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看我们恒哥儿如何?”顾氏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顾长归字子恒,虽然侄儿顾长归在她眼中是顶顶好的,但现在他那身份,确实有些不好说亲,最重要是是他两年前已经加冠了,现在亲事的影子还没有个着落,这不得不让顾氏这个唯一的亲人忧心。
“恒哥儿,当然是好的。”华正海说道,但看着妻子的神色,他反应过来,问道:“你是想把女儿嫁给长归?”
顾氏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他那身份,如今是配不上府里的姑娘,但我实在心疼他,又看他是个有出息的,老爷如果不同意也就算了,我也只说说而已。”
华正海听了没有接话,而是思考起了这事的可能性。顾长归华正海是知道的,人是冷情了些,但本身是个有才干的,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那么多的杀手竟被他剿灭殆尽,不要说府里有那么多的侍卫,华正海还是知道一二实力的。
今天三皇子能安然无事,也是多亏了顾长归,由此一事,只要三皇子不是个傻的,也会注意他的。
顾长归此次回来,本就是准备来翻案的,要是他翻案成功了,那么他的前途就不可限量了。
再说伯府已经落在了权利中心的边沿,伯府也不好直接参与夺嫡之中,虽然自家对顾长归又恩,但要是他成了自己的女婿,那两家的关系更牢不可破了。
华正海越想这事越行,当下也高兴起来,邃道:“你说得不错,那孩子我看着是不错的,顾府现在也就他一个人了,他的亲事还靠你这个当姑姑的费心,你就看着办吧!”
“老爷,你说的可是真的?”顾氏这下是真的高兴了,惊喜的望着他。
“老爷我何时骗过你了?”华正海搂过顾氏的腰肢在她耳边低语,他呼出的热气烫得她白嫩的耳瓣飞起一团红晕,这红晕似会传染一般,由耳旁蔓延到脸颊。
顾氏本来就长得美,这一抹羞红,让三十多岁的妇人如同少女般羞怯,看得华正海心中一阵激荡,搂着娇妻双双倒向床榻,一夜风雨,第二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俗话说,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
二房这里甜蜜和乐、晴风朗月,四房就有些阴雨密布、愁云惨淡的意味。
四夫人李氏虽然很爱面子,也喜欢在府里妯娌间要强爱出风头,但发生要紧的事儿,她是半点都说不上话的。
这不,本以为昨天宴会,大房难得的请了好多京中贵女夫人,她卯足劲摩拳擦掌准备把自己娇养的宝贝女儿推出去给大家瞧瞧,昌宁伯府还有个嫡出的六姑娘,虽不能跟大姑娘华婉相比,但一点都不比装模作样的四姑娘华婵和华好差。至于刚回来的二房姑娘?华娇还算不错,但那娇气兮兮的样子,哪里有自己的如姐儿端庄大方来得讨人喜欢,其他两个庶女,怎能跟嫡出姑娘相提并论?
四夫人一切打算的好好儿的,也在席上结识了几位谈得来的夫人,可好好的一场宴会被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杀千刀的给搅和了。
四夫人再自满,也知道昌宁伯府只是一个中等勋贵,何况他们四房还是庶出,要是伯府一切顺顺利利,她的女儿也可以打打伯府贵女的牌子,可是一但出了事情,嫡出嫡房的姑娘还好一些,她的女儿就难了。
一想起这些糟心事儿,李氏就气得肝儿疼,还不能说出来,一团邪火生生憋在心里,吐不出又咽不下,一晚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早上醒来熬了两个黑黑的大眼圈,吓了贴身大丫鬟蔷薇一跳,忙问:“奶奶这是怎么啦?有什么烦心事吗?”
丫鬟的话也引来了四老爷华正溪的注意,眼神不解的睨了她一眼。
李氏脸色僵了僵,但很快恢复了常态,望着坐在黑漆木雕花椅上等待丫鬟给穿鞋的华正溪轻声问道:“老爷,昨天发生的事到底是如何处置的?昨晚在云安堂父亲大伯他们说的话妾身听得是云里雾里的,要是不赶快处理干净,流出不好的流言来,那我们伯府名誉可就要受损大了。”
听李氏提起昨天的事,华正溪有些不耐的瞟了妻子一眼,这个妻子他也不是很满意,但因为自己是庶子,上面有出息的嫡兄,况他又没有读书的天赋,反而对于行商有些兴趣,后来结识了大商贾李家,聘了李家姑娘为妇,也为他商途带来很多便利。
李家虽然是商户,但却是商户里的首脑-----皇商,不然李氏也没资格嫁入昌宁伯府。
李家是很有钱,但根基还是很浅薄,对女儿的教养不是太过上心,致使伯府的几个儿媳当中,四房是最有钱的,但四夫人跟妯娌几个相处不是很好,只是在大面上能过得去而已。
“这些事自有父亲大哥他们处理,我们不必管。”华正海站起身进盥室梳洗,丢给了李氏这么一句话。
李氏气得眼皮翻了翻,还是不死心的跟了上去,道:“怎么跟我们无关了?老爷不想想,我们如姐儿今年都十二了,政哥儿已渐渐长大,再过两年也到说亲的年纪,要是我们府名声有损,那对孩子的亲事影响且不很大,老爷别怪妾身多嘴,妾身作为一个母亲,这心是着急呀!”
李氏只得了华如华政两个儿女,平时看得就跟宝贝疙瘩一样重,如今出了这等事,让她如何不急?
华正溪洗脸的手顿了顿,把手中的帕子丢回铜盆里,拍了拍妻子的肩劝慰道:“我们政哥儿年纪还小,何况男孩子成亲晚些也是无碍。如姐儿也还不大,她上头还有几位姐姐都没说亲,你就放宽心吧,你看顾好我们屏翠院就好,外头的事自有男人们,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大嫂母亲她们撑着吗?你担心多余了。”
但显然丈夫的话并没有宽慰道李氏,她还是蹙紧眉忧心忡忡的道:“我怎能不担心?五丫头七丫头她们本来就是嫡出的嫡出,大伯二伯前程也是好的,我们如姐儿拿什么跟她们比?”
华正溪本来就是耐着性子劝慰妻子的,他说了不少,但妻子一点都没听进去,话里话外还有些嫌弃他前程无望似的,何况说了这么久,她处处为如姐儿政哥儿打算,一点都没有提到自己的那几个庶出子女,华正溪本来就是庶出的,对于庶出孩子的处境深有体会,何况李氏也不是一个慈善的嫡母,脑补着自己那几个可怜的孩儿还不知在这夫人手下如何战战兢兢地的过日子,心里就更不痛快了,一甩袖,黑着一张脸走了,搞得李氏一阵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