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么……
相对盛夏这会儿天依旧黑的很早。
回到家里,还没进家门就听见卷毛特有的嗷呜声音。
走进院子,一眼就看见树下坐着的陆含章。
男人在指导宁有余打拳,这次打的不是军体拳,是一种看起来复杂,打起来更复杂的拳法。
陆含章么,严肃的很。
只要宁有余出一点儿错,脸立马就黑了。
看见宁宴回来,宁有余立刻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宁宴笑了一声转身往灶房走去,这小崽子还打算让她求情,可能么,若是她训练,小孩儿吃的苦更多。
年前训练山民的时候,不过是小试牛刀。
若是采用前世熬鹰一般的训练,啧啧……
一天下来小孩儿估计连吃饭的力气都没了。
宁有余愣了一下,这发展不对呀!走神的功夫手下的动作又错了。
陆含章手里拿着板子,对着宁有余屁股看去,一觉踹了上去。
板子打人哪有脚踢效果好。
至于虐待孩子?
陆含章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小孩儿现在虽然姓宁,但是,生父是他,日后肯定是要进入军中了。
现在不好好训练。
日后怕是要吃大苦的。
宁有余瞪了陆含章一眼,吸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屁股,开始认真起来。
如果再不认真,宁有余总有一种感觉,再出错的话,估计就变成男女双打了。
外头的情况宁宴看在眼里。
陆含章一脚下去的时候,心脏都揪了起来。
但是……
杨太傅离开了沟子湾,小孩儿已经交给陆含章带了,她不能插手太多。
慈母多败儿。
晚上给小孩儿蒸个蛋羹吃,安慰一下小孩儿受伤的心灵就好。
想通之后,宁宴索性关上窗子,在关上门,看不见就不心烦了。
蹲在身子,点燃火焰。
夜里的村子,一道道的炊烟升起。
烟雾的味道充满了烟火气息。
人活着似乎就应该这样,日起而作,日落而息。
晚饭准备好,陆含章针对性的训练也结束了。
吃完饭。
宁宴把蛋糕切开,一人分了一点儿。
吃着蛋糕的功夫,宁宴说道:“以后带着有余去后面跟着十一一起训练,在院子里算什么情况。”
“心疼了?”陆含章挑眉。
宁宴嘴角扯扯没有理会陆含章。
陆含章也不在言语,在院子确实不合适。
手里的蛋糕吃完,陆含章早早的回到房间,卸下胡子,心里还有些沉重。
现在冬天有一层胡子能保暖。
到了夏天可怎么办呢?
去年硬抗几个月,下巴都长出痘痘了,陆含章有些对着镜子,一时间有些惆怅,只是……
陆含章躺在床头。
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次日被院子里乱哄哄的,陆含章睁开眼睛。
麻溜的贴上胡子走到院子里。
事实证明,不管什么事情都能熟而生巧的。
刚开始贴胡子得贴好久,现在呢,往嘴巴旁边儿一按就完成了。
院子里站着一个面熟的妇人跟宁宴说着话。
仔细回忆一下,陆含章就想起这人是谁了,村里样鸭子大户周大海的媳妇儿。
周大海媳妇手里拿着两件衣服往宁宴手里塞。
“宁丫头这是俺做的鸭肉小袄,你穿穿看,暖和不?”
“暖和的,大娘今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 有有有,俺家不是养鸭子么,之前你娘经常来俺家弄鸭绒,俺研究一番,发现鸭绒衣服特别暖和,这不要不是那你俺肯定弄不成这衣服,就给你送来一套。”
“大娘客气了。”
“客气什么?给你你就穿着,安打算在县城开上一个铺子,专门卖这鸭绒衣服,宁丫头有时间去逛逛啊!”
“成,有时间肯定去。”宁宴点头,也算明白周大海媳妇儿的意思了。
从徐氏那边儿知道鸭绒的妙用,现在开了铺子,肯定是要这边儿说一下的。
不然,都是一个村子的。
鸭绒想法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麻布表示一下通知一番,踏实过日子的肯定会心里不得劲儿。
“大娘,小栓最近怎么样了?”
