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船已经进入木星轨道,舒云鹏决定绕木星一圈,以确定琼斯人确实不在木星附近。
“好可怕!”秦怀玉眼盯着舷窗外的木星,嘴里喃喃地嘟哝着:“感觉就要掉下去似的……”
舒云鹏搂住秦怀玉的腰,笑了:“我记得我们那时候,木星有个大红斑,现在已经消失了……”
“大红斑?”
“是的!实际上,大红斑是一个巨大的逆时针旋转的气旋风暴。如果它还在,你从这里看过去,可能更可怕。”
在木星轨道上绕木星飞行,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掉下去似的,确实有点可怕。对比巨大的木星,太空船太渺小了,渺小到了微不足道。
但对于舒云鹏来说,更震撼的是回头望自己的来路。那颗蓝色的星球,人类的家园,在黑天鹅绒般的茫茫天际里,只是一个几乎看不太清楚的存在!
“您怎么啦?”看见舒云鹏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秦怀玉很担心的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舒云鹏答道。他的目光始终离不开若隐若现的地球:“怀玉,你能找到地球吗?”
秦怀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好不容易才看到了地球:“是那个吗?……那就是地球?好小啊!”
“是的,那就是地球,很小!对宇宙而言,小到了可以忽略不计!”舒云鹏说:
“可就是在那个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球上,愚蠢自负的人类,自称‘万物之灵’!于是乎,我们的装腔作势,我们的妄自尊大,我们凭着自以为在宇宙中享有特殊地位的错觉,不知死活的不断地糟蹋,不断地自我毁灭……这他妈的Y系统崩溃,不就是人类自己作出来的吗?”
秦怀玉一声不吭。木星,地球,黑天鹅绒般的浩渺天际,舒云鹏带有发泄性质的话,使她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对不起,怀玉!”看到秦怀玉低头不语,舒云鹏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我随便说说的……”
“不,上尉,您说得很好!”秦怀玉抬起头,很认真地说:“我有时也在想,这人类要灭亡了,值得拯救吗?……”
“是啊,值得吗?……但我看着你,就觉得值得!”
“上尉……”秦怀玉绯红了脸----这样的赞美太入人心了!
“好了,我们离开这里,继续前进。”
秦怀玉觉得不好意思了,也许,她还会因为舒云鹏孜孜不倦的寻找自己的来路,感到他只是随口说说并不当真。但此时此刻,舒云鹏的心里,确实起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也许他自己并未清醒的意识到,但不可否认的,他考虑问题时,这种变化已经在不知不觉的起作用了。
“也许,琼斯人走了,对我、对整个地球人类,未必是什么坏事!”他自言自语似地说道:“我是她们弄到这里来的,这只不过是我的主观猜测,并不一定符合事实……好吧,跑完了这一趟,就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接下来,无论在哪里,好好活过这辈子吧!”
秦怀玉已经把脸悄悄的埋进他的怀里:要是他真的想通了,不再心挂两头,岂不是她秦怀玉之福吗!
“看来她们真的走了,离开太阳系了!”
走了差不多一月有余了,什么也没看到,琼斯人无影无踪!舒云鹏用琼斯人送他的那台电脑,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并用琼斯人给他的频段监测来自外太空的各种讯号,但一无所获。
“看来没指望了,回吧!”舒云鹏打算放弃了,但秦怀玉却说应该再走一段。
“已经跑这么远了,再走一段吧?”秦怀玉说:“我很想看看土星、天王星和海王星……”
不得不说。这几十天时间,是秦怀玉终身难忘的日子。无论快乐还是烦恼,一切都离得远远的,没有什么能打搅她和他的两人世界。这样的日子会嫌多吗?当然不会!秦怀玉虽然善解人意心思细腻,一点点小小的自私心理,也还是免不了会有的。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天,她醒来后,觉得人很不舒服,有点头晕目眩。她以为自己睡得太多了,就跑进卫生间,想洗个冷水澡清醒一下。但是,她刚坐进浴盆,就克制不住地吐了。
“怎么这么久,掉马桶里啦?”看到秦怀玉很久都没出来,舒云鹏一边开着玩笑一边也进了卫生间。他一看到她,就吓了一跳。她的脸色发白,不停地打呃,欲吐又吐不出来,十分难受。
他紧张得要命,连忙把她抱到床上,让她躺下:“你可别病了,那可不好办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那可真的是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真要是生病了,虽然药品带得很足,那也很麻烦。
“我没事……”秦怀玉朝他笑了笑,这笑容带点尴尬和愧疚。
“看看你的脸色,还没事?”
“我真的没事……”秦怀玉的笑容收敛了:“我……我有了……”
舒云鹏愣了,愣了好一会儿:“你不是吃药的吗?”
“对不起,我没有……”秦怀玉象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在老师面前那样低下了头:“我想要个孩子……”
舒云鹏沉默了,他能说什么呢?这个世界的女人想孩子都快想疯了,秦怀玉自然也不例外,能怪谁呢?
“好吧,那我们就掉头回家吧!”舒云鹏说。他说着,就走向舰桥,调整了太空船的飞行方向,重新设定了飞行路线。
“对不起……”
等他做好了回程的一切准备,秦怀玉已经悄悄地站在了他的身后。她怯生生的样子,让舒云鹏啼笑皆非。
“这又是干嘛呢?”他哭笑不得:“你想要个孩子,我当然知道,你干嘛不早说呢?怕我不答应?”
秦怀玉摇摇头:“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
“行!没事了……”他安慰她说:“听其自然吧!再说,易如恐怕也快要生了,我是该回去了。”
他们掉转船头,开始往回走。但是,就在那时,他们发现,那始终在搜索的电脑上,忽然出现了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