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小子，你和你的船去哪里做什么，那是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而我给你的命令，是去那个地方，做你被派去的任务。至于你怎么去做，中途做些什么，那是你的事情。”
------------卡拉德蒙，极东舰队第三分舰队提督，海军准将
第27章
漫漫长路从此始
4049年，3月22日，10 : 17，奥拉夫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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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能你去，谁去都不行。”
提督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
作为和这份强硬对抗的必要，我咬了下舌尖。
“为什么，提督？为什么只能是我？”
我问道，“因为我表现最好？因为我的船现在状态最好？这项任务，派我去的性价比最高？”
“都是，小子。”
“都不是，提督。都是因为她。也只是因为她。”
“......”
诺瓦人的身躯向后靠去，引得他身下同样庞大的椅子一阵呻*吟。
“我最后确认一遍：”
他的眼神里满是威胁，“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小子？”
“你是想否认吗？提督？”
“为什么不呢。”
他重新倾身向前，
“而且现在，立正！”
我本能的应声而起。
卡拉德蒙恼火的瞪着我，但怒气却没压住他忍不住的一下嗤笑。
“小子，你如果对着装没有什么主见的话，下次买衣服的时候换个参谋。”
“......”
保持沉默，我现在像个生戳在钢板地板上的电线杆。
可提督用看电线杆子的冷淡，冷冷的看着我。
“至少这件事上，我没说错，是吧。”
“......是，提督。”
于是这个诺瓦人又让电线杆子说话了，亚莎在上，这真是个奇迹。
我自嘲的想着。
而卡拉德蒙决定再接再厉，“那么，小子，听我继续。你本来质疑的是你的任务内容，现在却把其他人扯了进来。那好，如你所愿，我们先说说华伦蒂下士。你觉得这项任务和她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的道理。”
我竖起一根食指，抬起，指着自己军帽上的铜徽。
“我是一个战地提升军官，虽然出自海军忠嗣学院，但这个舰长职位不是来自于参谋部的资历。这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提督。”
“就是我给你破格提的衔，小子。”
“感谢你，提督。正因为这样，我得说，我只懂战斗，不懂怎么教育人。我是你麾下的舰长，我不是教官。”
............
他看着我，眼神中流露的依然是愤怒，
以及一丝淡淡的厌倦。
“自以为是。”
我这根电线杆子已经没办法站的更直了，所以只能微微昂起头颅，等着卡拉德蒙接下来的言辞。
和预料的不同，虽然阴云密布，却只是清风拂面。
“现在简单复述一遍，我给你和铁流号的任务。”
“前往莱昂星区的扎哈瑞尔星系，执行反海盗护航任务。任务持续时间未定。”
“我有哪怕一个字词说过让你当教官吗？舰长？”
“......可是你的意思——”
“有？没有？”
.............
“没有，提督。”
“现在我再反问一下你，为什么你觉得第三分舰队其他的船都可以执行这项任务，就你的铁流号不行？”
“......”
我接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这不是因为华伦蒂的关系。
而是，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更不觉得自己比其他人优秀。
那为什么我觉得，其他人都可以去，我不行？
“......我想，我个人觉得，我是能最快理解提督你的作战意图，并尽力做到最好的部下。”
我回答道。
......这其实是个有些委婉的回答。
因为在，有些战斗中的，某些时刻，我是，暂时会，“自行其是”的人，直到战况完全被控制为止。
我感谢提督平时并没有在意我的这些“自行其是”。
不过这次他应该是相当在意了。
因为，
狂风阵阵，来自诺瓦人长角下的鼻孔。
一声炸雷，来自诺瓦人起身猛砸向桌面的重拳。
终于，暴风雨来了。
“你说你是舰长，不是教官。那我也要告诉你，小子！我是联邦海军的提督，不是你自以为是认为的网游管理员！你觉得我把这当成了个大型真人RPG游戏加入一个VIP玩家，我还专门给她开了个新人副本吗！”
“我不是那意思，提督。”
“那你是什么意思，舰长！怎么，你小子就觉得，你就已经是我现在唯一打的出手的牌，离了你——我接下来的战斗就只能一把抓瞎了，是吗！啊？！”
“......”
“不说话啦？不讲啦？那你小子给我听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承认，你是块好料，是我使着最顺手的舰长，但这不代表离了你，我就打不了仗！我当了二十多年海军，我冲着知识管理员打新星炮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地球读书！”
............
“小子，脑袋抬起来。”
于是连低头保持沉默的权力都不存在了，视线回到前方，雨过，并没有天晴。卡拉德蒙坐回了椅子，脸色却还是如黑云压城。
他和我对视的眼神里带着若有所思。
接着，
“我最后说一遍，”
他说，“我命令你前往扎哈瑞尔星系执行护航反海盗任务，22时出发，我接下来不想听到任何除了“是”之外的回答。”
“......”
