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你们没有留下哪怕一个活口,还在他们尸骨未寒的钢铁棺椁中扯下遗物,大摇大摆穿戴在身上,在我们面前侮辱着他们最后的尊严,只为继续你们的卑劣勾当,所以,你现在明白我的军士长刚才为什么要问那一句话了么?”
“这次应该知道了。不过,还是由你亲自说出来吧。”
“因为你把我彻底惹毛了,闸总。”
------------铁流号驱逐舰舰长,海军中校
第42章
自燃信号棒
4049年,3月23日,15 : 58,斯克芬斯航道,质量奇点(26147)L-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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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已经能用肉眼看到的引擎光点,我叹了口气。
因为尼科莱刚才对手头的光矛再次换回探针表示出了遗憾。
抱怨时用的私人频段,仿佛政委的监听权限从来没向他用过一般。
这回头我该怎么办呢?
715公里。
......
相反,黎塞留应该是最开心看到还有生还者的人了。她马上申请了生产权限,希望那些可怜人一登上铁流号的甲板就能面对足够数量的睡袋,以及热腾腾的饭菜。
对此我也是有些感触的。但这次只得婉拒。
“别急,黎塞留。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他们。”
她很快就会知道原因。
探针先一步靠近了对方,开始伴飞。一个由我们控制的中继数据交换渠道得以建立。从无法改换的中央数据存储器里提取的舰船识别码确认了对方的身份,铁流号的船体随之调整朝向,在右侧舷一边,贝茨号正在不断靠近。介于他们打算用多个穿梭机把自己运上去,两舰的距离最好靠的很近。
正和我意。
507公里。
......
现在,想象你是一名政委,正面对着一个只求苟活的人。
尽管他穿着军装。
你知道,他也曾试图力挽狂澜,像火星之上安眠的不朽烈士般英勇奋战,他本也应该傲立其中。但最后,面对命运的终焉,他还是选择了懦弱。
如今,这已然是一个待罪的废人,等待着你之后的发落。虽然你并不是他的上级,但你完全有权处置他。
你会选择怎么做?
我身边这位万胜鸟人对此一向是就事论事,死板的近乎偏执。所以当与贝茨号暂时中断了通讯后,他的回答是:“δ?σκω,他将因涉嫌谋杀,违抗上级命令和怯战不前等罪名被逮捕,并移交军务部下属军事法庭。”
“要不直接枪毙他得了?”
我顺口的答复,得到的是个严厉的眼神回应。
“πλανη,我能理解。但现在并不符合执行战场纪律的情况,所以不行。”
“我只是开个玩笑。”
“乌斯,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并不好笑。”
“那我换个话题吧。当然,和这个有些类似。”
341公里。
......
“政委你知道么?在地球史上,确切的说是地球联合国之前的国家分治时代,在东亚区有一位将军,传说他曾使用轻榴?弹炮处决了试图发动政变的亲属,不过后来证实只是谣言。事实上,在更早的近代,沙皇俄国确实用青铜前膛炮集中处决过逃兵,以示威慑。英国殖民者有段时间也有大量类似的手段,来杀害反抗奴役的印度人。”
“ο?τω,于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从我的眼神里,鸟人看出了一丝与历史些许巧合而引起的黑色幽默。
“咱们也只得来上这么一出了,政委同志。这么近的距离,防空系统是指望不上的。不过这个险值得冒。”
但我的眼里毫无戏谑之意。
232公里。
............
5公里。
两舰已相当于肩并肩的状态。对于再次进入这片屠宰场的贝茨号船员们来说,他们现在的精神还算不错。
“再次感谢您,提督,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
现在出现的又换了个顶着大檐帽和上士军衔的人,同样灰头土脸,失魂落魄,还要更甚。
“刚才那位中尉在哪?上士?”
