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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终极拷问

“这些天审讯的人当中没见过你,刚才我还在想,究竟派了个什么厉害角色来……佩服,实在佩服,看来你们警局也不全都是吃白食的。”秦洛嘲讽道,却也变相确定了胥兰的猜测。

“鹿城警务的确被诟病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自极乐场一案侦破,民众对我们的看法大有改观。所以,你不必拿所有人都当傻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还是那句话,招与不招结局对你来说都不会改变,单凭极乐场漏网之鱼这一条,你就不可能活命。但在此之前要是能把真相说出来,至少你的灵魂可以得到救赎,所犯下的罪孽多少也能消减……明白我说的吗?”

“我这种下十八层地狱的人不需要救赎什么灵魂,犯不着拿这些矫情东西跟我绕。费了这么多唇舌,你就是为了杨千叶吧。我知道,你很同情她。”

“是,作为警察也好长辈也罢,我都希望能替千叶做点什么。一个女孩的大好人生被无缘无故破坏成这样,难道不可惜吗。”

秦洛微微咬唇,思忖了几秒。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就是李怀阳,还想听什么。”他承认了,满面带笑,那笑里有骄傲,也有一种不堪回首的无奈。

胥兰暗暗窃喜,握拳堵在嘴上咳了两声,随后激动的脱下钢笔帽,将笔尖对准笔录本。

“想听那段故事。说说吧,你不是掉下山崖了吗,怎么会……”

“呵,老天有眼,大哥死不瞑目,须得一个人替他报仇雪恨,我想那个人就是我。”

“所以大难不死,你就下定了复仇的决心?”

“是,坠崖之后的这条命,除了报仇,别无他事。”

尽管早猜到真相,胥兰还是为之感到毛骨悚然,一个人“死而复生”,将往日身份销毁到一干二净,随后戴上另一张面具招摇撞骗,着实如小说般离奇。

“还有个问题我没想明白,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丝毫跟李怀阳对不上号,当然,整形可以改变容貌。但嗓音是怎么做到的,贺占霆那么精明一个人就没怀疑过吗?”

“摔下山崖,原先那张脸就基本报废了,索性另整了一副面孔。在用烟熏酒泡废掉嗓子,那王八蛋绝不可能听得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被逼跳崖的二哥竟成了自己的贴身管家,这么多年朝夕相处,竟一点马脚也没露。当然,我也想不到自己能一直忍着不动手取他狗命,这有多痛苦你知道吗?”说着,秦洛脸上再次出现仇愤的表情。

胥兰迅速记录下一些关键词,抬头问:“的确,身为管家你随时有跟贺占霆独处的机会,为什么这些年按兵不动,偏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进行报复?”

“取他狗命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可那样却便宜了他。我要看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那才解恨。他坏事做尽,偏又是个命中带财的,那么最好的报复就是让他从有到无,从好到坏。只有在最高处摔下来才能挫骨扬灰,也只有这样,他手下那些冤魂才能得以安息。”

“冤魂……你是指帮会大哥?”

秦洛微微点头,两行泪悄然落下,回想往昔,心内一阵绞痛。

“大哥不仅是我的贵人更是我的恩人,当年要没他,我早死在托蓝山了,被豺狗啃得骨头都不剩。”

“你把那位大哥看得比自己还重?”

“当然,大哥对我有再生再造之德,我这条命都是他给的。那年家里遭了瘟,双亲亡故,只剩我跟我妹,一个刚长出胡子一个刚会走路。家里的余粮只够吃半月,半月后连一粒米也没了。找叔伯们讨口饭也不能,大家日子都不好过,谁肯多养两张吃白食的嘴。我俩只好跑山里去,饿了就摘些野果刨点树根,渴了就喝雨水泉水。谁料我妹也害了瘟,烫得热炭似的,在我怀里睡了两天两夜再也没醒过来。那时我吓得不知该怎么办,山里猛兽毒蛇又多,雨季还常常塌方,心想离死也不远了。有天实在饿得难受便爬上树偷鸟蛋吃,不料一脚踏空从十米高的地方摔下去,当即不省人事。是大哥救了我,把我带回家,不仅请郎中替我医治,还亲弟兄似的照料,重新给了我活命的机会。后来大哥认识贺占霆,欣赏他的才智,组建帮会时便让我做老二,贺占霆做老三。我们三个本也歃过血,此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知姓贺的是只白眼狼,不仅不记兄弟情义,还恩将仇报,趁我外出办事把大哥给害了。我当时就想杀他,可惜敌不过,被逼跳了崖,幸而被山腰一棵大树拦着才没死。从此便立下宏愿要替大哥报仇雪恨,让那畜生百倍千倍的偿还。你说,我能轻而易举的便宜他吗。”

胥兰边听边记,皱起的眉头几乎快碰到一块。

“帮会夺权的事,辛慕也参与了?”

“就是那贱人挑唆贺占霆叛变的!大哥一家老小本可逃命,但那婆娘心狠手辣,非让贺占霆斩草除根。于是两人偷偷放了把火,把大哥一家几口全活活烧死了。”

胥兰用类似打补丁的方式继续问:“如果说贺占霆是为了夺权,那辛慕则是为了泄愤,对吧?她当年真正喜欢的是那位大哥,但因对方态度冷漠所以怀恨在心,想要报复?”

“你知道清水镇金坊的事?”

