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失礼了!”华好不好意思的笑。
“自家姐妹客气什么?”苏怀容不在意的摆手。
又双眼亮晶晶的看向一旁喝茶的顾长归,惊喜的道:“顾表哥也在?”
苏怀容长这么大了,接触的男子都是如自家叔伯兄长之类的彬彬文士,从来没有像顾长归这样充满男子气概又冷冽沉稳的男人,再之她喜欢看些话本小说,却不喜里面的佳人才子之流的故事,反而对那些驰骋疆场的大英雄充满崇拜与憧憬,顾长归完全符合她对那些大英雄的幻想,身材高大挺拔又具有一股冷然的萧杀之气,虽然算不上美男子,但他脸部线条棱角分明,眼神深邃,唇瓣薄而微抿,都说薄唇的男人很薄情,但在苏怀容看来却很吸引人。
顾长归淡淡的点点头,看了华好一眼,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说着也不等几人回应,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顾表哥太不近人情了,话都不与我们说会儿就走。”苏怀容看着他的背影嘟哝着抱怨。
“说什么浑话呢你!”苏怀颜没好气的敲了她的头一记,歉意的对华好笑笑,“表妹别多心,这丫头整天就这样疯疯癫癫的,说话也没得个把门。”
“表妹说得也没错,顾表哥是有些寡言,不太讨女孩子的喜欢!”华好笑笑。
说道寡言,她又想起刚才那个有些不一样的顾表哥,脸又忍不住红了,她忙把脑海里的那些遐想甩了出去。
“谁说的?我觉得顾表哥这样的男子很招人喜爱呀,要是我以后的夫君也是这样的英雄就好了。”苏怀容反驳,后有些低落的喃喃自语。
“你这个没羞没臊的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当心母亲听到了,又罚你抄女戒女则。”苏怀颜都无力说她了,白了她一眼。看来以前这样的话苏怀容不是没说过。
华好觉得这个表妹很有趣,忍不住掩嘴笑了,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你都听说昨天的事了吧,我哥哥也真是倒霉,被那马欣悦算计了,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那马欣悦,以前二婶也向母亲提过这事,但母亲都是一口回绝的,不想马家竟然不死心,竟然在我大伯祖母的寿宴上来了这么一出,哼,她以为这样我苏家就能吃了这个暗亏?八抬大轿抬她马欣悦进门?做她春秋大梦去吧,不要脸皮的东西,给我哥哥提鞋都不配。”
对于苏怀容愤愤不平的辱骂,好脾气的苏怀颜这次并不开口阻拦,看来对于马欣悦算计苏怀钰这事也是厌恶透了。
华好不好说什么,只笑笑听着并不接话。
“你知道的,我母亲一直都想与外祖家亲上加亲,自从见了你以后我们都很喜欢你,特别是哥哥,这么大了我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如此上心过。不想却阴沟里翻船,被那贱人算计了去。但我母亲说了,聘者为妻奔为妾,何况也是她自己上赶着的,既然她想进我苏家的门,最多一顶粉较给她,只希望表姐你别因为这糟心事恶了哥哥才好,自从昨天酒醒以后,哥哥就被母亲狠狠骂了一顿,把自己关在房里到现在都还没出来,他说他无颜来见你,怕看到你对他厌恶的眼神。表姐,你别生哥哥的气好不好,他这次是真的得到了教训,也真的知道错了。”苏怀容拉着华好的手希冀的望着她。
“表妹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表哥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意外,但该如何都是大人们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也代我向表哥问声好,让他别多想,对他一个男人来说,这只是一庄风流韵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华好笑着道。
苏怀容和苏怀颜互视一眼,两人的眼底都有些忧心,但华好一没有恼,二没有冷淡她们,只不过是无事人般而已,但她这样的态度恰恰让两人不舒服又为兄长担忧,不过也不好说什么。
“表妹说得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让大人们去处理,我们小孩子家家的高高兴兴的玩儿就好,等表妹脚好了,我们陪表妹出去逛逛可好,翡翠阁的珠宝不错,表妹也去看看?”苏怀颜对妹妹使了个眼色,笑着道。
“好啊,听表姐这样一说,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只希望我的脚马上就好才好呢!”华好也笑眯眯的道。
“别着急,我已经听五伯祖他老人家说了,你这不是很严重,两三天就好了。”苏怀颜安慰道。
“那就借姐姐吉言了!”