“他……他先上穿梭机了,提督。我奉命接下来和您保持联系,并且断后……”
他小心翼翼的瞄了政委一眼,好像提防着他下一秒就忍不住要**的枪。
然而鸟人只是撇撇喙,并没有说什么。
“重复,我们已经准备好接应你部。”
于是点点头,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五公里对全速的穿梭机来说只要十二秒,对电磁弹射出舱的突击舱来说更是平均只要六秒。如此短的时间里,似乎启动防空火力,或是继续保持伪装的面容,都失去了意义。
然后——
尽管全息投影无法做到那么精细,但我确定,现在,我和他的眼眸里一定映着同种颜色的光。
高爆炮弹近处爆炸的火光,夹杂着弹片和突击舱残片打在开启电容增强的右舷护盾上,掀起的闪烁蓝白相间。紧接着,带电粒子流的冲击波迎面撞上同是带电粒子的舰船护盾,以撞击处为圆心,一圈斑斓的极光立刻沸腾开来,直到涟漪最终消失在船体的另一边。
而在此之前,三束光矛精准烧掉了袖剑级护卫舰原设计上的广域天线所在处,将其化为了泛着融化钢水的窟窿,却未伤及边上的通讯系统分毫。
借由伴航的探针中继信号,我面前的全息图像人影依然显示正常。
“打的漂亮,尼科莱。”
红头发的雀斑脸又从刚显示的舰体受损报告信息框下面弹了出来。鉴于终于把憋了十多分钟的瞄准对象射个对穿,他很是兴奋,“瞧!头儿,我说过光矛没歪过!”
“希望下次在没贴脸的情况下你也能打这么准。爱丽丝。”
“吾等正在路上。”
话音刚落,系统自动过滤了突击舱的热熔爪,在猛烈撞击中强行咬进装甲,撕开供液压钳扩张出人员进入通道的巨响。对方并不是没有试着拦截,只是如我先前所说。
这个距离,来不及。
所以现在,爱丽丝平静的接着汇报,“抵达目标。一切顺利,没有预先伤亡,按预定计划行动。”
“记住,速战速决,避免纠缠。”
“吾早已知晓,无需再复。”
尼科莱消失的原对话框处,新的对话框弹出的却只看到一头系着红缎带的银色卷发,直到被接着猛扯下来的镜头,才映出爱丽丝的脸。
“恩,记住,分别有两个中央存储数据器。都要,别搞混了。”
她明显严肃过度的认真点着左臂上投影出的虚拟操作界面。于是,新的大显示框里,战术数据同步了的矮人突击队员和她都成了其中的绿色圆点,用一片扇形和一根实线代表着他们的视野和瞄准线,正互相掩护着探索着目标船舰结构环境,向着舰桥方向突进。
“哦,还有,尽量不要使用灵能。”
“吾说过吾已经记住了!”
镜头又被扯近了些,使得爱丽丝不耐烦的样子异常生动,“就算是吾,也要开始讨厌汝同一句话说两次了!吾现在正向新兵展示吾等的专业性呢,汝这次就不要再打岔了,懂?”
“哦。哦......抱歉。”
习惯了。
也确实没想到这一层。看着华伦蒂眨了眨眼,又看着爱丽丝把气鼓鼓的样子轻叹了回去,轻轻抚摸了一下胸前的项链,
“好了别抱歉了。舰长,吾问汝,要活的么?”
“——”
好吧,相对而言,我的军士长倒是更体谅我一些。
“如果可以的话。”
“吾明白了。”
微微一笑,转回全息图像里那个已经神情正常的男人。还是脏乱的样子,但已不见颓废,倒有了些倨傲。
他正等着我发话。
“你倒是干脆,没有接着演下去。”
“没有意义了。”
他默默摘下头顶的军帽,拿着拍拍身上的尘埃,然后随手一扔,
“负责跳帮的人都死了。都是我选的好手,包括刚才那个人,他是我最喜欢的副手。可惜。”
“对我来说就是开心了,工党号。你知道你们怎么暴露的么?”
