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大皇子赵晟的冷硬,二皇子的温和,三皇子赵晗就显得有些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样子,当然也不怕泰和帝的冷脸,每次见到泰和帝这位君主父亲时都是吊儿郎当又嬉皮笑脸的态度,仿佛一点都没看到他的冷脸,时间长了,泰和帝也习惯了他的吊儿郎当,但又对他的吊儿郎当有些恨铁不成钢,可以说,父子两的相处比与其他子女要来得随意亲和得多,这也是三皇子遭其他皇子忌惮的地方。
“你父皇我好得很,有什么事就赶快说吧!”泰和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道,不过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还是父皇最懂我了!”赵晗一拍手,笑道:“父皇,儿臣看上了一个漂亮姑娘,请父皇为我们赐婚!”
泰和帝眉头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不由问道:“哦?谁家姑娘?”
“昌宁伯府华家五姑娘!”
果然,赵晗的话让泰和帝脸色沉了沉,旁边的张公公也惊诧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当自己不存在。
“你说谁?”泰和帝淡淡的又问了一遍。
“昌宁伯府华家五姑娘呀!怎么啦父皇?有什么不对吗?”赵晗仿佛什么也不知道,无知无觉的歪头问道。
“你为什么会看上她?朕从来没听说过这位五姑娘,她在京城贵女圈中应该没什么名气吧?”
赵晗赞同的点点头,答道:“是没什么名气,不过华五姑娘长得漂亮,应该是受家里的过度保护,所以没怎么出来应酬的缘故。”赵晗仿佛猜测的答道。
泰和帝沉沉的盯着他,半晌才问:“真的很漂亮?朕听说了秦太傅家那位姑娘也很漂亮,你为什么不提她?”
赵晗嘿嘿一乐,摊手道:“秦太傅家姑娘不是特意留给二哥的嘛,这事贵妃娘娘和秦太傅家做得那么明显,儿臣虽然喜欢美人,但却不会与自己的兄长抢。”
他的话让正端着茶盏啜饮的泰和帝差点一口喷他个满脸,不过却呛个不行,吓得张公公和赵晗忙上前拍背的拍背,端水的端水。
等泰和帝慢慢缓了下来,他才无力的对着赵晗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父皇,儿臣的事----”没得到他的答复,赵晗不甘心的唤了声。
“滚!”泰和帝怒喝一声。
天子一怒,赵晗一抖,麻溜的滚了。出了御书房,他脸上嬉皮笑脸的神色终于敛了敛,悄悄抹了把额头,满手的冷汗,在心里把顾长归骂了个半死。
下午御书房发生的事泰和帝并没有让张德全特意隐瞒,所以还没到晚膳时分,宫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贤妃是若有所思,秦贵妃则狠狠摔了一套茶盏。而中宫的皇后此时正由侄女魏宜安陪着下棋打发时间。
“你说你表哥此举是何意思?要是他真想娶这华家姑娘,为何不先与我商量,莽莽撞撞就跑去请旨,还是在晚了老二一步的情况下。”皇后娘娘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棋子,久久没有放下,若有所思的道。
魏宜安也不催,端起手边的茶盏啜了一口,笑笑。
“殿下那等剑戟森森的心思,且是我能猜测的?”
魏皇后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并没因为她说这样的话有何不满,在这深深后宫,没有点心思如何能生存下去?
“你与这华家五姑娘熟悉吗?是个怎样的人?”魏皇后终于把手中的玉子轻轻放入盘上的黑白相间中,本处于劣势的局面瞬间被扭转,还把黑子堵得无路可退。
“看来我还是不是姑母对手!”魏宜安瞪着一下子被打乱的布局,把手中的黑子丢入棋娄里,沮丧的道。
“熟能生巧,本宫时间多得没有地儿打发,只能琢磨这些了,以后你就知道了。”魏皇后笑笑,一语双关的道。
魏宜安望了眼魏皇后保养得如同二三十岁般娇嫩的容颜,却仿佛看到的是一汪静谧不会流动的死水,心里有些堵。
她不想在继续这个让人不愉快的话题,笑着回答刚才她的问题。
“我跟华五姑娘见过几次,不是太熟也不陌生。无怪二皇子与殿下看中,确实长得很漂亮,与秦玉姿不相上下,不过华好低调得多,人很温和,是个不错的人,要是表哥能娶她为王妃,也算不错的姻缘。”
魏皇后不置可否,想了想嗤笑,“我看那母子俩的打算不止是美人这么简单,应该是冲着京畿大营那十万兵权去的。不过现在被阿晗这一搅和,应该是要黄了,可能现在还不知如何咒骂你表哥呢!”
