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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落网

“一小组,准备进入。二小组待命。”

刘峰在车里拿着对讲指挥行动。

“队长,可以进了。”

“队长,二组准备完毕。”

“动!”刘峰一声令下,一组警员持枪破门进入。

“队长,发现一名男性,已死亡。”对讲机传来一组警员的声音。

刘峰听完这话,急匆匆下车冲了进去,谢萧跟在后面。

屋子里一名男子已经死亡,死者手里拿着一把刀。脖子上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还在往下流。

“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刘峰迅速做出急救措施。可是显然为时已晚。谢萧拉住了他:“别破坏现场了,人没了。”

“妈的!”刘峰一拳砸在地上。

“畏罪自杀吗?”谢萧观察着死者:“叫法医队吧。”

警员从死者身上搜到一张银行卡,一张身份证,确定了死者就是李万源,也就是二狗。所有人紧张处理现场的时候,门外却一阵声响。张浩和三名警员追了出去。

此时一个黑衣人正准备撬车逃跑,看到张浩和其他警员追了出来,便下车逃跑。

此人体力极好,张浩和其他警员追的还有些吃力。

黑衣人跑到一个死胡同里,身后有一面不高不矮的墙,张浩他们也追了上来。

“你他妈真能跑啊,孙子!”张浩气喘吁吁:“跑啊,不是挺能跑吗,跑一个我看看,来。”

黑衣人从衣服里掏出一把石灰粉,向张浩他们抛去,三下五除二翻过墙逃跑。张浩四人被迷了眼睛,踉跄了一下,又追了上去。他们四人都被面前的墙拦住,其他警员合力将张浩顶过墙头。

“你们三个去另一头堵!”张浩说完就消失在墙后。

“砰!”一声枪响惊动了所有人,他们寻声追去,却看到张浩躺在地上。

张浩的右肩中了一枪。

“队,队长。他有枪。”张浩躺在地上,声音虚弱。

“叫救护车!”谢萧吼道:“申请特警出警,全力抓捕!”

张浩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刘峰和谢萧坐在病床旁。

“队长,谢队,是我没用,唉。”

“行了,别整这没有用的,活着就算你小子命大。”刘峰这次并没有生气,语气甚至还有些心疼他这个徒弟。

“是贯穿伤,子弹没有留在体内。没有什么大碍,好好缓缓。”谢萧轻声说:“看清凶手了吗?”

张浩回忆着:“这孙子体力是真的好,简直是牲口!脸没看清,他从头到尾捂得严严实实。”

“得了,这一枪白挨了。给你放个长假,好好歇着吧。”刘峰说完就和谢萧离开医院回到支队。

法医解剖室里除了二狗的尸体,还放置着四颗心脏,都是在二狗的住所里发现的。当时这四颗心脏被真空包装整齐的冷藏在冰箱里,跟住所里其他地方的杂乱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经过化验,这四颗心脏就是此案中四名被害者的心脏。

“队长,这是勘察报告。”一名警员把资料交给刘峰。

“现场刀具沾染的血液DNA与死者DNA吻合。刀具指纹与死者指纹吻合……”刘峰念完报告,皱起眉头:“自杀!……不对,不对……”

“怎么?”谢萧问。

“这个二狗当时跟我打电话的语气分明是让我们救救他,怎么就自杀了呢。”

“或许是心理崩溃了吧。”谢萧点燃一根烟。

“不对,我还是觉得不对,你也说过,作案的手法很专业,这二狗看起来也不像凶手啊。”

“我现在有点相信了。”谢萧猛咂一口烟:“你见过几个自杀的下得去手抹自己的脖子?”

“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看看你的手机吧刘队长,距离案件侦破还有不到五个小时了,门外的记者你准备怎么应付?”谢萧说完,笑了笑,离开了办公室。

杀人分尸案终于侦破。案件结局众人看来皆大欢喜,杀人狂魔终自杀谢罪,在场黑衣人被定性为持枪抢劫警车另案侦查。可是两位队长心里却平静不了。

“小赵,把结案报告交上去。所有证据和电话录音封存。”

“电话录音?”谢萧拍拍刘峰:“打开听听。”

“………………刘队长,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裁定正义与邪恶。”

谢萧冲了出去,刘峰紧跟其后:“老谢,怎么了?”

“朱明贵呢!!”谢萧一把推开法医科的门,吼道。

“朱科长今天没来队里啊。”法医科的法医回答。

“走!”谢萧拉住刘峰往外跑:“车上说!”

两人冲上车,伴随着车顶的警灯发出的声响,车子飞快的驶去。

“到底怎么了!”刘峰急切的问道。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裁定正义与邪恶。”

谢萧冷笑一声:“这句话我在分尸现场就听过了。朱明贵说的。”

刘峰目瞪口呆。

车子停在朱明贵的住处,两人冲上了楼。

朱明贵家门没有锁,一丝光凉从门里射出来。刘峰拔出枪,正准备倒数破门的时候。谢萧若无其事的打开门走了进去。

“回来!危险!”刘峰轻声吼道,眼看谢萧已经进去,他只好跟进去。

朱明贵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茶。似乎在等待谁的到来。看到谢萧和刘峰,嘴角露出微笑。刘峰警觉的搜索了每一间房子。

“行了,刘队,朱法医等的就是我们。”谢萧冷冷的坐在朱明贵的面前。刘峰也收起枪打开灯坐下。

“老朱,说说吧。”刘峰按耐不住。

“我等你们一天了,两位既然来了,先喝杯茶吧。”朱明贵十分平静。

三人喝起了茶,就像老友相聚一样。

“这可是我最好的茶啊。怎么,刘队,不比你的大红袍差吧?”朱明贵打趣的说道。可现在的刘峰无心开玩笑,他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

“好了,差不多了。那我就给两位说说?”朱明贵一直微笑着。

谢萧打开手机,准备录音。

“你们没猜错,人是我杀的。”

“那为什么要让指引我们发现?”