点点头,
“知道一半。”
“说说看。”
“很简单。舰尾和引擎基本完好无损,推进器全部正常运作,是个人动动脑都能想到,这是把所有护盾电容都集中到了后面,完全放弃了侧面和正面的防御。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内奸的话,逃出那个包围圈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所以,我本来是反对这次诱饵行动的。这不把你当傻子么?”
说到这,他微笑着摸摸后脑勺,仿佛自己只是被老师抓到了未遂的恶作剧。
“但毕竟是命令。也毕竟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而且为此,我们还特地准备了贝茨号的中央数据存储器来认证身份。于是我很不明白,你是凭什么向我们开火的?直觉么?你不怕上军事法庭么?”
“说实话,我本人并不怎么怕。”
我回答道。
“不过我会害怕波及到我的战友和上级,所以综合来看,我应该还是算“怕”的。只是,刚才那位“中尉”,指着自己额头伤口时,用的是食指和中指,两根指头,微微泛黄,中间很自然的留着条缝隙。看得出,这是个老烟民。那么,他和自己的舰长谈事,一直谈到舰长都忍不住要拿起烟灰缸砸死人的程度,挨砸的他身上竟然没有粘到一丝烟灰。是因为烟烧光了么?”
一个眼神,政委会意的把那包金铂封口的香烟递了过来。
“然而这是非法的合成烟。原料是用化学溶剂浸泡处理的纸纤维,所以它没有任何商标和标识。恰好我要到了一包,还遇到位知道它底细的商人。本来,因为要保护低科技世界的出口配额,也为了降低管控成本,发改委是禁止其生产的。然而在现在的莱昂星区,似乎......只要里面没加除了尼古丁外的其他混账玩意儿,以及不蠢到被例行检查抓个正着的话,走私行为已经被默许了,而你们,可是“恩希尔”牌走私烟的物流大队和飞天加工厂呢。”
“所以,你们有可能会缺粮,但绝不可能会缺烟。结合前面的情况,这就是个可疑之处。”
“......就这样?”
他很是惊讶。
“就这样。”
点点头。
“我本来就在怀疑你们,所以倒是更愿意相信细节。因此,刚才确认的舰船识别码只让我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贝茨号还是没能幸免。”
“而且,就算只是为了活命,他们也应该挣扎到了最后。看得出,你们是下了功夫,想把戏演真演实。”
“因为你们拿不出真人。这也就是真正的泰勒中校,詹姆斯中尉,和他们下属的命运。”
每说一句,我的面部肌肉就又绷紧一分。
“综上所述。你们没有留下哪怕一个活口,还在他们尸骨未寒的钢铁棺椁中扯下遗物,大摇大摆穿戴在身上,在我们面前侮辱着他们最后的尊严,只为继续你们的卑劣勾当,所以,你现在明白我的军士长刚才为什么要问那一句话了么?”
“这次应该知道了。”
苦笑着。
“不过,还是由你亲自说出来吧。”
“因为你把我彻底惹毛了,闸总。”
没有咬牙切齿。
我只是平静的阐述了一个目前需要他面对的事态。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提督?”
“我不处置你。”
“......”
