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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见游湛

马车重又驶动,轩骑在马上不时地看向车内的叶子仪,见她眉头紧皱,嘟着小嘴儿,不由伸手敲了敲车窗的边框。“游湛这人心胸豁达,也是一方名士,阿叶,你既与他相识,不过一见而已,如何置气?”

“我与他说话都不过十句,也不想见他,如此强逼着人相见,实在是没有道理!”叶子仪扁着嘴,气呼呼地道。“这不是强我所难么!”

“今日之事,确是与游湛素日里行事有异,我也不知他为何偏重于你,至于你的安危,大可放心,他既如此说了,必不是要加害于你,左右不过是一两个时辰,你便当是送我一程也就是了。”轩说着,见叶子仪还是不高兴,眼光一转笑道。“许是他那一回与你相见,真的为你心折也不一定啊。”

“轩哥!你、你,你怎么也变得这般不正经了?不跟你说了,哼!尽给那游湛说话!”叶子仪小腮帮一鼓一鼓地,瞪了轩一眼,抓着车帘一把扯下,自个儿在车里生闷气去了。

见她如此,轩也不调侃她了,转回头望了眼那几乎看不见了的石桥,若有所思。

……

三月晨间的风,还有几分透衣的凉意,伴着河面的浮雾水汽,清凉中还有些淡淡的腥气,混着草木的微腐的味道,让人分不出到底是该惬意呼吸还是在舱中躲避。

裹着厚厚的披风,叶子仪蹲在舱口,看着蒙蒙的天光下站在船头的轩微微皱眉。

鼓动轩做陈帝,她心里是不愿意的,可是这世事瞬息万变,本来她都调查分析好的,却突然出来了个公子尚捣乱,虽然这一闹带来了机会,可是却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公子尚胆大包天,设计太子,杀兄诛弟,使得陈国之乱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现在公子成有天石的事缠身,就算乱了天下,他征战回国也难逃这莫须有的罪名,与其打这没有便宜的仗,或让陈国落入大梁的版图,她倒宁愿轩为陈帝,灭了齐梁扩张的念想,也好日后做个靠山。

只不过如此一来,有轩做了陈帝,同灭魏陈的想法,看来是不能实现了。

鼓着腮帮子盯着轩,叶子仪盘算着即将到来的这场梁陈之战,多少有些为轩担心。

老陈王命在旦夕,太子不知所踪,如果不是这样,一直被流放的公子尚也不会回陈都做下这么多事,轩此番回去,必能得到两个郡王大力扶持,不管是公子尚还是公子尤,都不能与他相比,陈太子听说是全军覆没,轩登基为帝,想是板上钉钉的事,不会远了。

现在公子尚在陈国力排异己,这样一来,在一定程度上,却也给轩扫清了道路,那些中立的,被迫臣服于公子尚的贵族世家,弄好了会一边倒地支持轩为帝,如此看来,那公子尚蹦跶半天,却是要给他人做嫁衣了。

那么接下来,她要做的,似乎更多了,得好好盘算盘算……

小船在西楚河中慢慢行走,到了那西门的青石桥下,天光渐亮,却见一艘大船正停在河中央,薄雾中,那黑色的船身如同河道中一片巨大的阴影,看得叶子仪禁不住眉头皱得更深了。

轩指挥着小船靠了上去,大船上放下一架悬梯,轩很是轻松地上了梯子,带着叶子仪和与她随行的四个侍卫一同上了大船。

顺着悬梯上了船,叶子仪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站在船舷边的游湛,他一身绣着仙鹤松柏的暗金色锦袍,长发用同色的丝带束在了脑后,这样浅浅而笑,迎风玉立,实在是华美之极。

与轩见过了礼,游湛往前一步,走到刚刚站定的叶子仪面前,低头看着她,双眼微眯着道。“小郎真是难请啊。”

“游郎有召,怎敢不来?”叶子仪不示弱地回瞪着他,小嘴儿微扁,一脸的不高兴。

“呵,你哪里有不敢?”游湛唇角儿一勾,打量她一眼,也不再与叶子仪多说,转身去找轩聊天儿了。

盯着那一对俊男的身影消失在舱口,叶子仪看着两岸缓缓退去的风景,好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怎么开船了?游湛这是要走了?他能走她可不能走啊!这家伙,不是真的打她的主意吧?