魏皇后虽是如此说,但语气里却没半点担心,反而多有幸灾乐祸。
魏宜安笑笑,没有接话,她只是个小小的臣属之女,天家的事作为皇后的姑母能随便评说,她却不能。
人啊,要随时注意自己的身份。
***
乞巧节是姑娘们最喜爱的节日。有穿针乞巧、投针验巧、喜蛛应巧、兰夜斗巧等节目。
以往在各自家里跟家里姐妹们过,随便些也无所谓,巧不巧的反正都是一个象征,或者说是一个游戏,没必要太过认真。但现在是在宫里,身边都是京城最顶尖的贵女们,又是要呈现给太后和皇后等各宫娘娘们看的,虽然几位皇子选妃并不以这位要素,但要是在那么多贵人们面前得了个拙,也让这些平时自视甚高的贵女们难以接受,所以每个人都是卯足了劲争取凌驾于众人之上的,让自己成为最心灵手巧的人。
既然有那么多的节目,所需的东西也不会少,下午就有宫女统一把姑娘所需的物品一一送了过来。
皇宫里的东西都不是差的,皇后也没有特别偏颇或是厌恶谁,每个人的东西品相多差不多。
华好检查了一番,见没什么大的差错,也就让碧瑶收了,没太过心。
因明天就是七夕,还要早起,华好和李明珠晚上也没多聊,早早就歇下了。
可刚睡下不久,就被忽远忽近的吵闹嘈杂声吵醒了。
“怎么啦?怎么这样吵?”华好拥被坐起,大脑还在缺氧状态,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
“把姑娘们吵醒了?”碧瑶和小石走了进来,各自扶着自家的主子解释道:“是隔壁的丹桂轩,不知武姑娘跟秦姑娘因为什么闹起来了,吵得还挺厉害的。”
华好迷迷瞪瞪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丹桂轩住着的是武月和秦玉姿两人,不由精神一震,问道:“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碧瑶摇摇头,“奴婢还没过去打听,不知道。”
华好听了掀被下床。
“姑娘去哪里?”碧瑶忙扶着她。
“去看看吧,这样大的响动,我们又是比邻而居,要是都不过去瞧瞧,让人觉得冷酷无情。”华好边穿鞋边道。
碧瑶也觉有理,忙服侍她批上外衣,主仆俩刚掀开隔帘,李明珠主仆也出来了,两人无奈相视,也没心情多说什么,扶着丫鬟往外走去。
丹桂轩与紫珪轩比邻而居,她们到时,已经有其他房的姑娘都来了。
华好与这两人都不熟,与武月还有些过节,所以只是来凑个人数免得让人抓住机会嚼舌根而已,并不是真的想给那两人当什么知心姐姐。所以远远的就驻足在门外,伸头看了屋里一眼,屋里灯火如昼,把里面被砸的乱七八糟的画面看得清清楚楚,华好暗吸了口气。拉着旁边先她们一步道的水雁薇小声问:“怎么啦,发生何事了?”
水雁薇显然是知道一些的,兴奋的低语道:“武月的喜蛛被人弄死了,她一口咬定是秦玉姿弄的,秦玉姿不承认,她一个不高兴,发火就把秦玉姿每天要用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华好倒吸口气,为武月的胆大妄为,也为秦玉姿的倒霉。
“那武月的喜蛛是被秦玉姿弄死的吗?”她好奇的问。
“谁知道呢?秦玉姿说她栽赃污蔑,武月则说秦玉姿是嫉妒她的喜蛛比她的个头大且品相好,所以才下车黑手,让她每天找不到好的喜蛛,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丑。”
武月这花不是空口来风,今天送过来的喜蛛虽然都不错,但也是有好又坏的,武月手最快也最霸道,把最后的自己先挑走了,让其他姑娘恨得牙痒痒,却也无法,现在听说她喜蛛死了,大家无不暗暗称快。
“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呀!”华好叹道。
“谁说不是呢!”水雁薇撇撇嘴。
两人不再说话才知道里面又吵起来了。
“武月,你别太过分了,我说我没有动过你的东西就是没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动了你的东西?要是没有,我要告你污蔑!”秦玉姿似乎再也维持不下她一贯的得体高傲了,声音里隐隐有寒气。
“需要什么证据?这屋里不是你就是我,难得是我自己把自己的喜蛛弄死嫁祸于你?真是笑死个人,我武月会那么无聊吗?何况我那喜蛛弄死了我上哪儿找那么大那么好的喜蛛?”武月毫不示弱,冷笑反驳,气场一点都不输秦玉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