“回答。”
“是，提督。”
于是与我的态度无关，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我只能等待卡拉德蒙接下来的一句再见，然后带着重重心事离开这个房间。
“但是，”
不过，我最后还是想着挣扎，
“我确认了您的命令，作为舰长，我会有我自己的人员安排去完成这项任务。并且，我希望能尽快归队。”
电线杆子又出现在了诺瓦人的视线前。
“......”
他叹了口气，
他说，
“听着，小子，你和你的船去哪里做什么，那是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而我给你的命令，是去那个地方，做你被派去的任务。至于你怎么去做，中途做些什么，那是你的事情。”
............
我低下头，细细品味着这句话的意思。
然后，回了提督一个感激的眼神，看着他站起身，
“你接下来有安排吗，小子？”
“有。”
“那就推掉。”
他走到我身边，露出一副与其说是宽慰，更不如说是残忍的笑容。
“走吧，去格斗场，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打过了，我挺怀念的。”
“可是......”
“你小子刚才把我惹火了。”
他舔着嘴唇，轻声提醒道，用他的巨掌和善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是，提督。”
我明白，要想获得，必须先得牺牲。
相对于付出却一无所获，这种已经先获得目标的牺牲已经是幸运了。
............
所以，无论是向我敬礼的船员们，政委，和跟在他身后一副殉道者模样的尼科莱，扫过的诧异目光，路过的尼古拉耶维奇机电长难得分来的注意力，翔子单捂住嘴唇的手，还是爱丽丝睁大的双眼，我的舌头舔了舔口腔侧壁仍带着腥味的破口，心里默默感到庆幸。
舰长办公室的自动门开了。
我睁大眼睛，诧异的看着坐在椅子上仔细正在阅读的华伦蒂，一时竟忘了说话。
少女抬头，审视着我鼻青脸肿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
她把手中厚厚一本大书，砰的一下，随手放在办公桌上，从塑钢椅子上站了起来，
“哦......哇，舰长，都晚上八点了，我还在想你这次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你很少出这类麻烦的。”
摄像头向着这边动了动，广播口里黎塞留相当关切的问道，
“小说都下载完了么？！”
“......都在这儿了，大副同志，你要的东西。另外，谢谢你的关心……”
我对着摄像头回答，接着一瘸一拐的上前，把我的那个，现在感觉沉重的像个实心铁块的个人存储硬盘扔在桌面上。
“哎呀！谢谢谢谢！应该是我谢谢你啊舰长！那，你究竟发生了啥？被打成这样。”
“长话短说吧，嘶——”
我坐到了少女先前的座位上，在重心转移的那一刻，挨过一拳的那条肋骨又开始刺痛起来。
“——在拷你要的小说时，和个诺瓦人发生了些，冲突，干了一架。没打赢，但至少不算输，嘶——别这样。”
右手轻轻推开少女试着触摸我脸上肿胀部位的手指。
“所以我希望你稍微能为我感动一下，大副同志。”
“感动感动！我超感动的啦，舰长！我恨不得亲你一口呢，可惜铁流号没装这个仿生部件！现在让我们找个端口把硬盘塞进去——”
“等一下，”
我忍着不适，摸摸下巴，做出一副思考样，
“我的事情做完了，接下来我想知道，我交给你们的任务是否也做完了。黎塞留，你先说，今天看到哪里了？”
“我们都完成了！”
广播口里一声欢呼。
“华伦蒂都告诉我们了！现在大家都有外号啦！我叫——”
“这是华伦蒂的任务，我想听她自己说。”
我打断了她，“只说你的，大副同志。”
“好~~吧~~”
广播口故意拖长了声调。
“我说我们都完成啦~~~舰长。华伦蒂现在已经把这艘战舰摸了个门儿清了，按你的话说，心肝肺肾肠子腿之类的，都记住了。还有，不要一直叫我大副同志！”
“......啥？”
“我说不要叫我大副同志！我已经忍了你两次了！我是一级航海长，兼损管长，兼雷达长！”
“你刚才那句话的前面那段？”
“华伦蒂已经全记住了，舰长！哦，如果你没备好下一阶段的课，那你今天晚上可得熬夜啦！还好，现在是休整，你回头可以睡睡回笼觉。”
............
