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伸手将地上的纸张捡起来,一股脑的堆在桌面上,随即带着一股浓浓的惆怅说道。
“我在此潜心掐算星象天意,不想十六年来碌碌无为,想起来颇为可笑,可笑啊!”
沐智渲忽然觉得,这大祭司或许就真的只是一个醉心于星象之人,因为大祭司眼中那抹惆怅和落寞是澡不出来的。
“大祭司,可否一问,到底是什么让你执着了十六年?”沐智渲不知为何,忽然对此有了兴趣。
大祭司哑然一笑,示意沐智渲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在一堆纸张中找出一张纸递给了沐智渲。
沐智渲接过后一看,正是那张圆月的夜景之画。
“这幅画面已经在我脑海中萦绕了十六年了,也是我所追寻了十六年的东西。”大祭司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说道,但是因为脸上被须发遮住了大半,所以沐智渲并没有看到这一抹略显苦涩的笑意。
“这夜色中的城镇,可是东皇城?”沐智渲见画中圆月之下隐约透露出来的房屋林立,大致猜测出是何地。
沐智渲在离开皇宫时曾经见到,在东皇宫的偏南方有一座非常高的建筑,当时沐智渲问过熹公公那是什么地方,熹公公说那是大祭司的观星台,是中皇城中最高的建筑,也是唯一一处能够鸟瞰东皇城的地方。
所以沐智渲猜测,这副画中的地方应当就是在观星台上所看到的画面。
“没错,正是东皇城。你来自宫中吧!这些年来,我倒是很少关心宫中之事了,想必你甚的皇上重用,不然也不会得到恩准,到万佛寺来游玩,毕竟这里是间皇家寺庙。”大祭司看着沐智渲说道。
沐智渲轻轻一笑,双眼直视着大祭司说道:“大祭司所言对了一半,也错了一半。”
“哦?那我倒是想听听了。”大祭司也在另一旁的躺椅上坐下。
“我是应征入宫为太后诊病的,太后患了怪疾,三年间药石无用,所以东玄皇下旨,对外寻找有能力的医师入宫诊断,在下正是其中一个。”沐智渲自然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所以很清楚的跟大祭司说道。
大祭司此时才得知太后竟然病重三年之久,随即大祭司便取出一个金色龟壳,龟壳中几枚晶币翻滚撞击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随后晶币倒出,大祭司开始掐指算起。
“太后虽然久病,但是如今却峰回路转,看样子应当是有惊无险,会有贵人相助。”大祭司竟然是为了太后算了一卦。
其实这三年间东玄皇东方昊几次都想打扰大祭司清修为太后算上一卦,虽然大祭司不会诊病,但是却可以得知吉凶。但是东玄皇一直怕得到的是不好的消息,所以迟迟没有前来。也因为这样,大祭司也是从沐智渲口中才得知太后竟然病了三年的。
“如此一来倒是好消息!”沐智渲附和着说道。
“你刚刚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在此掐算了十六年吗?你来看!”大祭司将另一副画着怪异图形的纸张放到沐智渲身旁。
沐智渲虽然看不懂这是什么,但是却认得这是一种天庚卦相的图样。
“这卦相不是可以推演出来了?为何大祭司还在不停的演算?”沐智渲有些不解。
“这个卦相只是那日的星象的一部分。”大祭司徐徐道来,给沐智渲讲了起来。
原来,大祭司十六年前夜观星象时发现,似乎有一股浓重的血色黑气正在凝聚成星,这意味着必将有大难发生。但是在大祭司想要继续推算观星时,忽然天空一轮血月当空,天地异象尽显,大祭司一时间被打断,至此再也没有连贯上。
而那夜的异象也成了大祭司的一道坎,不均大祭司如何掐算推演,那异象所意味着的却始终是一片虚无。但是异象已成,不可能会毫无寓意,所以这也成了大祭司在此十六年的原因。
“大难将至?有何大难?现在四方大陆与中州大陆和平共处又无纷争,怎么会有大难发生呢?”沐智渲虽然对占卜算卦不甚了解,但是别忘了,沐智渲的另一个师父是百里承天,而百里承天万年前可是鼎鼎大名的天机大帝。
“因为被血月打断,那颗难星形成之时我没有看到。但是这十六年来,这颗难星在逐渐变得明亮殷红,所以这场劫难怕是要牵连整个人类,而不是单指某个国家或是大陆。”大祭司脸色凝重的说道。
“哦?若是这样说来,这事情可就严重了。”沐智渲听完大祭司的话,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却也知道若此时是真的,那么事情就很严重了。
“是啊!若非如此,我怎么会在此虚度十六年。”大祭司也不知为何,平日里几乎与人零交流,今日竟然会对只有一面之缘的沐智渲说起这么多。
沐智渲摆摆手说道:“大祭司,或许晚辈不该说这些,但是还是想说一下自己的看法。晚辈是修真者,也是一名炼丹师。世人皆知修真者是逆天而行,但是却又要遵循天道。但是如此一来,人还是被那所谓的天地道法所困惑。若是如此,晚辈觉得,既然要逆天而行,不如逆到底,如此一来,或许会再添一线生机。”
大祭司虽然没有反驳沐智渲的言论,并且深思起来。这么多年来,大祭司只想到遵循天意,所以不停的在窥探天机,但是即使窥探到天机,不做改变,那又有何用途呢。
如此一想,大祭司疲惫的双眼中也晶亮起来。
而沐智渲没有想到,这大祭司因自己而入痴途,也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而醒悟,说起来,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些不明所以的缘分。
“哈哈哈,没想到,我在此纠结困惑十六年,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大祭司忽然爽朗的大笑出声。
如此沐智渲才发现,这大祭司竟然是深藏不露之人,一身庞大的气息竟然媲美合体期强者,但是修为却低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