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献血染红了薛清的视线,在手术室门前,紧张的情绪久久难以平复。
她颤颤巍巍的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顾一铭的电话,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上了两行泪水,声音颤抖着快要说不出话来。
“喂,哪位?”顾一铭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浑厚的嗓音让她听后有了些安全感。
“小雅,小雅她。”薛清的情绪直接影响了她的说话能力,颤抖的嗓音和止不住的颤抖的双手,整个身体也跟着手术室的灯亮起变的越来越冷。
“发生了什么事?你冷静一下,慢慢说。”顾一铭透过她的语气,感到了一丝恐惧。
“你快来医院吧,小雅刚才滑倒了。”一句话说完,终于让她呼出了一口气,对面没有任何回应,只听见电话里慌乱的脚步声和汽车发动的声音。
薛清也顾不上休息,转头又朝着事发的地方跑了回去,她想要将许小小抓住交给顾一铭,不能让罪魁祸首逃跑了,可当她回去时,早已没有了许小小的踪影。四下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无奈薛清只能回到手术室门前等待顾一铭的到来。
焦急的顾一铭连电话都来不及挂断就开车飞快的来到了医院,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车速表飞快的转到了最顶端,可在他觉得还是不够快,油门被他踩到了最大,时间在他看来变的很慢。
不一会功夫,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医院里,来不及停车就跑了进去。
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头发被跑起时的风吹的凌乱了。
“小雅呢。”他慌慌张张的问着手术室前默写,眼泪的薛清。
“在里面,还没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薛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看向了手术室,门口上方的灯好像亮了很久的样子,可人却迟迟没有消息。
“到底怎么回事?”他看了眼手术室门口,紧闭的大门让他摸不透里面的情况,心中焦急万分。
“是许小小,不知道她对小雅说了什么,小雅受了刺激跑开了,路上不小心滑倒了,就成了现在这样。”薛清说到许小小时,眼神里充满着仇恨。
他听完薛清的话,拳头用力的砸向了墙上,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许小小,又是许小小,可恶。”
一路上瑾瑜跟在顾一铭车后飞速的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要命开车的他,正在顾一铭的拳头砸向上面的时候,瑾瑜才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手术室。
他看到顾一铭生气的模样,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悄悄的站在顾一铭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顾一铭看到了瑾瑜的到来,还没等他喘口气,劈头盖脸的责骂声对着他砸了下来。
“让你派人看着许小小,你是怎么办事的?我要你有什么用?”顾一铭指着瑾瑜发生的责备着他。
虽然顾一铭是在责备助理,可心里最恨的还是自己,他怨自己没有将小雅保护好,没有处理好许小小才会酿成今天的错误,严辞责骂背后却是深深的自责。
“对不起,顾总,是我工作的疏忽。”瑾瑜深知他有多么着急,便将这责任统统拦了下来,对着顾一铭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抱歉。
经过几秒的沉静,他恢复了理智,深知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站直了身体,深呼出一口气,将刚才暴戾的气息通通呼了出去。
“现在,派人将许小小给我找回来,无论她在哪里,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我定要将她抽筋扒骨,碎尸万段。”说到最后,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浑厚的声音变的嘶哑,牙齿狠狠的咬在了一起,双拳紧紧的握住,青筋凸起,像是就要从身体里面爆了出来。
手术还在进行,一个护士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顾一铭赶紧上前询问情况。
“护士,里面的人怎么样?会不会有事?”紧张的语气让人忍不住不去回答他的问题,一个高大的男人在此刻却像是扛起了万吨的水泥一般,压的的喘不过气,身体也变的没那么笔直起来。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护士的手臂,整个脸上阴郁到没有一丝的血色,略带嘶哑的喉咙让人听上去十分的心痛。
“家属请你冷静一下,里面正在进行流产手术,病人大出血,现在需要大量的输血,我现在要去血库取血浆,请你们让一下。”
“大出血,怎么会这样?”一旁的薛清不可置信的看着护士问道。
“病人求生意志薄弱,我们的医生也在全力抢救,请你们配合。”说完护士急匆匆的走开了。
“流产……流产手术,这么说,我们的孩子保不住了?”他像是听到了惊天的噩耗,被震惊的不禁后退一步,眼睛通红,像是嗜血的怪兽一般。
细碎的头发垂到了额前,遮住了他浓郁的眉毛,血红的眼睛微微的眯起又睁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下颚的肌肉紧的发着呆。一旁的瑾瑜从没见过这样的顾一铭,像是随时都会去过去将人撕碎的野兽一样可怕。
“顾总,顾总。”瑾瑜试探的叫了他两声。
“去,现在就去,把许小小给我找出来,立刻,马上。”他手撑着上面,头深深的垂了下去,心痛的让他快要站不起来,这个满怀期待的孩子就这么在他的疏忽大意里夭折了,他原本还要看着他出生,成长的,一转眼就这么没有了,这让他怎么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当他还沉浸在悲痛和绝望里久久不能自拔的时候,手术室的等突然灭了,医生率先走了出来,整个过程经历了五个小时。随后江画也被推了出来,顾一铭上前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毫无血色的脸上挂满了泪痕,手上还挂着点滴,床单也被鲜血染的通红。
顾一铭回头看了医生一眼,只听医生疲惫的摘下口罩说:“病人情况并不理想,孩子没有保住,很抱歉。”
听到这个消息的他像是惊天霹雳,两人劈的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