“我接下来想测试一下。华伦蒂，用心灵感应和我说话。黎塞留，保持安静。”
“好吧。”
“恩。”
“华伦蒂列兵，我现在命令你，这个测验不许作弊。”
少女一愣，相当不满的瞪了我一眼，
“你认为我会作弊么？”
“我没说你会作弊，例行公事而已，考试不都是这样的么？”
她皱着眉头，随后点了点头。
“铁流号的弹药库在哪里？”
少女又瞪了我一眼。
“现在所有的人类战舰都没有弹药库。在战斗时，你作为舰长会给工程甲板区生产权限，然后从存储甲板区提取原材料就地制造弹药，随后送到武器位。”
我点点头，“铁流号的上中下三级主甲板，各自的逃生穿梭机接口怎么走？”
少女第三次将她淡蓝色的双眸瞪了过来。
“......上级甲板，第三层行政区走廊尽头；中级甲板，武控区，火控指挥室侧面过道；下级甲板，存储区。”
“正解，记好。说实话，我有些刮目相看了......最后一个问题，加点难度，嗯，你现在在舰岛的舰长办公室，接下来，如果我需要你前去六号货仓，找到尼科莱藏在里面的个人存储硬盘，接着交给位于原子重组车间的政委，最后回到舰长办公室，在无视权限限制的情况下，请口述最短的路径。”
“沿行政区走廊，乘坐主升降梯至下级甲板，左转直行至过道十字路口，转右下楼梯，进入存储区，六号货仓位于存储区中部，负责存储船员生活，医疗用品，工具，以及个人奢侈品配给。随后，在无视权限的情况下，我可以使用运输升降梯直接抵达中级甲板的侧舷炮阵列，走维修走廊进入工程甲板区，前后通过模块组成车间，部件成型车间抵达原子重组车间，最后原路退回工程甲板区，乘坐主升降梯至上级甲板，沿行政区走廊会的舰长办公室。”
少女几乎是脱口，不，“脱脑”而出，没有一丝迟疑。
迟疑的反倒是我本人。
............
“.....额，你以前那么笨是装出来的？”
“笨？这简直是天才呀！”
黎塞留激动时的声音总是有着极强的既视感，仿佛让人能看到她上蹿下跳的样子。
“她正式上舰才一天！一天啊舰长！你都花了一个月才没有半夜响了熄灯号还到处找寝室！”
“我曾经花了一个月时间，才教会她自己独立开机，并完整的玩上一盘只是单花色的蜘蛛纸牌，还不保证能赢，黎塞留同志，真的。”
“啊......”
“这是，真的。我，不太，擅长，学习接受，新，事物。”
少女看着转来的摄像头，又看了回来。
“但，如果，只是单纯，记忆，的话，不算，难。”
“总之，我们今天的任务确实是完成了！”
我抓了抓后脑勺，
“华伦蒂的任务还没确认呢，黎塞留。好吧，但至少你今天的任务完成的很好，虽然大部分是华伦蒂自己的缘故。”
起身拿起我的硬盘，抽出上面的数据线，找到办公桌面上的数据接口，连了上去。
“传吧。不过别打我其他数据的主意，先说，我只给你一小时时间，并且已经设了个人加密。”
“当然当然！哪能呢，我哪是那种人嘛......哦哦，五万七千八百零五十七份电子书文档！恩，我给你的清单总数应该只有五万七千八百零五十六才对呀......算了，嘿嘿嘿~让我康康......《晴素》，《剑刀》，《从零》，《女主路人》，《埃罗老师》，恩，这个不是老书啊？你花了钱的？舰长?啊，哎呀！这，这个.....这个是？凉，凉宫？凉宫冬日？！《凉宫冬日的选择》？！出版日期4049年，一月！！这是什么？！同人？出版方川角文库，不是同人啊啊啊啊啊啊！！！”
我和少女听着广播口里的声音，从猥琐的嘿嘿低笑猛然转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惊叫。
这次我学聪明了，及时替身旁的少女捂住了双耳。
“谢谢。”
我轻轻点头示意，眯着眼睛用右手食指轮流使劲扣着两边耳朵，
“那个女前台推荐的这本书，因为我的下载记录里有很多凉宫冬日系列，她说这是系列最新作，销量相当好，所以我就买了，虽然我压根没看过轻小说。怎么，你不喜欢？”
“你知道，哦，你不知道，舰长！上一本《凉宫冬日的惊愕》发行日离现在有多久了吗？两千零三十七年又八个月零七天！所以这，这根本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这话也不对，我喜欢！我相当喜欢这本书！谢谢舰长！我接下来得先好好读下这本书！所以，明天见啦，舰长！”
“恐怕我们还得再相处一段时间，黎塞留。通知所有人集合，紧急命令，休整结束了。铁流号新的目标地点位于莱昂星区的扎哈瑞尔星系，标准时22时整出发。第三分舰队会继续在奥拉夫格勒休整待命。”
“啊？！这，怎么回事儿啊？”
“路上说。现在执行命令，然后抓紧时间看你的书。你的空闲时间又要不够用了，黎塞留。”
“哦，哦！是，舰长！”
广播口没有声音了。
............
