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夜辰的声音不咸不淡尝不出感情，顾璃了解他，知道他已经进入了作战模式。
“这块地应该是顾家的。”顾渐鸿的声音中气十足，十分霸气。
他不敢和长辈硬来滑头的打着圆场：“我是顾家的女婿，这块地自然也是顾家的。”
“夜辰，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好歹也是父子两个，一块地而已也不至于伤了和气，敞开了说也算是切磋一下，这块地你需要多少利益才能够让给我？”
里面传来了沉默的声音，细微之处有涓涓茶水倒入瓷器的声音，玲琅碰壁煞是好听。
“西郊开发区的投标会下个月初才会召开，到时候不光你我两家到场，国内外不少有实力的开发商都会出现，现在谈论这件事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顾渐鸿哈哈大笑了几声：“夜辰，我都让你敞开肚皮说实话了，你还在这里给我打哑谜，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如果有酒的话你肯定要自罚一杯了！”
“那小胥以茶代酒自罚一杯，用来赎罪。”
喝完一杯茶之后，茶杯落在木头桌子上声音很轻，顾渐鸿开口说道：“这个是有政府参与的大项目国外的开发商就不会考虑了，纵观整个国内也只有三四家房地产公司能够吃得下这么大的蛋糕，我相信他们的竞争力和人脉根本上不了台面，下个月初得的招标会实际上就是你我之间的竞争。”
“既然如此，顾老为何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呢。”
忽然之间，顾渐鸿语气之中多了几分凄凉：“我从十二岁步入集团，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跟在我爹的屁股后面见识各种各样的人，二十四岁大学毕业开始执掌大权，扳着手指头算算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的时间了，我打了多少场仗，每一场仗是什么情况我都一清二楚。”
“人啊，真的不服老不行，年纪就在那里摆着不是一颗心能够左右的。”
估计听到这些话的夜辰也颇有感触：“既然伯父已经坦诚相待了，那么我也给您说句实话，这块地我是绝对不会让的，招牌利益还有所谓的立足之地都是废话，我想你我都明白，这块地的影响在哪里。”
影响在哪里？一遇到这种问题顾璃就开始头大，她迷茫的小眼神抬头看向了方玉宁。
对方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名声。
“对啊，这块地的影响是无形的，所有的人都盯着这场战争，无数的人目光聚集在主角身上，一个老牌势力一个新锐高手，如同华山论剑一样那个牌子根本就分文不值，可是那个老大的位置太重要了。”
这么一说，顾璃就明白了不少。
围观群众都在押宝，如果顾渐鸿赢了，那么在这里他还是唯一的王者，如果欧夜辰赢了，那么就证明他的位置已经收到了威胁，在众人的心目中已经不是唯一的龙头了，地位受到了威胁也就没有那么多小弟了。
无形之中造成的利益损失谁都没有办法估计，要的就是那场战争的胜利而不是真正的开发权。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顾渐鸿举起茶杯：“我们爷俩应该喝酒来着，不过以茶代酒吧，明天大家都还有事呢，招标会马上就要逼近了，除了我们确实还有不少的恶狼紧盯着这块肥肉，要是被外人给钻了空子那才让人笑掉大牙呢。”
欧夜辰也跟着举起来，两个碰撞了下，他说到：“就算顾家的可能性不高，但是我也希望顾老能够全力以赴，我希望能成为你场下的知己，更希望能成为您商场上唯一合格的对手。”
碰杯之后，顾渐鸿无比欣赏的回答着：“你已经有资格成为了，这块地落在我们手中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并不证明没有可能性，你千万不要到轻心。”
“绝对不会的，伯父放心就好。”
“走吧，咱们出去看看两个小家伙怎么样了，别有跟上一次似的打起来了……”
没等话说完，方玉宁就关掉了监听器迅速的收拾着的桌子上的一切。
顾璃自觉地沦为同党帮忙收拾着：“没想到西郊开发区这块地对父亲重要性这么大？”
“所以，我一直在告诉你抓紧把它从欧夜辰手中抢过来。”
“可是，这个样子会不会太无耻？”再说了，我他喵的抢的过来吗，欧夜辰又不是傻子我说一句话，他就乖乖的把开发全双手奉上，就算把手枪架在他的脑袋上都不一定。
“英雄不问出处，人们从来不会去询问胜利的结果到底怎么来的。”
“好啦好啦，我会努力试一下的。但是我告诉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绝对不会管用的。”
方玉宁够来一下她的鼻子：“你呀，母亲不能白白比你多吃二十年大米，我看人也非常准的。”
“好了，我们快点出去吧，不然一会父亲就要找过来了。”
她站起来想要走的时候，方玉宁一下拽住了她：“出去可以，你和乔安娜说的什么？”
“随便说了说，老妈你就等着瞧好吧，我肯定给你一个大惊喜。”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顾璃直接脱离了她的手走了出去。
顾璃站在客厅的一侧，随后方玉宁追了出来站在她旁边不远处，整个身影都沉溺在黑暗之中。
那边的顾渐鸿和欧夜辰早就已经出来，前者可能打算上楼梯去叫乔安娜，站在比较高的位置回头看着她们，顾渐鸿平行的站着对面，手中端着杯茶，站的位置比较靠近楼梯。
而本来应该在楼上的乔安娜却出现在外面，客厅的门敞开她站在外面的台阶上还没等进来，一瞬间好像所有的气氛都凝固了，这个形式站位也预告着后来的事情，后来所有的事情。
事情的发展以及每个人的命运原来只在一瞬间就可以决定的。
门外的乔安娜直接推门而入灿烂的笑着：“你们都聊完了，我自己刷碗可是累死我了。”
“可不是姐姐刚才心疼我，非不让我下手，有这样好的姐姐我真的要谢谢爸爸呢。”
“那当然咯，这件事必须应该谢谢你爸爸。”方玉宁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了句。
顾渐鸿可能听出来别样的意味，急忙辩解着：“再怎么样，你都是我最宝贵的女儿。”
欧夜辰看着乔安娜发青的脸色笑而不语，一直在台阶上站着。
真好，又是一场其乐融融的戏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