想到这里,叶子仪赶紧提步到了那舱门处,刚要拍门,那棕色的门扇忽然从里面打了开来,玉面乌发的游湛扶着门板,看着站在门口张着小嘴儿看着他的叶子仪,浅浅一笑,饶有兴致地瞟了眼她差点儿拍在他面门上的小手儿,看着她不说话。

叶子仪尴尬地收回手,别扭地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找我?我忙着呢,要是没事儿,我可要走了。”

“你老实等着,我还有话问你。”游湛说罢,脸色一正,把那舱门一关,带起的劲风直扑了叶子仪一脸。

“我说你!”叶子仪叉着腰,好不容易忍住了想砸门的冲动,咬着牙后退了两步,望着那紧闭的门扇,她想来想去还是不能轻易下船,只得站在门口等着游湛出来。

倒不是她不想走,实在是这游湛让人猜不透彻,谁知道这游神经有什么猫膩儿啊,她现在最不想的就是挑起事非,为了公子成,也为了她自己的安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忍,忍不下也得忍。

叶子仪这儿正气息不稳地盯着那门扇发泄怒气,忽然那舱门又开了,里头钻出个十来岁的童子来,那童子对着叶子仪一拱手,清声道。“郎君命小子款待小郎,小郎请。”

虽然心里憋气,叶子仪也不能发作,只得跟着那童子到了隔壁的一间舱室,坐在织锦彩缎的榻几后,她拄着腮帮子看那小童子来来去去地忙活着端吃端喝,看着一桌子好饭好菜微微抬眉。

游湛非要见她,如今她来了,却只款待她吃喝,这也太奇怪了吧?这个游神经,到底是想干嘛?这一次找她来,到底是不是因为《荆公密要》?

越想越是心窄,叶子仪索性也不想了,拿起几上的竹箸,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大嚼了起来。

直是用过了早午饭,没有等来游湛,也不见有人来传话,叶子仪实在等得烦躁,起身在屋子里转起圈儿来。

走了一小圈,她忽然发现锦幔后头一间小室内,成堆的满是书简,叶子仪好奇地过去拿起来一看,直觉得眼前一亮。

那竹简上写的,都是阳城和大齐近些年来发生的大事异事,虽然言语简洁,可是这信息量却不是一般的大,许多都是她多方打听都没有的资料,这些东西,比她从听风阁买来的消息还要齐全,这正是她所需要的!

屋子里有些昏暗,兴奋地看着那竹简上的文字,叶子仪声音有些发抖地道。“掌灯来!”

那童子应声,燃起了屋内的灯烛,叶子仪就着明亮的火光,仔仔细细地阅读着那书简上的文字,唯恐漏下一个字。

窗外渐渐暗了下来,叶子仪身边也堆积了小山一般高的一摞书简,那小童子跑里跑外地拿着饭菜热了又热,叶子仪却是看也没看一眼,连自己叫得震天的肚子也没有理会半分。

直看到两眼开始发花了,叶子仪这才抬起头来,动了动僵硬的脖颈,闻到屋子里的肉香,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看了眼一片漆黑的窗子,叶子仪问那站在门边闭着眼打磕睡的小童道。“小哥儿,什么时辰了?”

“啊?”小童一惊,赶紧打起了精神,对着叶子仪拱手躬身道。“回小郎,已过了子时了。”

“这么晚了?”叶子仪一呆,看了眼那几上凉透了的吃食,又看了眼站在屋中的四个侍卫,很是歉意地道。“不好意思,连累四位陪我饿肚子了。”

“夫人哪里话来,我们……都吃过了。”离叶子仪最近的一个年轻的侍卫讪笑着扯了扯嘴角,看了眼身后那站得正经八百的三人,不好意思地对着叶子仪呲了呲牙,扶着剑站好。

叶子仪:“……”

这几个哥们儿,还真是……不够意思。

“那就好。小哥儿,烦你把这饭菜热热,热好了叫我一声。”见那年轻的侍卫瞄着桌上的肉鼎,叶子仪暗暗好笑,吩咐那小童子道。“顺便再添四副食具来,若是方便,加一鼎羊肉。”

“是。”那小童应声出门,叶子仪轻笑着摇了摇头,又拿一卷新的竹简,仔细看了起来。

一夜未眠,待到窗外一轮晨光映上了窗纸,屋内的小童子又剪掉了一轮灯花,叶子仪终于把那百十来卷的竹简都看完了。

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她边捶着僵硬了的肩背,边眨着通红的双眼,看着身边堆积如山的竹简缓缓地吐出口气来。

那伺候的小童子走上前,对着叶子仪一拱手道。“小郎都看好了么?小子好去回禀家主。”

“看完了,我与你一同去吧,也好谢过游郎。”叶子仪说着就要起身,殊不知这一夜没动地方,她双腿早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了,这一起身,险些载了个跟头。

“小郎想是血气不畅了罢?小子前去告知家主就是了,若无通传,主人是不会轻易见客的,小郎便是去了也要等候,不如便在此处候着的好。”这小童子倒也体贴,却是安抚起叶子仪来。

“也罢,有劳了。”叶子仪也不再逞强,歪坐着对那小童子略一拱手,龇牙咧嘴地捶着腿动了动,好一番酸爽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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