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气,吸气,再呼气,再吸气。白芷按捺住内心那点狂躁,无视身边大领导的逼人气场,转头看着窗外。
可能是气氛太过于沉静,小张看了看后视镜,清了清嗓子,试探地说:“石先生,这马上到镇上了,是要在哪里停呢?”
石南叶看了看沉默的白芷,想了想说:“去罗城,广场时代。”
小张会意后,便不再说话。
白芷一听就不解了:“干嘛跑那么远?不是说说话就......”
“边吃边聊。”白芷被这么一句冷冷的话语一时噎得说不出话来,不再挣扎了。
小张不亏是开了多年专车的老司机,又快又稳,连安芸这样习惯性晕车的人居然也能清醒地坐完整段路程。所以不多时就到了广场时代。
石南叶安排好小张的去处,看了眼在车子旁默默站着的安芸,也不说话,径直走向一家汤锅店。安芸赶紧跟上去。
这家汤锅店一看就是安芸没来过的:门口站着两个服务生,面容很是清秀,热情又周到地迎接他们进门,汤锅店从门口的招牌到室内的装饰统一的中国山水画的风格,黑白搭配相间得宜,墙上还挂着一些水墨画,画上还题着一些很是通俗又不失文雅的诗句,桌椅都是陈木制的,很有年代感。桌子与桌子之间用了屏风隔开,使相互之间有了一些神秘感。
在整个室内的中间还空出一用木头搭建的圆形木台,在圆台的后方摆着一些乐器。
招待的服务员很是懂得调节气氛,一路迎来,推荐了很多镇店名菜,当察觉白芷对那个个圆形的木台很有兴趣时,便解释说等到正式晚餐的时刻会有一些音乐表演。
不得不说,石南叶在选餐厅环境方面还是很有格调的。白芷一边走一边看着,感觉自己好像现在完全已经没有了饥饿感,而是沉浸在了一片山水田园里。
服务员迎到桌位后,一边掺茶一边手递来了菜单,石南叶寻了个与白芷对面的位置坐下,点头示意让白芷点,自己则在一旁看着。
白芷翻开菜单发现一些菜名也很是有意思:相思枫叶丹,珠有泪,比翼双飞,心意相通......白芷看着这些菜名莫名地喜感,笑了起来。
石南叶奇怪了看了看她,拿过菜单一看,嘴角有些抽动,眉头渐渐收拢,像是不知选择的样子,良久之后,对服务员说:“就来个你们的招牌菜吧。”
白芷对于石南叶看了菜单之后还能淡定的表情有些佩服,忍不住打趣:“我说大领导,你是怎么能忍住不笑的。天哪,这个店的逼格真是高高的!”说完还对石南比了大拇指。
石南叶明显脸一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白芷迎过那冷冷的眼神,干咳着收回了自己的拇指手,低头静静喝茶。
毕竟是高规格的汤锅店,所以很多服务是别的店没办法比的,这不,还没等一杯茶下肚,菜已经陆续上来了。
菜一上来,白芷就在仔细看着想象着每道菜的名字,可是总感觉没一个和菜单上的名字搭边,拉住一上着菜的小哥,悄悄地问:“相思枫叶丹,这里面有吗?”
小哥被白芷这么一拉,很是害羞,红着脸轻声回答:“有的。您看,就是这个。”
白芷顺着小哥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小方篮里有一茁绿叶菜尖上泛着点点的红。白芷就这么瞪着,一双眼都要落下来了。
石南叶对她随便拉住别人,尤其还是一个男人这件事很是有意见,趁着她吃惊执着地研究“相思枫叶丹”的时候,支走了小哥。
石南叶:“别看了。”
白芷:“让我好好研究研究,这么高规格的菜名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石南叶摇摇头,把一些菜下了锅,然后又调好了蘸料,抽出摆在一旁的筷子,轻轻递了过去。
白芷看递放在面前的碗筷蘸料,停下研究菜品的心情,抬眼看了看对面的石南叶,他正认真地烫着菜,似乎感觉有眼神,也抬眼瞧着她。
白芷觉得心跳落了空,脸很快滴烫起来,缓缓慢慢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缩回了眼神,埋头吃着是石南叶刚夹过来的菜。
店里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多了起来,陆陆续续地把大厅都快填满了。
这时一个长眉白脸的女人拿着话筒走上了那个圆台,吹了吹话筒,试了试音后,用她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和不大标准的普通话说:“今日为各位准备的曲目是吉他弹奏。”
说完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男子提着一把吉他上了台,接过话筒和女人颔首后,说:“诚挚请各位倾听,今晚的曲目是《答案》”
大厅明亮的灯光很是合时宜地与暖黄的灯光切换,厅内的咀嚼谈笑声安静下来,气氛显现出不同一般大堂食聒噪的柔和和高档。
男子手拨动一根琴弦,众人似乎都是屏息凝听般的,当歌声透过话筒传出来的时候,白芷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陷在歌曲的深意里,在那首歌里,她仿佛又见到了广百川。
遇见广百川的那天,阳光妩媚,轻轻地打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浸在阳光的包围下,他就这么静静站着,然后回过头来对着白芷笑。
那一笑就这么敲打着白芷的心,然后深深地印刻在了她往后的整个青春岁月。可他好像却不会再见了。
随着曲终而来的曲散是必然的,吉他声和男子唱歌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停下,厅内一阵掌声和吹哨声。白芷回过神来,石南叶递过来一张纸巾,以为是蘸料,一抹才知道,是不知何时留下的泪。
石南叶:“不过是一首歌而已,干什么这么情深意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
白芷定定地看着石南叶,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石南叶挥了挥手,说:“擦擦脸。不就是吉他嘛,我也会。”擦了擦手,跨步走上台去。
白芷慢慢分解石南叶的话,又惊讶地看着他离开座位朝台上走去,反应过来他是要去弹吉他,心里一阵汗,这厮非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吗,看那样,就不是音乐的料。
石南叶走上台和台上的那人低声说了几句,男人看向白芷这边笑了笑,把吉他递给了石南叶,下台去了。
石南叶背上吉他,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冷峻了,随后就听见说:“刚才我惹一个女孩儿哭了,所以我想弹首吉他,能让她开心。”
厅内的人头不停地攒动,四处地张望的样子,到处寻找着这位姑娘。然而这位姑娘听了台上人的话,只恨不得把脖子缩到桌子底下去。
悠扬地旋律透过吉他清晰明了地传出来,传到整个大厅,前奏的旋律一过,石南叶缓缓坐下, 对着话筒轻轻地唱起来。
白芷光是看他弹吉他的样子就已经很是惊呆了,现在听到他唱歌的声音,脑袋回路不够,短了路,久久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