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的人早在16年前就死了,死者脸着粉面女妆,若不是光裸着上身胸肌凸起,别人大概会以为他是个女人。
第二张照片,是2002年,嘉兴本地一家报社所刊发的日报头条。
国海越剧团当红男旦徐成斌戏台之上离奇身亡,竟因……
标题噱头成分居多,底下的小字分明写了,徐成斌因不堪语言暴力,戏台上吊自杀。
上面有配图,虽然打着马赛克,但是徐放依旧记得当时的场景。
因为他当时就在台下,看到父亲吊死在戏台上,只是他没能看上第二眼,因为母亲捂住了他的眼睛,说着:“小放别看,别看……”
那时母亲声音哽咽,他甚至能感受到母亲浑身都在抖。
这事,徐放怕是一辈子也忘不掉。
但是事发时戏台上父亲的脸他记不太清了,可是这个水缸里的,的的确确是他的父亲,徐放不会认错。
联想到大半个多月前的那封邮件,徐放下颌无意识的咬紧,拆开底下的那个牛皮纸信封。
里面附有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字。
‘来。’
背面是地址,信封里还有一把钥匙。
等徐放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快递员的身影。
……
刑警队。
关樵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
从桌子边角拿过放了不知道多少天的泡面,打开放料,去饮水机那接水。
回到桌子前,随手拿了本书将泡面盖上,右腿抻直,身子靠后仰,右手伸进裤兜将手机拿了出来。
一打开,里面两个未接电话和一条信息,都来自同一个人。
关樵看到了什么后,猛地起身,抓起车钥匙往外走。
“关队,下班啊。”值班警察从电脑前抬起脑袋,关樵头未回,嗯了声。
关樵开车转了两条街,随后进了一家羊蝎子店。
店里生意挺红火的,人乌央乌央的,但是找他那人,却是极为好找。
毕竟,实在是太过招眼了。
一眼望过去,男人背对着他坐在临近墙边的桌边,戴着顶黑色帽子,帽子将短发压下,发梢断根齐整,脊背挺直,黑T恤下,是男人结实的后背。
关樵走过去,从兜里摸出盒烟来,站在男人身后,俯身将烟拍在桌子上,问:“报案?”
男人回头,关樵乐着说道:“有什么苦,可以跟人民警察诉一诉。”
徐放:“坐。”
关樵绕到徐放对面坐下,问:“怎么回事?”
徐放这人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多因关樵警局里的事多,所以一般不打扰。
这次两个未接电话,外加一条上面编辑着‘急’的短信,关樵从中嗅出了点诡谲的味道。
徐放从兜里掏出个透明的密封袋推向关樵:“老关,我想做个指纹提取。”
关樵一看,里面只有一把钥匙,银色的。
关樵心中有疑问,正要问徐放,后者先开口:“私事,我希望能保密。”
关樵身子向后一倚,只觉得这热火朝天的店实在是闷不透气,他扯了两把T恤的领口,说道:“一天,等我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