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放心,无论您做什么决定,老爷和夫人都是向着您的!”出了门,珍珠扶着苏怀颜慢慢走下石梯,轻声说道。
苏怀颜抬头看看有些刺眼的天空,弯唇一笑,点点头,此刻她的心是真正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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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露曼丝两人不知因为她们俩的一番闲话就无意中帮还在犹豫不决的苏怀颜下了决定。
两人各自摘了满满一篮子鲜花瓣,回来的时候,华好正百无聊赖的趴坐在凉亭里的栏杆边,手中扯着一朵蔷薇花瓣数着玩,看到两人来了,把被摧残得只剩几片花瓣的蔷薇花一丢,嘟嘴埋怨道;“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快睡着了。”
两人赶忙笑着赔罪,又把手中满满的花篮往她面前一送。
“姑娘您看,奴婢就说那边的玉兰花开得正好嘛,奴婢没说谎吧!”曼丝笑眯眯的道。
华好看着一篮子还带着露水的花儿,洁白无瑕如一片云彩,果然欢喜,伸手轻轻拨了拨。
“确实不错,这么多花儿,挑一些出来做成玉兰饼,给大家都送一些。”
“真是巧了,姑娘与奴婢想到一块儿去了,看来奴婢生来就注定是姑娘的丫鬟。”曼丝拍手笑。
华好轻轻拍了她一记,嗔道:“谁生来就注定是丫鬟的命?真是没有上进心。”
曼丝脸一肃,诚恳的道:“姑娘待奴婢们好,奴婢这辈子能服侍在姑娘身边,奴婢已经感激不尽了,不会有其他想头。”
“是呀,奴婢们这辈子能服侍姑娘,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碧露也表态道。
华好虽然身在伯府,从小被父母金尊玉贵养大,没见过人间疾苦。但每年她都跟着老夫人到庄子上去避暑,有时候也跟着林氏去庄子上视察收租。
她是个细心的人,看到庄子上那些佃农,一年四季都扎根在黄土地里,即使夏日烈阳,冬日寒风,也没能真正得到一口饱饭吃,那些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身上衣服上的补丁一摞又一摞。
想到那些人,她身边的这几个丫头,虽然是服侍主子的下人,但过得日子简直天上地下的区别了。
华府也不是那等苛刻的人家,在华府当差真的是很不错的,她们又是自己身边的大丫鬟,这样说对于她们来说,也不算夸张。
但想着谁希望自己是奴才的命?谁不希望自己能做那个人上人的主子?
也就笑笑道:“你们的忠心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们要是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告诉我,要是想出去做正头娘子,想望自己的儿女能出人头地的,为自己挣一个诰命。我会还给你们卖身契,陪送你们一副嫁妆,风风光光出嫁。当然,如果想继续留在我身边的,我自然不会亏待了的。”
“姑娘---”两人对视一眼,脸色变了变。
华好摆摆手,“你们先别急着表态,你们年纪已经不小,特别是碧露和碧露,都十八了,想必你们等不到我出嫁那天。你们的事毕竟急一些,回去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如何走。无论你们如何决定,我都会成全的。碧露回去把这话给碧露说说,主仆这么多年,我们感情不比一般,姑娘我绝不会亏待了对我好的人去的。”
“是,奴婢多谢姑娘!”见华好说得诚恳,碧露眼含湿意感激向华好屈膝。
“好了,现在说这话还早了些,一切等我们回去才能决定。回吧,碧瑶她们见我们半天还不回去,该着急了!”
“碧瑶姐姐比碧露姐姐稳得住多了,要是碧露姐姐,可能早就找过来了。”曼丝见气氛有些重,笑着打趣碧露。
“你这小妮子,倒是打趣起我来了,看我如何收拾你!”碧露知道她的用意,也配合的扑了上去。
“奴婢知道错了,碧露姐姐饶命,姑娘救命呀!”曼丝笑着跳开。
两人围在华好的身边一追一赶,银铃的笑声为这明媚飘香的院子添了几许人气。
春天的阳光虽然晒在人身上温暖舒适,但主仆几人一路打闹回来,身上出了层薄薄的细汗,一回到东厢房,华好就忙着吩咐碧瑶准备热水沐浴。
慵懒的靠坐在半人高的大浴桶里,如蝶翼般精致白皙的锁骨下飘着一层洁白的玉兰花瓣,在热气的蒸腾下,玉兰花的香味更显浓郁。
层层花瓣在水波上荡漾,水波下的风景在花瓣半遮半掩下可窥探一二惑人风光,隐隐约约,魅人心神。
被热水熏得脸如粉瓣的华好懒散的半靠在桶沿上,双手搭在两侧,由着碧瑶轻轻给她按揉头皮,舒服得都快要睡着了。
身下是温柔抚摸身体的热水,头上是力道适中轻柔按摩的双手,鼻尖是清新淡雅的香味,真是无上的享受呀。
在昏昏沉沉见,华好如此想着。香味!香味?她灵光一闪,突的睁开半眯的双眸,波光潋滟的桃花目在热气的熏陶下更显雾气氤氲。
“碧瑶,我们的玉兰花还有多少?”
正专心给姑娘洗头的碧瑶一愣,抬头看去,见本来昏昏欲睡的姑娘正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还有一大半。”碧瑶想了想,回道。
“唔,一大半呀。”华好纤纤玉指摸着下巴,问道:“那除了做玉兰饼,还剩多少?”
“剩不下多少了。”碧瑶摇摇头,又好奇的问:“姑娘想要做什么?”
“这香味很是不错,前几天从表姐书房那里借来一些书,我从一本杂记里看到一个方子,可以把鲜花瓣制成花瓣茶,存放起来泡茶喝,有养颜美容的功效,还能做成香膏。”
“真有此妙方?那感情好,只是花瓣已经不多,要不让碧露带着人再去摘些回来,就是不知那玉兰花还剩多少,要是不多就可惜了。”碧瑶听了也很有兴趣。
“姑娘放心,奴婢这就带人再去摘些回来,那花园里什么没有,花最多了,玉兰花、茉莉花、水仙花、栀子花、月季、牡丹、蔷薇-----”碧露抱着华好换洗的衣服笑着走了进来,显然是在门口就听到主仆俩的话,板着手指一一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