收起苦笑,他眯起了眼。
“是的。我会把你交给审判庭,想必你的小聪明和演技在他们那里,可以得到更好,更正面的发挥。”
“我不认为我会同意。”
“由不得你。”
传来的依稀枪声让他回过了头,我这边则看的更为清楚。直到这时,突击队才真正同敌方船员交上了火。
看来先前他们几乎把所有能上的人都赔进尼科莱的近炸炮弹里了,导致刚才拦着矮人和爱丽丝的,只能是靠明显加装强化过的各式防御炮塔和激光走廊,以及被隔断墙阻断前路,并关闭了维生供给,还被刻意在通过时突然开启或炸开对接门与舷窗的手段。
仅仅是拖延了些许时间。
瞬间失压奈何不了我们,包钢靴下的磁力扣从未关闭,一直都将矮人突击队员们紧紧扣在了地板上,他们本来就是常年在巴拉克城下挖矿的囚犯,早已习惯了带着沉重脚镣行走奔跑。
而爱丽丝,她可是血族。虽然我已经要求过她尽量不要使用灵能,但她的反应力本来就快于常人。
至于供氧,在他们踏出突击舱的第一步时,护甲内的单兵维生装置就已经启动了。
在敌人的地盘,连空气和引力都不能信任,这是常识。
接着,
防御炮塔作为固定火力点,本应是配合人员协同作战的形式。若是像这样单独迎敌,就只是被吸引火力,然后抽空集火一轮,或多几轮等离子的事情。又或者一些炮塔的程式更为智能,和激光走廊般,待目标进入杀伤范围中心再发难。那么,前者,除非能一瞬间,将小队中间由四条机械腿驱动的移动式突击护盾过载。后者,则需要挨上一发电磁脉冲破片雷和一轮步枪齐射后,墙面还能正常启用。
别指望能藏住,每条长走廊在进入前都得挨上一下。
所以,反倒是最简单粗暴的隔断墙最有效,用多把热熔枪都得切上一两分钟。
相比较,切墙角和简易掩体后的人体就快多了,一秒都不用。
很快,枪声开始从依稀变成了背景音,越来越大,还加上了垂死者的哀嚎。
......
我注意到,对方却又露出了开始时的微笑。
“好吧,我放弃了。”
“明智的决定。”
点点头,“至少你剩余的部下们还能在监牢里苟活。”
“苟活?”
他大笑几声,“我们才不会苟活。我们只为战斗而活,要么为胜利而死。别错意,我们只是选择了后面,因为你同样也很残忍。”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罪有应得么?”
“罪有应得?或许吧。”
直接的目光对视,丝毫不给对方逃避的余地。
“那你呢?提督先生,你身上就没有背着罪孽?又有谁的身上没有背着罪孽?只是行小恶,止大恶罢了。”
“所以你觉得自己落草为寇,封死航道,屠杀守卫和商队等等作为,都是“行小恶止大恶?””
“当然。这本是不必要的牺牲,只因为你和你背后的大恶,才不得不为。”
“哼,嘿嘿——”
怒极反笑。
“好吧,让你的“大恶”见鬼去吧,我对你奇葩的三观也没有任何兴趣。既然你要为胜利而死,现在还跟我废话什么?”
“同你一样,我想得到的,是另一种胜利。提督先生。你耐心跟我废话这么久,不也是想看到我一步步陷入绝望吗?你如此有恃无恐,不也是以为摧毁了我们的广域通讯,自己就绝对安全了吗?”
“——”
一念之间,突击队在敌舰上的所有情报被梳理了一遍。
“你们的通讯系统并没有连接量子通讯装置。”
“没错,我们也确实装备不起。所以这里提醒一下你,早先船难的两个常见人为原因,”
“——!”
“第一,以跃迁状态直接驶过常态宇宙与质量奇点引力场交界之间。第二————”
“爱丽丝!我什么都不要了!撤向舰尾,快!”
自见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起,他的大笑就没再停下,
“明白!”
“黎塞留,启动惯性阻尼器!”
“已经在做了!”
绿色三角们如退潮般缩了回去,不过表示敌人的红点们却没有追击,或者说,逃命的意思。即使已经严重毁损的舰首开始闪过不祥的电流汹涌,即便只剩一边完好的线圈自动试图调整两边的磁场差,但一直升高的功率最后还是彻底压垮了脆弱的均衡。
原本相对稳定的史瓦西喉,成了个畸形的流产黑洞,其蒸发速度之快,连龙族少女都无法看出大概,也只来得及啃下工党号的前端。
但那戛然而止的大笑者,他已经达成了自己的两个目的。
有着极大可能存有海盗巢穴位置和航行路径的两个存储器,随着那个早产儿一同步入死亡的虚无。而夭折的瞬间,除了那一口吃食,对铁流号的一把抓扯外,在生命的最后,它还奋力留下了一声证明其曾存在于世的洪亮啼哭。
“舰长,探测到引力波信号!就在我们的位置!”
