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风掀起竹帘,一阵香味涌来,似麝非麝,似檀非檀,柔和中略带甜味,浓醇中夹杂清凉,似有百合之味,不知道此闺中阁主燃的是什么香料,委的难辩。室内香气氤氲,说不出的慵懒舒适。柳扶打起竹帘进门,走不的几步,一块屏风挡住了柳副风的视线。屏风上挂着几匹西施浣喜过的新月轻纱。四点红往屏风左一拐,让柳副风先行,过了屏风,儿目顿时一新,只见房里窗明几净,窗前摆着王昭君出塞前用过的无双美目铜娈镜;几上陈设着谢灵运写过的宣纸狼毫;旁边放着貂禅玉手指的抚摩过的伤心花瓶,瓶中插的是妲己喜欢的烽火连城焰如花;榻上挂的是卓文君为司马相如挂的鸳鸯红帐。墙上挂着一副山水图,清新脱俗,似古非古,似今非今,印子被磨的模糊不堪,看不出年代。旁边还有一张七弦琴,想是刚才花弄影弹奏所用的。
柳扶风看着这一切,一切都变的不真实,恍惚到了另一个天地,如梦似幻,一切都仿佛是在虚无飘渺中,但又实实在在,景物就在眼前,触手可及。柳扶风见房中空无一人,不知道众人期盼的花弄影到哪里去了,转首看着四点红。
四点红道:“我家小姐在内房等着公子,小的就不在陪公子进去了。”四点红向里面一道门帘弩弩嘴,示意柳扶风自己进去。
柳扶风也不担心是计,心想事已至此,逃避也没用,就顺着四点红的指点,自己打帘进去,室内别有一番天地,迥别于外室,内室更为狭小些,摆设却更显匠心,颇为不俗。一女子正在面伏案作画,旁边蜷缩着一只波司猫,浑身雪白,白如新雪;四踢却是黑色,尾巴上也是黑色,黑如锦缎,微微闪光。全身上下毛茸茸的看得人恨不的伸手去抱。此时,它正懒洋洋的趴在案几上,臃懒的舔舐着爪子,优雅的看着主人作画。主人似乎没有觉察到柳扶风的到来,依然低首作画,笔走龙蛇,不受外界干扰。
柳扶风隔的远,未能看清楚女子所画何物,看她如此投入,心下好奇,靠近几步,看个究竟。一副虬枝梅花图傲然绽放雪中,一股清新之气透纸扑鼻。柳扶风不禁看的痴了。
画画之人感觉旁边有人驻足,回过头来,打量了一下柳扶风,浅笑道:“尊驾就是柳扶风公子吧。小女子在此恭候了。刚才老鸨儿送来着把梳子时我就在揣摩公子的丰姿仪容,果然人如其梳。”说时,以放下画笔,拿起几案上的象牙梳,把玩着象牙梳,美目却是看着柳扶风。
柳扶风这时才看清楚那女子。这女子明眸皓齿,玲珑巧鼻,一张瓜子脸如玉脂雕刻,犹如水仙花不染尘埃,柳扶风料不到千红窟还有这样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柳扶风一路看来,千红窟的女子皆是一些巧笑献媚,卖弄风骚之人,即使白月光,虽不像众女那样露骨,但也是迎合着那些须眉浊物,不曾有这女子的冷艳,直若秋菊迎风,全无矫揉造作之感。
“你……你是……”柳扶风突然觉得自己变的不灵活起来,不知道怎么开口。
“呵呵,你……你什么呀,这房子里就我一个人,你说我除了是花弄影,还会是谁?!”花弄影看着柳扶风,觉得这个人就是和平日里在千红窟进进出出的其他男子不一样。“柳公子,我看你你进屋,不见其人而先见其画,想必也是爱画之人,现在笔墨现成,公子可否能为奴画上一副。”
柳扶风忙摇首道:“见笑了,我是属于那种只看不会自己动手的人,平生对什么都很感兴趣,却又没有哪一样拿的出手,这画画一道,我也就看看,喜欢凑凑热闹,自己是断然不会画的。还望姑娘见谅。”
花弄影微微笑道:“柳公子过谦了,既是如此,那小女子也就不勉强了。公子请做。”
柳扶风找了后面椅子坐下,花弄影端上一杯茶放在几前,略微坐着一点椅子的扶手,人顺势软软靠在柳扶风肩上。
这一靠,二人距离较近,呼吸可闻,花弄影微微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似不是屋中所有之香,而是从柳扶风的身上传来,不禁有写好奇,心道:“这男人好生古怪,带着女子的物什也就罢了,如何身上还带有香气。因坐在柳扶风的椅子扶手上,柳的侧脸,花弄影就一揽无余,皮肤细腻,有若凝脂,耳垂在充足的光线下,晶莹透明,隐隐可以看到血脉的跳动,纤毛毕现,下端居然一处,居然还有一个小眼,虽然是经过刻意掩饰,但在室内阳光下,还是能看得出来一些蛛丝马迹,阳光的穿透力果然厉害。
花弄影心里渐渐有些活动起来,有些明白事情的大致,起身拉着柳扶风的手道:“柳公子,你看时间不早了,红烛过半,公子今日能入的我之闺阁,想是我两前生注定,公子不如……”
“不如怎样?”柳扶风一脸迷茫的看着花弄影。
花弄影到反被柳扶风弄的脸红起来,突问道:“柳公子贵府何处啊?这么晚了,不回去家里人担心么?”
轮流扶风解答道:“我是京城人豕,做生意路过此处,住的是客栈,早回晚回到也不打紧。”
花弄影见柳扶风全然不解风情,不禁有些兴致索然,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盘香,这香碧红缠绕,两种颜色拧在一起,活像两条蛇,就像门前的那个千字。花弄影将其放在焚香炉内,替换掉原来的香,向柳扶风一望,道:“公子光顾,也没什么招待,就请公子感受一下这酥魂香吧。”
“哦,这是酥魂香,我怎么没听说过啊,想必这香名贵的很,恩,香味确实很奇特。”香气袭来,柳扶风渐渐感到身子发热发软,从内心深处涌起一种莫名的冲动。眼前的花弄影渐渐迷糊起来。
花弄影拉牵起他的手,缓缓步到红娈帐前。柳扶风只感眼忪口干,伸手扶住化弄影,谁知这么一触碰,发现花弄影身子上凉快的人,手不由自主的上下抚摩起来。花弄影似乎很能配合,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娇喘……
窗外,月凉如水,露水点点滴滴,浸入草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