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记不得了,也比被困在一隅天地里要好,可是父皇确是不饶过我,拉着我在房间里来回走,逼着我找生门,但是我确实不想去找了,因为那些血腥的味道越来越重,让我很难接受的那种血腥味儿,我在房间里面再也没有看见过活物,就算是一个蟑螂也吗,没有看到过。”
萧允言抓住寄清漪的胳膊,对着寄清漪扯了扯嘴唇道:“我,我其实知道出去的办法,父皇也知道我知道这个办法,他就是在试探我,那个房间已经没有生门了,生门就是他自己,他自己将生门给堵住,让我没办法破解,唯一出去的办法,就是将他给杀了。”
寄清漪登时惊了,呆愣的吞了一口唾沫道:“杀了?”
萧允言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我杀不了他,其实我对父皇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我知道以我的功力是杀不了他的,但是我知道他在试探我,他想让我去杀他,于是我便随了他的心意,在他转身出去的时候,朝着他的后背拍了一掌,可想而知的被他躲开了,然后我便晕了过去。”
寄清漪抿了抿唇道:“醒来之后,你便出来了?”
萧允言摇了摇头,那张带着孩子的稚气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没有,我醒来之后,身边多出了几个人,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们于彼此都是陌生人,房间里有四个角落,我们每个人各自躺在角落里,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来送饭,不过我们各自都没有说话,都对彼此带着敌意。”
寄清漪越听眉头便皱的越紧,先皇在众多的子嗣中挑选出来这么几个人,来传承奇门遁甲,从小便将他们管着,说明先皇对这些孩子抱有很大的期望,进而也说明修习奇门遁甲很是挑人,她不明白当初为什么先皇要试探萧晋和萧灵,就算是想让二人修习奇门遁甲,可是应该过了最佳的年龄了吧,那当初先皇这样做的目的便很是令人匪夷所思了。
故意引萧晋和寄清漪去无妄海,这一遭本意便是让鸾英公主得到二次的解药,难不成先皇在那个时候,就有想过将萧晋和萧灵斩草除根?
“我当时大概知道,这些人应该就是和我一样的人,两个男孩一个和我差不多大,另一个便看起来比我们小很多的样子,那个就是在我之后进来的皇子。父皇在第三天的时候来看我们,我们当时的神态如出一辙,全都激动的冲了上去,我们当时已经很饿了,那个小的皇子一副快哭了的样子拉着父皇衣角说:‘父皇,我饿。’可是父皇没有一丝的表示,他只是将我们都扯开,然后拍了拍身上被我们抓脏了的龙袍,让我们继续找生门。”
寄清漪能感觉到萧允言的手指都在颤抖,她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小声道:“你知道当父皇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谁最先动的手吗?是那个小皇子,他一瞬间便变了脸,将站在一旁的另一位皇子一掌拍在了墙上。我当时惊愕异常,快步退到了一边,等我回过神儿的时候,发现父皇已经不在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但是我当时脑子真的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了,那个小皇子也不见了,我眨了眨眼睛转身想问另一位公主,却发现那个公主也不见了,如果不是那个死去的皇子的尸体还在,我真的怀疑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寄清漪微微回握她的手,对着萧允言道:“好了,不说了,你先去休息休息吧。”
说着就准备送她回偏房,萧允言轻轻地摇了摇头,对着寄清漪道:“我还好,总之后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父皇出来了,我和那个皇子的尸体共度了三天三夜,尸体越来越难闻,父皇那几日也不去找我,我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吃饭了,那个嬷嬷还是会给我来送饭,只是她直只送水,不送吃的了。因为饥饿我便继续找生门,但是我每次找到的生门,便会在一瞬间的消失,我知道这是因为有父皇操控的原因,他或许就是在试探我,试探我有没有这样破解的办法。”
萧允言笑了笑有些难受的撇了撇嘴道:“我杀了人。”
寄清漪有些纳闷儿道:“什么时候?”