我和少女不约而同的把注意力转向了对方。
“该你了，华伦蒂列兵。”
少女点点头，看着我。
“我想我需要先说明，我在完成这些任务时，受到了黎塞留的帮助。”
“我知道了，没关系。我并没有规定你的这项任务不能接受他人帮助。”
“黎塞留帮我把政委哈耳庇厄.疾风，导航员一之濑翔子，军士长斯特罗赛格西柯莱塔德雷卡瓦巴斯克爱丽丝......这名字很麻烦，还有枪炮长尼科莱.约翰森聚到了一起，我和他们互相都交换了称呼，完成了任务。”
“辛苦了。”
我由衷的说。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这是很平常的交流。
但我知道，对华伦蒂来说，这真的需要努力和，
......勇气。
“你能透露一下交流细节吗？”
少女眼神恍惚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这是命令么？”
“嗯，不算命令。”
我瞟到她的小手轻轻搓着自己金色长发的发梢。
“那我想，我可以不说。”
“好吧，继续。”
我忍住了自己脸上的表情，只是默默在心里偷笑。
“政委的称呼就是“政委”，他说，这是他的职务要求；黎塞留的称呼是“三长”，这是导航员的建议，因为她同时是航海长，损管长和雷达长，她对此相当满意；导航员的称呼是自己取的，叫“猫眼子”，军士长提议说，应该叫“小心眼子”，不过被拒绝了；军士长的称呼是“小花朵”，这也是导航员的提议，因为军士长的双马尾发卷先前飞起来，打中了她自己的眼睛，她蹲在地上一直没有回话，我们就当她默认了；枪炮长的称呼是“红头发”，这同样是导航员的提议，因为大家异口同声的同意了，于是就没有征求他本人的意见。”
“谢谢，其实已经有很多细节了，我想我回头有必要找翔子单独谈谈话......那你呢？华伦蒂？”
“我是，“华伦蒂”。”
“嗯？”
我没反应过来。
“是的，我知道你是华伦蒂。我想问问大家给你的称呼。”
“这个称呼就是“华伦蒂”。大家说，这个是你给我的称呼，不需要改，已经很合适了。”
“是么......你把我们之前的事情说出去了？”
“是，因为大家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给我这项任务。”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及其可怖的可能。
“你有告诉他们我之前的——”
“是，我告诉了他们你之前给自己的称呼，在正式互相取称呼之前。大家足足笑了三分半钟，包括政委。”
我用右手手掌猛击自己的额头，任它慢慢滑下遮住我的眼睛。
............
“你了解了我任务的完成情况么？”
“......是的，完全了解了。抛开个人情绪，实事求是的说，你做的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从当年的中二病被公开处刑的羞耻感中抬起头来。
母亲经常安慰我说，事情总是要向好的方向看。
仔细想想，华伦蒂和大家的交流总算是有了个好的开始。就也算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一种吧。
我默默自我安慰着，看着少女垂下眼睛，
“在你的任务完成后，因为时间还早，黎塞留又带我领了武器，装备和服装，包括桌上那本《人类联邦海军战斗指导手册》，这下我就知道自己每天该做些什么事情了。......还有，这身军装。”
是的，她并没有穿着那条连衣裙。
少女张开了双臂，方便我更好的看见联邦海军军装裹在她身体上的样子，当然，发下来的军装总是要比实际身材要大上一号，但还是没能完全遮着她的青涩曲线。她轻盈的走了几步，优雅的转了个圈，好似这件式样简单的水兵服装胜过最华贵的舞服，金色的长发也随着盛开成了一朵最美丽的月季，头顶的水兵帽也扬起了飘带，小脚套上的包钢军靴也随着只有她才能听见的乐曲，在地板上打起了节拍。
她轻声说，“合适么？”
“......很好看。”
少女露出一脸安然的微笑。
“我听到你刚才说，铁流号马上要去执行任务了。正好，我现在也准备好去战斗了。”
面前的少女如天使的面庞，却说着可怕的话。
“亚莎在上，以我誓言的名义，我会摧毁所有挡在你之前的敌人，为你扫平道路，为你赢得胜利，也证明我的价值。”
她站直了，虽然并不标准，将自己挺直的右手举上眉梢。
“舰长。”
............
我没有回礼，
我伸出胳膊，握住了少女敬礼的右手，轻轻的，轻轻地放了下来，放到了少女的腿边，这才松开。
“好的，华伦蒂。现在去舰桥，”
我指了指身上的红色冲锋衣，
“我随后就过去。”
“恩。”
她点点头。
在自动门合上后，我才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吐了出来。
我现在只感到了不安。
............
我刚才本想脱口而出，“合适”。
但理智告诉我，这是军装。
......她不适合穿军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