朱明贵并没有理会谢萧提出的问题,自说自话:“那个二狗,也是我杀的。”

“何必呢!”刘峰站起来,捏紧拳头。

“这个家具厂老板是二狗引来的,他假借给老板介绍姑娘的名义把他骗来,就是为了拿回他的工钱。这老板也不是个好东西,在家具厂的时候就克扣员工的工资。二狗在家具厂交的女朋友,也被他包养。一听二狗又有姑娘介绍,精虫上脑,假借出差来找二狗。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死?”

“你跟二狗怎么认识的!?”

“这老板被二狗引到农药厂以后,不知悔改,既不还工资,还一个劲儿打骂二狗骗了他。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不知这个理儿啊,二狗气昏了,捅了他一刀。”

“你和二狗怎么认识的!”刘峰一字一顿。

“毕竟年轻人嘛,捅了人没经验,就往队里跑,准备自首,被我碰到了,你说巧不巧。”朱明贵笑了笑,似乎很骄傲。

“继续说。”谢萧拉着刘峰坐下。

“我假装警察跟他去了现场。恐吓他说人已经死了,这不是死刑也得判个终身。小伙当时就傻了,我告诉他只要做的干净,没人发现。这种傻子。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被洗脑,跟我一起把家具厂老板分尸了。”

“你们从不相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了我的计划。”朱明贵邪魅一笑。

“你说有这么一个无人问津的农药厂,我何不利用?再加上这么一个傻子,简直是天然的劳动力。”

“说你的计划。”刘峰似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要杀了楼下的狗夫妻,还要杀了该死的徐建。”朱明贵开始激动起来。

“这对夫妻,每天虐待家里的老母亲,天天传来惨叫声。社区和警察交涉了几次,都没有任何的效果,这种人,不死了留着也是危害社会。”

“就因为虐待老人,你就杀了他们?不留全尸。”谢萧问道。

“对!就要杀了他们!百善孝为先,不孝者枉为人啊!”朱明贵重重的锤在桌上。

“那徐建呢?”

“不学无术,欺负同学。”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朱明贵顿了顿,又恢复了笑容:“我晚上回家,用早就在队里配置好的烟雾把楼下夫妻蒙晕。然后让二狗把他们抬到车里,我在农药厂杀了他们,分尸。这人啊,不管平时怎么嚣张,面对死亡的时候,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坐在二狗给他们量身定做的椅子上以后啊,忏悔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心疼呦。”朱明贵平静了一下,继续说:“可是忏悔就有用了吗?有多少在法庭上忏悔的人,放出监狱以后继续兴风作浪?法律,好像变成给底层人民专属定制的,那些有钱有势的,犯了天大的罪过,也不见得法律让他们受到惩罚。对吧,两位队长?”

“我们只负责抓住犯罪的人,其他的事,就是法院的事了。”刘峰冷冷的说。

“哼。”朱明贵冷笑:“我折磨他们,让他们赎罪。看久了被害者的尸体,我倒想看看这害人的人的心是什么颜色。解剖他们是一种享受,其实人和猪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猪没有犯罪,而人却是丑恶的。”

“为什么指引我们发现?”谢萧再一次问。

“想跟你们这帮警察玩局游戏。我看这刑警队,除了你们二人,其他人都是废物。你们没有辜负我,很快就发现了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不错,不错。对了,礼物还满意吗?”

“老朱,你何苦呢,你还有女儿啊。你毁了多少家庭。”

“别提我女儿!”朱明贵情绪激动:“二狗这个王八蛋看到你们查了厂房,怕了。想自首,杀一个也是杀,杀十个也是杀,杀了他一了百了。”

谢萧起身看看表,说到:“女儿快放学了吧?走吧。还麻烦你回队里以后再详细的交代一遍作案经过。”

“谢队长,谢谢啊。”朱明贵伸出手,带上了手铐。

两人带着朱明贵回到队里,把他送进了审讯室,他们都知道,等待朱明贵的是什么。可朱明贵格外的自如,视死如归的自如。

“他看似老实回答了我们的问题,其实每个问题都避开了重要的点。很模糊啊。”刘峰递给谢萧一支烟。

“不管怎么样,可以确定凶手就是他,可以结案了。只是没这么简单。”谢萧皱皱眉头:“你说我们评判善与恶的标准是对的吗?”

刘峰看看谢萧:“你不会也魔怔了吧?他是杀人犯,是凶手!看来啊,得好好做做队里的心理建设了。”

“谢队长!我知道你在听!我不是变态杀人狂,更不是恶魔。我只是用我的方式。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评判正义与邪恶。对吗?吴静爱人。”朱明贵在审讯室里大声吼道,声音传遍了监控室。

刘峰尴尬的看着谢萧。谢萧冷笑,离开了警队。

青山实验中学门口,谢萧等待朱明贵女儿放学。他要把一切都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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