萧允言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就是在那个地方,我杀了人。”
寄清漪张了张嘴巴道:“杀人?那个屋子,不是除了你和那个死掉的皇子,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萧允言垂下脑袋淡淡道:“本来是没有的,那人好似父皇后来放进来的,那人被父皇挑了手筋和脚筋,我知道这是父皇故意的,他想让我学会杀人,我,我实在是太饿了,我已经好几天没有东西吃了,那位皇子的尸体越来越难闻,我每天都吐酸水,他是尸气越大,我就越来越难找到生门,这屋子里的死气太大了,我没有办法去改变。”
寄清漪张了张嘴巴,喉咙有一点点的哽,她扬起头笑了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没事的。”
萧允言低着头吸了吸鼻子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是怎么出去的,你知道了一定会害怕我。”
寄清漪愣了冷,摇头道:“没事没事的,好了别说了别说了,去休息吧。”
萧允言吗,没有动,只是有些难过的看着寄清漪道:“你是害怕听了之后害怕我,还是现在就有些害怕我了?”
寄清漪愣了一下,好笑的看着她道:“你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状态挺不好的,而且,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乖乖去休息。恩?”
萧允言抿了抿唇,反手擦了一把脸,然后就转身朝着偏殿走了过去。寄清漪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走到门口将正殿的门给打开,不过这时萧灵已经走了,寄清漪抿了抿唇正准备将门给关上,一抬眼就看到红尘竟从外面走了过来。
寄清漪心下一喜,连忙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红尘神色并没有多少喜色,他走到寄清漪旁边,开口便问道:“我近日被皇上安排去了别的地方,一回来便听说你同皇上吵了一架,差点儿关到冷宫。”
寄清漪一听指了指身后的正殿门道:“诺,冷宫本尊看到了?”
红尘愣了愣,看了看周围的摆设和宫女太监们道:“那你这冷宫条件还挺好的哈。”
寄清漪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身朝着正殿里面走:“楚逍遥呢?”
红尘跟着寄清漪进去,回道:“皇上不让他进来,他在宫门外。”
寄清漪心下一阵难受,扭过头问道:“皇宫外?”
红尘点了点头。寄清漪冷声道:“萧晋为什么不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红尘便制止道:“不可直呼皇上名讳。”
寄清漪心想这红尘何时变得这么有规矩了?刚想让他出去,便看到萧晋跨进了正殿的门。寄清漪皱着眉看着他道:“你怎么来了?”
萧晋眉头皱的生紧,只是直直的盯着她,寄清漪笑了笑道:“我说我这今日怎么那么热闹,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人,你们有什么事儿吗?没事儿的话就回去吧。”
说着转身就准备朝着偏殿走,萧晋扯住寄清漪的手腕,寄清漪回过头冷声道:“放开。”
萧晋很是不解寄清漪的态度,便握紧了手腕道:“你在闹什么?都一个月了还没好?”
寄清漪想笑,她抬了抬眼皮道:“你把楚逍遥关在皇城外面做什么?”
萧晋正了正身形道:“皇宫内院之中,不许男子出入。”
寄清漪指了指红尘道:“那为何红尘可以。”
萧晋依旧正色道:“红尘是朕应允的。”
寄清漪抿了抿唇,将萧晋的手指扯开道:“楚逍遥是我的属下,他会去帮你完全是因为我,所以,你没有权利去命令他。”
萧晋手上青筋登时爆出,寄清漪咬着牙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半晌萧晋沉声道:“朕是皇帝。”
寄清漪嗤笑一声,并没有说话,但是她这一声嗤笑却足以说明了一切,足以让萧晋整个人都变得敏感,萧晋大力甩开寄清漪的胳膊,寄清漪受到惯力不小心趴在地上,额头磕到了地面,寄清漪冷着脸站起身,随手抹了一把流出血的额头,红尘连忙走去扶着寄清漪,却被她给扯开,寄清漪抬了抬眼皮看着萧晋道:“很生气很暴怒?你杀了我啊?”
萧晋攥着手却没有动作,只是眼珠子都变得通红,红尘站在一旁,不敢多说一句话,有些不知所措。
寄清漪低笑出声,哑着嗓子道:“你今天来我这里,是为了萧允言?”
萧晋冷了眸子,别开脸道:“她是前朝公主,自有她自己的去处,不应呆在你这里。”
寄清漪上前两步道:“应该成为你的妃子?”
她顿了顿,嘲讽道:“萧晋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儿,但凡能利用的女人你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