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千雨和姜梦柔在望月村的一家客栈歇了一晚,天亮后二人便在村口道别。
“终于要分开了吗?”韩千雨暗自低喃。
二人牵着马,背对着背,皆是忍不住回首。
“韩千雨,咱们就在这里分别吧。”姜梦柔小声道。
“梦柔,要不你和我再去一趟葫芦山吧,你的元气想必还没完全恢复吧,一个人赶路总归是不太安全的。”韩千雨说道。
然而,姜梦柔只是摇摇头,委婉的道“不用了,我和师父约定的两个月行程,如今已经大大超过了这个期限,若是再不回去,恐师父会生疑心。”
“你真的没问题吗?”韩千雨担忧之色未减,反而增添几分。
“韩千雨,你我就当做是萍水相逢吧。以后我不允许你再叫我梦柔,也不允许你和我扯上半点关系。”姜梦柔狠狠的道,虽是如此,这话却并非出自本意,可唯有如此,才能彻底断绝自己和韩千雨那为时不多所建立的羁绊。
“姜姑娘,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吗?”
听到这一番话,韩千雨自然有些不太愿意相信,因为姜梦柔的态度转变实在是太大的,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姜梦柔极为牵强的点了点头,内心却如同刀绞,此次历程,她第一次和男人有了亲密的接触,也正是这一次,她认识到一个并非师父口中描述的男人。
韩千雨的容貌,似乎在这一刻深深的烙印在了姜梦柔的心里,这个男人,简直比师父还要关心自己。
姜梦柔终于别过头,美眸似有泪光闪烁,但她却强忍着将之憋住,没让泪水滴落下来。
韩千雨沉默了,他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挽住姜梦柔,但他知道,这段时间的感情他无法割舍,哪怕只是朋友,他也会铭记于心。
“紫岚宗,总有一天,我会登门拜访……”韩千雨心里想着,接着依依不舍的转过身来,同样背对着姜梦柔。
“韩千雨,提醒你一句,要想让萧常笙融合五味果,条件极为苛刻,你可得有所准备。”
韩千雨身后传来姜梦柔那娇滴滴的说话声,带有几分关切之意,让他的内心顿生几分暖意。
“保重。”
韩千雨会意的点了点头,跨上马。
姜梦柔也上了马,二人同时勒紧缰绳,两匹骏马沿着相反的方向疾驰,渐行渐远。
和姜梦柔分别后,韩千雨寸步未停,一直加快赶路。
所谓葫芦山,离摄魂林不远,离山下村子也近,外形极似一个大葫芦,故得此名。
韩千雨进了摄魂林山下的村子,酒足饭饱后便又骑着马前往葫芦山。
到达葫芦山脚时已经是晌午。
葫芦山并无人烟,也看不到过往的路人,就连飞禽走兽也极为少见,可就是如此荒僻之地,却偏偏坐落着一个简陋的小屋子。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融合术奇人,居然是个隐士,能安身立命在这荒无人烟之境,定非常人。”韩千雨暗自称奇。
韩千雨将马安顿好,带着几分急切、几分好奇往眼前的小屋子里走去。
屋子的门窗都关得紧紧的,所以屋内究竟是何等风貌,韩千雨便不得而知。
为了必要的礼节,不冒犯到屋里的前辈,韩千雨还是极为客气的敲了几下门。
“是做生意的吗?”
屋内传出一道雄浑的问话声。
“做生意?”韩千雨愣了一愣。
看情况,屋内的人就是萧常笙不假,可他这问话却显得有几分古怪,莫非融合术奇人萧常笙其实是个生意人?
看着韩千雨迟迟没有回答,屋内的人显得有些不耐烦,遂问道“年轻人,问你话呢!”
“年轻人?”
韩千雨内心颇为震撼,屋子门窗紧闭,他怎么判断自己是年轻人的。
想了想,韩千雨口是心非道“是。”
其实韩千雨也不知道屋里的人所谓的生意是什么,但如果他拒绝了,可能连萧常笙的面都见不上。
“进来吧。”屋内终于传出应答之声。
听到这话,韩千雨这才推开门,往里面走去。
虽然屋子闭得严严实实的,可屋内却一片通明,还有各式各样的蜡烛燃烧着。
令韩千雨惊奇的不是穿插在墙上的蜡烛,而是悬挂在墙壁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动物皮毛,牙齿,甚至是骸骨都有。
韩千雨双眸充满着好奇的光芒,但隐隐之中却突生几分嫌弃,收集这些东西的,癖好真是独到。
很快,韩千雨又注意到屋里那唯一的男子。
那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头发凌乱不堪,跟鸟窝似的,脸上也是乱糟糟,像许久没有清洗过一样,穿着相当随意,甚至还半敞着衣衫,露出他那古铜色的结实肌肉。
中年男子坐在在一张木质的躺椅,身体随着躺椅摇晃着,颇具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前辈。”韩千雨恭敬的行了一礼。
男子很快注意到韩千雨,开门见山道“想要融合五味果是吧?”