“小栓好的很呀,见天往县城跑,还给婳琴带卤肉吃,小栓还说,过上两日把婳琴带回来,哈哈哈,俺就等着看吴梅后悔了。”
“……”瞧着周大海媳妇儿笑起来的爽朗的样子。
宁宴能怎么办。
“您开心就好。”说完宁宴就往灶房钻去。
目前这情况,那位叫婳琴的姑娘估计已经把小栓的心给拴住了。
如果婳琴够聪明,想来很快就会对周小栓坦白了。
青楼姑娘手段多的很,稍稍哭一下演个戏,小栓大概就会抛出一颗红心。
然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周大海媳妇儿后悔也没地方哭去了。
若婳琴想要好好过日子,估计很容易把周大孩儿媳妇哄开心了。
若是不想好好过,那周家更乱了。
端看日后的发展了。
宁宴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以后么可不能随便给人出主意了。
用了早饭,宁宴往下沟湾走去。
路上看见吴梅。
吴梅似乎更加消瘦了。
这姑娘在这个年代的标准来说,已经不小了,怎么就不着急呢。
吴梅时不时往周家瞧上一眼。
“宁宴你站住?”
“有事儿?”宁宴回头。
“你跟周小栓说了什么,他最近怎么都不理我了,看见我还露出那种……”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敢说跟你没关系,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不然小栓是不可能这么就不理我的。”
“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你饿死了还得埋怨天上不掉馅饼?”
“……你。”
“你什么你,周小栓是个活人又不是东西,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不粘着你不好吗?你之前不是挺烦周小栓的么,现在露出这样子给谁看呢?”
宁宴说完,紧紧盯着吴梅的眼睛。
她见过脸皮厚的人,但是么……
总觉得吴梅的脸能够厚到她想象不到的程度。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我一直把小栓当成哥哥,倒是你,若不是你做了些什么小栓怎么会不理我。”
“……”又是哥哥妹妹的一套。
恶心不恶心。
不喜欢就不要给人希望。
能说出哥哥妹妹这种话,不就是不想失去那份关心么。
宁宴仔细想了一下,若是她喜欢的人不明确拒绝还特么说什么哥哥妹妹,她大概会一刀子从那人菊花戳进去。
“让开让开,没空理你。”宁宴被什么哥哥妹妹的恶心到了。
伸手把吴梅推开。
继续往下沟湾走去。
至于吴梅,伸手揉着自己的肩膀,差点儿哭了起来。
好疼啊!
这个贱女人的力气怎么就这么大。当年怎么就没有被浸猪笼呢?
转身回家。
推开门就看见蹲在地上洗衣服的苏氏。
“苏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啊!”
“你,你胡说什么。”苏氏脸一白,手里挫着的衣服掉在盆子里,慌慌张张的往外跑出去。
吴怀山从屋子里走出来。
看一眼吴梅问道:“苏氏呢?”
“回去了,对了哥你跟苏氏怎么回事?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儿。”
“什么小孩子,哥我已经18了。”
“对啊,也不是孩子了,哥会去托刘奶奶给你找个好人家的。”
“那,哥我想找有功名的。”
宁谦辞已经离开了村子,是彻底的没希望了。
倒不如找个学问好的书生,熬上几年,也能当一个官太太。
“有功名的?可不好找,我让刘奶奶看看。”
“那就辛苦大哥了。”
“辛苦什么,苏氏走了,你把衣服洗了去。”
“……”吴梅脸上的笑彻底没了,她为什么还要洗衣服。
看一眼树下的木盆,吴梅走出家门,她是看出来了,大哥跟苏氏肯定是有了首尾。
上次在房子里作那事儿的肯定是苏氏。
哼!
苏氏平日里看着弱弱的,没有想到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给赵良戴帽子。
这样也好。
村长家的日子本就好过。
现在赵良养的兔子越来越多,还都送到县城乔家去了。
以后的日子肯定更好过,那苏氏身上肯定有钱。
嘿嘿。
吴梅往村长家里走去。
赵良越发看不上苏氏,经常住在老院里,村长媳妇儿坐在院子里长吁短叹的。
明明有儿子,儿子却不着家。
这日子明明好了好了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看一眼面色白润的苏氏,心里更不舒坦了。
这苏氏,男人都好几天不回家了,也不想想办法,还整天往外跑。
回来的时候脸蛋红扑扑的。
若不是知道苏氏胆子小,她都快以为苏氏做了什么对不起赵家的事情了。
“婶子,苏姐姐在吗?”吴梅从外面走进来,看见的就是坐在墩子上的村长媳妇。
“屋里呢。”
村长媳妇儿也不喜欢吴梅,带着大孙子往养兔子的老院走去,大孙子喜欢跟兔子一起玩儿。
那就带着孙子去看兔子去。
家里只剩下吴梅跟苏氏。
苏氏呢,给吴梅端了一碗热水。
“你怎么过来了?”
“我最近小日子嘛?家里的衣服没办法洗,苏姐姐帮帮忙。”
“小日子?”
“那你以后嫁人了,小日子就不洗衣了?”苏氏懒得动弹,即使跟吴梅关系好,也不想给吴梅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