姐妹仨就着首饰的话题谈起了最近江南流行的发式首饰,气氛和谐又热闹。
苏家姐妹在华好这里喝了两盏茶就告辞离去了。
送走了苏怀容姐妹,华好才长长舒了口气。
“姑娘,看来两位表姑娘是来为表公子当说客的。”碧瑶边收拾茶盏边道。
华好懒懒的靠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点点头,“虽然表姐表妹都是一片好意,但如今我不想这些。”
“也是,表公子与马姑娘这事还有得闹,虽说苏家势大,但马家也不少什么小门小户,何况中间还有个五夫人,苏家这边总要看些怀玉姑娘兄妹几个的面上的。姑娘还是不要参合进去的好,免得惹来一身骚。”
“碧瑶姐姐这话甚得我心,把姑娘我的绣篓拿来,好些天没摸绣活,手都有些痒痒的了。”
“姑娘,你受伤了要多休养。”碧瑶不赞同的看着她。
“我伤的是脚又不是手,快去快去!”华好催促道。
碧瑶无奈,只得进了内室捧出她的绣篓子递给她。
华好笑着接了过来,翻了翻绣篓里的绣布丝线,脑海里浮现出顾长归空空如也的腰间,好像没怎么见他带过香囊荷包什么的,是因为没有人给他做吗?她的手不知觉的拿起一块深蓝色蜀锦绸布。
“姑娘要做什么?荷包还是香囊?这个颜色不太合适吧?”碧瑶不解的望了过来。
华好手一抖,手中的绸布甩了出去,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
“我就是奇怪这里面怎么会有这个颜色的布料,谁放进来的?”
“姑娘忘了?上次您不是说过想给二公子做个香囊的吗?让碧露找来布料,您又没动静了,还好二公子不知道这事,不然准得念叨您!”对于她有些迷糊的性子,碧瑶想笑。
华好更是尴尬了,呵呵两声。
“谁说我忘记了?我这不是马上就做的吗?”
“是是是,姑娘记性是最好的了,是奴婢记错了。”碧瑶揶揄的看了她一眼,又回头做自己的事。
华好有些脸红自己的强词夺理,转过身子去,专心的挑起配线来,准备继续给华孜绣荷包的事,她是个言出必行的好姑娘,怎能说话不算数呢?
***
接下来几天华好都没出过房门,对于外面的事也不太关注,但还是从碧露碧瑶几人那里知道了些。
本来华婵跟苏怀安的事是很顺利就定下来的,可不知怎么搞到,最后又有些不顺起来,问题出在马氏那里,原因却是因为马欣悦跟苏怀钰两人的事。
“二嫂这话我就不同意了,都是同样的事,为什么我家小五跟四姑娘的事能成,欣丫头跟钰哥儿的事就不能成了?这是个什么道理?还是欺负我们马家没人?”芜蘅院的花厅里,马氏高亢的声音嚷嚷道。
“欺负?”华琳眉眼一肃,一巴掌狠狠拍在茶几上,怒声道:“是我欺负你们还是你马氏欺人太甚,你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没人知道?要不要请三弟妹过来?三弟妹早就已经把当时的事情清查了一遍的,该知道的大家都知道,只是看在几个孩子的面上给你留两分体面,你要是不要,我很乐意给你撕下来,看看你马氏的内里是个什么肮脏的东西。”
华琳是撕破脸皮的辱骂了,马氏毕竟曾经是管家小姐,嫁人后也是官家太太,什么时候受过如此侮辱过?但此时她即使气得全身哆嗦,脸青一阵白一阵也不敢回嘴,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这事瞒不住多久。
“大嫂,事情不发生都已经发生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欣姐儿又有什么错?她毕竟身份在那里,要是钰哥儿不娶她,难道你要让她去死吗?她还是个孩子,你真的忍心?你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呀,她平时多么尊重敬爱你你是知道的,难道就不能看着以前她对你那么孝顺的份上,救她一命?”
马氏忍了忍,还是软下身段向华琳哀求。
可华琳这次显然是真的气狠了,一点都没有要息事宁人的意思,冷冷哼了一声。
“我那里不给她活路了?她想进苏府我这不是成全她了吗?”
“可她怎么能为妾呢?欣姐儿是我马家这一代的嫡长女,要是她与人为妾,她底下的妹妹们怎么办?你让我马家的女儿还如何嫁人?你这不是害悦姐儿一个人,而是害我马家那么多的女孩儿。”马氏也忍不了了,声音微微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