韩千雨非常确切的点了点头,答道“是的,前辈。”
“想清楚了吗?准备拿什么值钱的东西交换,太过低俗的物品我可是一概不收的。”中年男子试探道。
“您是萧常笙前辈?”
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眼前之人就是萧常笙,韩千雨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萧常笙正是我。”萧常笙答道。
“那萧前辈,您说的值钱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晚辈来的匆忙,并未给前辈准备什么大礼。”韩千雨有些难为情道。
“是个生人?”
萧常笙停止了躺椅的晃动,从躺椅上立起上半身,认真的打量着韩千雨。
“是的,前辈。”韩千雨点头。
“墙上的东西都看到了吧?这些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萧常笙说道。
“这些……?”韩千雨眼珠转动,神色有些呆滞,一脸怀疑的问道“这些野兽都是前辈猎杀的?”
“非也。”萧常笙摇头,浅笑道“你看我这样子像个武修吗?”
韩千雨将目光定格在萧常笙的身上,这才发现,萧常笙身上的确没有元气波动。
“既然前辈不是武修,又如何在晚辈未进门之前知道晚辈是年轻人?而且,这些野兽的皮毛骨骸又是从何而来?”韩千雨问道。
这并不困难,萧常笙淡然道“作为一个长期和野兽打交道的人,洞察力自然比常人要敏锐许多,在你进门之前,我只需要倾听你的脚步声,判断你的大致年龄并不难。而这些野兽的器官收藏物,自然是前来做生意的武修作为交易的报答。”
韩千雨这才明白其中的秘密,遂又问道“那晚辈是否也要用这些东西作为交换,前辈才肯帮晚辈融合五味果?”
“聪明。”萧常笙欣然道。
虽然明确了萧常笙所谓的生意,可韩千雨却并不明白什么样的野兽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幻魅狸,斑影鹿,巨齿虎……”萧常笙目光扫过墙上这些野兽的器官收藏品,口中念叨着。
良久,萧常笙才看向韩千雨,道“这样吧,你只要帮我猎杀一匹赤尾豹,我就答应帮你融合五味果。”
韩千雨想也没想,一口应下。
“好小子,你也不问问这赤尾豹究竟是什么?危险性高不高?”
韩千雨的果断,让萧常笙震撼不已。如此爽朗的之人,他倒是没见过几个。
“前辈若有意刁难晚辈,就算晚辈豁了命也不可能完成,但若是前辈愿意完成这次的交易,自然会在晚辈的范畴之内出题。前辈意在赤尾豹,而晚辈意在五味果,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所以,晚辈相信前辈,也相信自己可以胜任此次交易。”韩千雨坦然答道。
“真是不错。”
萧常笙目露赞许之色,他好像好久没有看到如此有气魄的人了,重要的是,对方还是个稚气未褪的少年郎。
“既然你有心,我便告知于你。赤尾豹生活在葫芦山外的紫极林。此兽凶残至极,其实力一般都与凝息境八九重境界的武修相当,奔跑速度极快,很难猎杀。不过所幸,这种野兽向来不喜结队出行。”
“凝息境八九重么……”韩千雨喃喃道。
修为等同的人和兽,实力却是存在着很大的差距,有些兽性显著的野兽,实力远比修为等同的武修要强,就拿这赤尾豹来说,速度就是它最大的优势所在。
“赤尾豹最值钱的东西就是它身上那条散发着深红色奇光的尾巴。”萧常笙补充道。
虽然韩千雨有一定把握可以猎杀赤尾豹,可找寻这野兽却是他的疑难之处,若是要在整个紫极林内寻找这不知位置的赤尾豹,着实是个难点。
韩千雨问道“前辈,晚辈如何才能成功找到赤尾豹呢?”
为了提高任务效率,韩千雨不得不问清这赤尾豹的有关情况,毕竟,他对这种野兽一无所知。
“这个不难。”萧常笙很是从容道“你拿着我特制的香囊进入紫极林内,定然可以将赤尾豹引出。”
说罢,萧常笙从袖袍中掏出一只小巧的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