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小姐终于还是离家出走了,就在新婚的那个晚上。
柳大小姐觉得自己不得不走,非走不可。
就在新郎用玉如意挑起柳大小姐披在头上的红盖头的刹那,柳大小姐就决定自己一定要走。因为她看到的那张脸实在让她恶心,让她起鸡皮疙瘩。虽然她和眼前的新郎在京城都出出入入多次碰面,那副嘴脸也经常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浮现,不过那都是在她听到别家孩子没完没了的哭闹时想到的。如果他在,那些孩子肯定会被吓的哭声立止。想到这些她很开心,丝毫不觉得这张脸有什么不妥。或许那时看他只是看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他的丑俊与自己了无瓜葛。即使几天前身为京城第一御医的父亲笑呵呵地告诉她那个丑八怪将成为她的夫君。她也只是稍稍抗议一阵,没有很决绝的表示。在她想来,婚姻不过是一个虚无的名词隔着她很远很远。“嫁就嫁吧,小时过家家不是也经常玩么。”柳大小姐如是一想,也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直到现在,当红盖头掀起,看到那张不算陌生却极丑的面孔。如此近距离直视,呼吸相闻。在这样的距离看人以不是事不关己的看,才觉着他比平时更难看:长个塌鼻梁也就罢了,偏偏又有人好象看不顺眼,由下往上向他的鼻子狠狠的闷上一拳,鼻子难以承受这一拳之力来了个鼻孔朝天,很让人怀疑下雨天若不打伞雨水会不会从他的两鼻孔流进肚里。从整体上看,他的鼻子好象比人短了一截。怎么看怎么别扭。柳大小姐不忍在看下去。
这鼻孔朝天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萧镇远萧大将军的二子萧楚云。今晚的新郎。
萧楚云似乎没有看出到柳大小姐眼神里的东西,笑道:“丫头今晚真漂亮啊”。
俗气的话让柳大小姐觉得萧楚云侮辱了自己。抬头狠狠地瞪了萧楚云一眼,看到萧楚云咧开的嘴中一个门牙早已不知去向留下空空如也的牙床。从空旷处看去里面一片漆黑,仿佛有什么莫名的恐惧正在等着她。柳大小姐感到头皮发麻:“和这样的家伙在一起,夜里肯定被噩梦惊醒。”一个念头从柳大小姐心头生起越来越强烈。柳大小姐看着萧楚云笑语吟吟:“萧郎,咱们何不先喝杯交杯酒。”
好啊。面对这样的美娇妻,有什么是可以拒绝的呢,又有什么人不懂风情大煞风景的拒绝呢?
柳大小姐从床上站起,蛮腰轻摆,细步款款走到桌前看的萧楚云痴了。
“萧郎,先喝了这一杯。”萧楚云被一连催促了几声方回过神,将柳大小姐举在半空的酒杯接过,与柳大小姐的手勾在一处。酒刚一沾唇,人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哼,草包。”柳大小姐鄙夷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萧楚云,迅速换下喜服收拾行装,悄悄溜出将军府。在三更时分,柳大小姐终于离家出走了。她非走不可。是的,一定要走。像她这样的的女子怎么可能平平淡淡地嫁给一个草包呢。为什么?这里要先交代一下柳大小姐这个人。柳大小姐今年十八岁,虽然还是一个女孩子,可是整个京城一提到柳大小姐,那可真叫无人不知哪个不晓。大凡长了两只耳朵的都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她是当今第一御医的柳一木的爱女。就这么一丁点原因可以忽略不记。京城中的官宦小姐多如牛毛,又有几人是被外人所知晓的。柳大小姐出名是因为四件事:美丽、轻功、刀法与泼辣。当然,用毒也是柳大小姐的长项,只是她从没用过,能招架得住她双刀的人京城不多;能挡的住她泼辣刁蛮的更少。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活到现在都没有机会用毒,刚才对销楚云下毒不过是牛刀小试,不过效果不赖,柳大小姐自己很满意。
在京城要有谁不知道柳大小姐,不知道柳大小姐的这四件四,算是白混了。哪怕你来京城只住了三天也应该听说过的。关于她的故事,每天都会有发生。没天都会有人在街头巷尾王公府邸传说她的故事。这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大。
柳大小姐一点都不像其父柳一木。柳老爷子一生谦逊有礼温文尔雅,遇事忍让三分,从未得罪过人,在朝中极有人缘。三十多年来,柳老爷子从一个为御医跑腿的下人做起,一直做到当今第一御医。皇上为其亲题杏林第一国手的匾额,成为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一时间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也是因为这个,朝中显赫无不争着上门提亲都被柳老爷子一一婉言谢绝,出人预料地将爱女许配给萧镇远的二子萧楚云。
柳大小姐是个很特别的人。她先学会喝酒后学会吃奶,她父亲说她的酒量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因为她母亲也好酒,据说是一个牧马人的女儿,酒量奇高;柳大小姐先学会如何用刀伤人再学会如何拿筷子吃肉;还没开始爬就知道了怎么腾挪;先知道说妈的后才知道喊妈妈。她所作所为都是十分的不可思异,万万是别人模仿不来学不会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