转向喷口奋力将铁流号船体重新拉正。全息指挥图像上,自天蓝色舰船与已经重新标示为灰色的半截残骸的中央,是一圈将途中经过的,让显示附近引力场的正方体线条都随之变形的,散开的扭曲。
这只是系统为方便观看而模拟的样子,其实际的传播速度,乃是光速。
......……
“λαλ?ω。”
回过神,政委已经从我手里,把那包烟又拿了回去。
他抽出一根,
点火,
烟雾弥漫。
“我们是否已经有战斗减员了?舰长?”
辛辣的烟草燃烧气味让我猛地反应过来,想起那极有可能也被达成的,第三个目的。
“爱丽丝!听到立刻回答!”
“爱丽丝!”
万幸,探针在被波及的瞬间,一头深深插入了工党号的半截尸身。现在,它确实是根“针”了,但它还能用。
隔着数个公里,她在我面前瘫坐在地上,护甲上还有着些许血迹,喘着粗气,狼狈不堪,浑身大汗淋漓。
但她和她的突击队员们都还活着。随着数据连接恢复,绿色箭头再次一一出现,
一个不少。
“......汇报情况。任务失败......还是晚了一步,抱歉。但全员都还在,七人轻伤,都经过应急处理,无重伤员和硬伤亡,全员维生装置运行状况良好,剩余时间近五个小时,突击舱状态正常,可继续执行任务。”
“......你还好么?”
“吾?吾无恙,汝可放心。”
在脸上挤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她抱怨着,“有两个死短腿儿忘了关掉磁力扣,吾只好拖着他俩跑了一段,所以有些脱力,仅此而已......好了,汝别看了。”
默默将视线从她上了隔菌凝胶和应力夹板的双臂上移开。
“吾可是血族啊。”
大汗淋漓的她,咬着牙笑了。
“喘口气的功夫就会好的差不多了,没事。只是吾等应该还是能补救些什么的,是么?舰长。”
“......”
“吾正等着汝的新命令。”
“......不。”
我深吸了口气。
“你不用道歉。是我没想到,一伙海盗竟然还能顽抗到这种程度。不然就应该先摧毁他们的引擎,这是我的轻敌......不过,检讨会还是之后再开吧——”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更不能用什么道歉或是宽慰之类的婆婆妈妈,去侮辱这份信任和热忱。
“——我绝不想白跑一趟,所以我要你们兵分三路。去通讯系统中心,引擎主控室和货仓,这应该是剩下这半截里最有可能发现情报的地点。把能带回来的都带回来,你们大致有二十分钟,要快。”
“明白!”
“我又欠你一次,爱丽丝。”
“......吾了解了。哼,看来汝那半个人情很快就又能攒满了。”
“我更希望自己再不会有下次。完毕。”
通讯暂时告一段落。
随后便是黎塞留的警告接踵而至:“舰长,侦测到多处跃迁波动!”
“哪里?”
“到处都是!”
“乌斯。”
政委耸耸肩,
“没关系。往好处想,至少现在不用我们去找他们了。你说呢,枪炮长?”
“呃......只是二十分钟的话,当然没问题!政委大人!我完全相信头儿的指挥能力!哦,我是说,舰长。”
“其实我也一样啦。只是那个,舰长。”
“黎塞留,我在听。”
“需要我叫醒白音幽雪小妹妹么?”
没有立刻回答。
顿了顿,我看向了自进入雾状星云起,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导航员。
从拜托她的那时起,她头上的感应头盔指示灯,就一直是绿色,从未闪动过。
于是我笑了。
“暂时不必。捆好她,大副同志,别摔着了,接下来可能会有点颠簸。顺便再替我祝她好梦吧。”
“然后,铁流号!准备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