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归由来是个很冷静自持到有些呆板的人,自从家族发生了颠覆事件后,他的心很难再有波动,可现在他心里有股烦躁隐隐涌了出来,按都按不住。
他霍的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使不大的山洞显得有些逼厩,他手一捞,把挂在一旁树枝上晾晒的玄色斗篷抖开裹在她的身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烘烤,湿漉漉的宽大披风被烤的干燥温暖,触碰到这点暖意,如同身处冷窖里的华好喟叹出声,巴掌大红扑扑的小脸往兜帽里拱,虽然现在很不合时机,但顾长归抿直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往上翘。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更遑论是这样的情况下,在顾长归不知几百次频频望向洞外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顾长归高高提起的心也松了松。
华孜带着人找过了的时候,远远看到的就是顾长归长发凌乱,眼睛通红,满脸疲色的站在那里,怀里还紧紧抱着用玄色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华好。
华孜心里一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要是华好好好儿的,怎会让顾表哥这样抱着她?这是不用想就知道的事情。
华孜一个踉跄,腿软得差点站立不稳,还是身边的一个侍卫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避免了他当众出丑的窘态。
华孜顾不得想其他的,挥挥手,示意侍卫们原地待命,他则慌慌张张的跑了过去。
“表哥,阿好,阿好---”华孜脸色煞白的看着顾长归怀里一动不动的人,不好的事情不敢说出口,眼巴巴的望着顾长归,希望别出他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事,顾长归果然没让他失望。
“没事,只是发烧昏睡过去了。”见他如此慌张,顾长归也大概猜到一些他的想法,忙开口解释。
华孜听了他的话,犹如从黑暗的地狱走了出来,面前就是鸟语花香阳光灿烂的天堂。
“你别放心得太早了,五表妹情况很不好,昨晚都烧了一晚了,现在还不见退烧。”顾长归见他如释重负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提醒。
华孜刚风和日丽的心情又飘过几朵乌云,忙走过去揭开兜帽一看,只见那张清丽的小脸此时煞白,但额头脸颊却有不正常的红晕,他心里暗惊,凑近探去,感觉她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船就在前面,先把阿好送回船上再说。”此时华孜的心真的是回到了阴霾,他忙接过华好,两人急匆匆的就往前走。
顾长归没有说话,两人带着出来寻找他们的几个侍卫匆匆就往船停靠的地方赶。
老夫人一晚没睡好,此刻真焦急的在船舱里踱步,突然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响动声,水嬷嬷也没等她吩咐,忙忙的去开了门,就看到二公子怀里抱着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身后跟着顾表公子。
水嬷嬷脸色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忙侧身让几人进了屋。
“祖母!”华孜看了眼满脸担忧的老夫人。
“快进来。”老夫人着急的迎了上去。
华孜点点头,抱着人越过老夫人往内室走去,顾长归停下了脚步,对着老夫人一礼,老夫人现在顾不得他,点点头忙跟了进去。
“怎么啦?”老夫人进了屋,看到华孜已经把华好小心的放在老夫人的床上,但不见华好有动作,不解的问。
刚才她看到华孜抱着华好,她以为是华好害羞的缘故,但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的,这让老夫人着急了。
“祖母,阿好发烧了,现在昏迷不醒,船上又没大夫---”华孜抹了把额上的冷汗,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手一抖,马上健步如飞的跑了过去,掀开盖在华好身上的被子,果见自己宠爱的娇娇孙女双目紧闭,脸颊潮红,呼吸急促的躺在那里。
一向端庄持重的老夫人脸色微变,高声喊着:“阿桂,阿桂---”
“老夫人,奴婢来了,发生了何事?”屏风外的水嬷嬷听到老夫人急促的喊声,忙丢下招呼的顾长归跑了进来,边跑边问。
“好姐儿发烧了,你快吩咐下去,打一盆凉水过来,去把装药丸的包袱翻出来看看,有没有退烧感冒用的,快去---”老夫人一连串吩咐下去,又转头看向一动不动的华好,眼里满是担忧着急。
“是。”水嬷嬷没来得及细问,应声迈着腿跑了出去了出去。
“祖母,别担心,阿好会没事的。”华孜把老夫人扶到床榻边的木椅上坐,柔声安慰。
老夫人点点头,掏出手帕细心的为额头直冒冷汗的华好擦拭。
“老夫人,水来了,让奴婢来服侍五姑娘吧。”喜儿端着一大盆凉水走了进来,轻声对老夫人道。
老夫人点点头,移开位置方便喜儿给华好擦拭,但并没有离开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