“嗯,事是听说过,但不知道分析得对不对。”

“要论小肚鸡肠,辛慕绝对是睚眦必报的那种人。当年她的确想攀附大哥,却受了冷脸,转头便与贺占霆搞在一起,撺掇他叛变。”

“可杨千叶的母亲又怎么会卷进去,照理说帮会夺权的事跟她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就是那女人让辛慕代自己赴宴,才有了后面的事。”

“不是辛慕耍心机跟她调换金饰吗,怎么能怪她?”

“是莫莲之先不识好歹,听说大哥对她有意思,打死也不敢去,才找辛慕商量。她以为帮会就是打打杀杀的地方,里面没一个好人,岂料我大哥最是仁义有担当的,白瞎看上她那么一个女人。你想想,辛慕再想攀高枝,莫莲之要不答应又怎能如愿。所以论源头,她难辞其咎,要不是她出馊主意让辛慕参加寿宴,辛慕怎么能混进帮会与贺占霆狼狈为奸生出夺权的事!”

“我不认同这个说法。莫莲之虽对你大哥有偏见,但却没想过要害他。恰恰相反,整件事她是最大的受害者,你这么讲她,对她对杨千叶都不公平。”

“公平,世上有公平可言吗?我只信因果,种什么因就结什么果。莫莲之虽没想过要害大哥,但却害了,正是她的举动才让大哥引狼入室惨遭横祸,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何况当年大哥位高权重,身边随时有小弟跟着,旁人难以近身。是辛慕谎称莫莲之单独约他,他才疏于防范只身前往,中了那对狗夫妇的圈套。”

“荒谬,这样的逻辑简直是荒谬至极!”胥兰有些忍不住了,腾一下站起身激动的撑在桌上,“她不过是拒绝过你大哥一次,后面那些事端与她有什么关系!”

“我说有就是有,她凭什么瞧不起大哥,凭什么不去参加寿宴!”

“不可理喻。”

胥兰的拳头已捏得咯咯作响,他焦躁的来回踱步,好一阵才镇定下来,强装平和的说:“莫莲之只是单纯,单纯得有点傻而已,这笔账无论如何不该算在她头上。”

“傻子犯错就不叫错吗,一个傻子杀了人难道不该偿命?”秦洛也激动非常,并不认为莫莲之无辜,“故意为之和无心之失都不可原谅,我只知道大哥被他们害死了,死得很惨!”

为了挖出更多真相,胥兰只得强忍愤怒,继续盘问下去。

“你接着说。”

“金坊那老头儿有些先见,参加完寿宴便知道日后必定出事,于是没多久就关张大吉,把一帮女徒弟全遣散了。再后来帮会出了事,莫莲之知道跟自己的好姐妹有关,吓得门都不敢出。辛慕几次去找,她都借口推脱不见,深怕惹祸上身。”

“据我调查,没多久辛慕两口子离开了清水镇?”

“是,贺占霆掌管帮会后敛了不少钱财,也犯了一些事,未免后患,决定到大城市发展。那时辛慕的舅舅刚在鹿城当上官,各方面给予照顾,很快他们就发了家,摇身一变成了商人,还有了个女儿,也就是贺依娜。没几年辛慕又怀了二胎,但就在那期间发现贺占霆跟外面的女人乱搞,气得流了产。”

“你指的是贺冲的生身母亲?”

“没错,辛慕气急败坏,设计将人整死,她的悍妒本性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的。”

“既然都离开了清水镇,贺占霆又怎么跟莫莲之扯上关系的?”

也许是触及到整件事的核心,需要好好措辞,秦洛伸出两根手指勾了勾,胥兰会意,替他点上一支烟。他猛吸两口,将烟深深吸入肺部。

“姘头死于非命,贺占霆心里自然有数,但碍于辛慕舅舅的关系,一腔怒火只得压着。可狗改不了吃屎,他生性好色,身边又从不缺狂蜂浪蝶,辛慕很是头疼。再接着有一年,因一桩矿石买卖,他俩回了托蓝山一段时间。正事办妥后,辛慕想与莫莲之叙旧,莫莲之推诿不过,只得跟那两口子吃了顿饭。席间都喝了不少酒,辛慕早早睡下,莫莲之也醉得不轻。当天晚上,贺占霆爬上了她的床。”

“原来她是被强迫的。”

听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胥兰的胸口堵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莫莲之是被侵犯的,而杨千叶则是那出悲剧的结果。

“辛慕可不这么认为,觉得是好姐妹勾引了自己的男人,加之想起当年大哥对莫莲之有意而对她视而不见,于是把气全撒在莫莲之身上,推其下河想置于死地。”

“所以真正推莫莲之坠楼的是你,不是辛慕。你拿波斯菊胸针嫁祸于她,就是想引杨千叶报仇。而让亲生骨肉朝自己父亲痛下屠刀,才是这出阴谋的关键。”

“你很聪明。”

“混蛋!”

胥兰忍无可忍,一耳光扇在秦洛脸上,力道之重,秦洛嘴角顿时流了血。

不过他并不为此感到愤怒,反而开怀大笑,沾沾自喜。

“杀人从来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诛心。”

胥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几乎要将他勒断气。

“那你成功了,爽吗,满意吗,高兴吗!”

秦洛昂着头,吃力的挤出一句话。

“不,她终究没有亲手杀掉贺占霆……”

“可她爱上了贺冲!他们是兄妹!你这个王八蛋!”

拳头流星一般砸在秦洛脑袋上,他顿时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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