了。”卿瑶看着小羽,一脸的无奈,但看起来又好似忍不住的兴奋,或许同旌尘说上几句话,便可让卿瑶欢喜许久吧。

“他忘了?”小羽装出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

“嗯,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多半是从前受了什么刺激,忘记了一些东西。”卿瑶自顾自的分析起来。

想着想着,便打了个哈欠“我有些乏了,先歇息了。”

“好,我和小苓就守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们就好。”小羽退出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想到今日发生的事,眼神逐渐变得涣散“旌尘你......真的记不起我了吗?”

想到这里,小羽眼前突然变得模糊,差点没站稳晕了过去,还好她一下子扶住了门框才没有摔倒。

可她费尽周折来到人间,寻到旌尘,绝不可就这样回到仙界,既然旌尘是因为她才踏入凡尘,也一定要由她亲手将旌尘带回仙界,心中的愧疚才可释然几分。

在人间的旌尘,手无缚鸡之力,只是单纯有些力气可以维持生计,更何况又失了忆,若是自己再离开,旌尘定是会在人间受上许多苦,小羽又怎会忍心呢?

所以,小羽便决定留下来保护旌尘,帮旌尘完成他应受的惩罚后一同返回仙界,这样,一切才算尘埃落定,她所犯的过错,连同旌尘的一起,才可一笔勾销。

她想陪着旌尘,一直走下去,就像从前在仙界的那些年一样,待到漫长的岁月消逝,小羽也不想离开他。

而另一边,彧陌在凉亭中,一条腿弯曲的搭在座椅上,另一条腿好似如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垂然而下,一只手拿着一只酒壶,想放下,却又耐不住心性。

举起一次又一次,却一次又一次放下,双眼空洞的看向不知什么地方,心中像有无数思绪略过,“你爱他,对吗?”

他的脑海中无数次出现这句话,像是自问自答,却又无人回应。

他一次又一次回味着那个眼神,那个小羽看着旌尘的眼神,那其中似乎蕴含了整个世间,整个凡尘,有希望,有释然,有欣喜,有感激......

可彧陌不明白,那个眼神,好像仅仅出现了片刻,却瞬然牵动着彧陌的全部。

从前的彧陌,从未有过这种情感,它好似喷薄而出的清泉,初觉凛冽,继而,却覆水难收......

可在它冲出的那一刻,彧陌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这样的情愫出现在彧陌的心中,倒让彧陌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可那又如何?在彧陌眼里,小羽永远都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女子罢了,其实说好听点儿是特别,不好听呢就是一点没有姑娘家的样子。

彧陌不停的安慰自己,在他心里,小羽从始至终就是一个爱耍小聪明,缠人的小姑娘罢了,他站起身,带着一丝孤寂和落寞离开了凉亭,假装离开了这里,就真的能忘记小羽一样。

但小羽只同自己相识短短几日,为何.......却忘不掉了呢?

奇怪之处便在于,明明在自己心中她的一切都是那样普通,但为何合在一起却仿佛深深的烙印在自己心中一般挥之不去?

小羽站在门前许久,但眼前却都是旌尘的影子。

“白羽?白羽?”房间内传来一阵阵卿瑶唤小羽的声音,但小羽却迟迟没有回应。

小苓见她愣了神,便推了推她“白羽!白羽!小姐叫你呢!”

小羽一下子回过神来,直接推门冲了进去,“小......小姐怎么了?”

“你怎么了?”卿瑶看到小羽非常紧张的冲进来,着实吓了一跳。

几滴汗水从小羽额头上滴下“我没事,小姐怎么了?”

“不知道为何,今日尤为疲倦,清晨父亲让我去他那里用晚膳,你告诉他一声,今日我就不去了。”

“是。对了,小姐......”小羽犹豫了片刻,好像还有什么别的事想要同卿瑶讲。

“还有什么事吗?”但卿瑶看上去已经很累了。

“没......没事,小姐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告诉苏老爷。”小羽见此便没有多说什么。

小羽走出卿瑶的房间,轻声叹了口气看向小苓“小苓,小姐今日太累了,苏老爷吩咐的晚膳应是去不了了,我现在要去告诉苏老爷一声,你帮我照顾好小姐,我......我可能会晚些回来。”

“好,你快去,若是苏老爷都已准备好,扫了苏老爷的兴致就不好了。”小苓催促着。

小羽点了点头,便快步去往苏老爷的房间,苏老爷正坐在那里品茶,小羽快步上前,向苏老爷行了个礼,“苏老爷,小姐今日有些疲倦,晚膳就不过来了,改日定当陪您好好享用。”

苏老爷眼中尽是对卿瑶的爱“既然卿瑶累了,今晚便不必来了,白姑娘,你现在跟在卿瑶身边,一定要保护好她,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

“自然,还请老爷放心,白羽告退。”苏老爷和卿瑶都如此信任自己,小羽自是不敢怠慢。

小羽在回到萃芸轩的路上路过客房,听到客房庭院外时不时传来争吵声,便凑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竟看到了旌尘,连忙快步走过去。

原来是杂役总管正在训斥旌尘“萧落!你的工让南翎代你做?真是长本事了!这个月的工钱扣掉一半,还有,晚饭也不许吃了,把膳房的水缸挑满,若是再被我发现你让南翎代你做工,就莫要继续待在这儿,趁早另寻别家吧!”

“总管,你放心,一定不会了。”旌尘连忙作揖,向不屑瞥了旌尘一眼继而转身离去的总管行了个礼。

天色已经昏暗,其它杂役都跟着总管去膳房领饭,只剩下旌尘一人拿起挑子去河边挑水。

南翎满怀歉意的走了过去,拍了拍旌尘的肩头“兄弟,对不住对不住,这次怪我,一定找机会弥补你。”

“算了算了,你快去吃饭吧,晚了就抢不上了。”旌尘倒是不想同南翎计较,毕竟自己也是有私心的。

南翎满怀愧疚,却也无可奈何,此事若是自己帮了他,或许会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

小羽在远处看着旌尘拿起挑子,累了一整天,双腿不停颤抖着,一遍一遍的蹲下,再站起来,桶里就装满了水。

汗水已经浸透了旌尘的衣襟,从河边到膳房的路很长,而缸足足到了小羽的腰部。

旌尘一次又一次的将挑子费力的拿下,往缸里填着水,时不时揉一揉被勒出深深印记的肩头。

小羽的拳头攥的很紧,却又不敢上前帮忙,心疼的眼神遍布旌尘全身,从前她从未见过旌尘这样弱不禁风,自然是心疼的很。

似乎旌尘在自己面前向来都是无所不能的,如今看到旌尘这副脆弱的模样,小羽想要永远陪在他身边的心思,便更加坚定了。

小羽忍不住告诉自己:旌尘他需要你,你必须得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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