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刘峰接通电话:“查的怎么样了?”
“队长,查到了。”
“继续说。”刘峰放下手里的泡面。
“我们在那三家条件符合的厂子里筛查过后,发现其中一家,也就是那家被查封了的小作坊,小作坊的所有者是一个43岁的本地男性,他原来是做木匠的。后来赚不了多少钱,把这个废弃的工厂给盘下了。”
“这就齐了!”
“可是我们找到嫌疑人家里的时候,他已经跑路了。”
“好了,你们留下两人看守,其余人归队,我们一起去工厂看看。”
半个小时后警员回到队里。刘峰叫上谢萧在警员的带领下赶往小工厂。
等他们抵达的时候,在门前等待的,除了留守的警员,还有当地的村长。
谢萧下车四周环顾了一圈。这个工厂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一百多平米的样子,跟一般的工厂比起来,真的只能算是小作坊。地理位置倒是很特殊,周围并没有其他的房子。“倒是个杀人分尸的好地方。”他想。
村长见到两位领导从车上下来,立马贴了上去:“领导,领导啊。这不关村子的事啊。”
刘峰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什么跟什么,什么就不关村子里的事?”
“这小作坊当初虽说是村子里大伙合伙办的,可这不是前几年气候不好,辛辛苦苦种地一年下来也拿不到几个钱,我们也是为了生活啊……”
刘峰才听明白,这村长还以为他们是来查这违法的小农药厂的,去年乡里来人查的时候,村里的人可没少打点。所以最后只是简单的查封而已,这次刑警队这么大阵仗,老村长以为政府不满意,又重新治罪来了。
“得了得了得了,我没那个闲时间管你们这破事儿,合不合法违不违规跟我也没关系,这发生命案了知道吗?这个厂子可能就是杀人的地方!”刘峰推开村长,不耐烦的说:“小张,你跟村长核实一下这个厂子到底咋回事。”
“好嘞。”张浩答应着,把村长叫到了一旁。
刘峰转过头去看谢萧,谢萧正在拿着手机看地图呢。
“从地图上看,这里离两处抛尸地都不是很远,而且有很多小路是个抛尸地连通的。厂子附近没有居民。适合杀人分尸。”
刘峰点点头:“看看再说吧。”
众人围到作坊门口,刘峰示意警员撬开门锁。大门打开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具尸体被吊在整个作坊正中央。厂房里有各种自制的刑具,地上血液的痕迹有些都已经凝固,整个房屋充满了腐臭味。所有窗户都被封的严严实实。
“去把车开过来,车头对着大门,把车灯给我打开。”刘峰捂住鼻子:“这味儿,提神醒脑。”
“你再想想有多少人在这里被折磨,尸体被分解,你还觉得提神醒脑吗?”谢萧拍了拍刘峰肩膀。自从吴静案后,他好像一夜之间把所有幽默细胞都掐死了,他指了指吊着的尸体:“这份见面礼,我们不好接啊。”
灯光打亮。房间被照亮,张浩看到墙上有个电闸,踮着脚过去拉下了电闸。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厂房里的灯全部打开,一起被打开的还有一个音响,一直重复着“欢迎光临。”你声音听了让人头皮发麻。
“赶紧把这玩意儿给老子弄走,操。”刘峰一脚踢翻了音响,吼道。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个恶作剧并不好笑,没有人买它的账。
“看来我们都成了别人的提线木偶,跟着别人的剧本走啊。”谢萧冷笑了一下。
“拉警戒线!动起来干活!”刘峰很生气,他气的是罪犯竟然把警察耍的团团转:“妈的!”
警员们发现了一台老式木制锯木机。这种机器平常人家并不常见,是专业的木匠用的一种机器,结构就像是长板凳中央竖立着一片钢质锯齿。奇怪的是整个现场到处都是充满血渍和污秽,唯独这锯木机上除了木质机床有些发黑,机器旁有些沾染血迹的木屑外,锯齿被清洗的干干净净,手电筒照上去,反射出一种让人害怕的光。
锯木机旁有几把未抛光的木椅,每一把上都充满了血迹,有三把血迹已经凝固发黑。另外的一把上的血迹也已凝固,但比起其他几把,血液似乎是在离现在更短的时间里沾染上去的。
除了各种刑具,在一处角落里还放置着一套制作尼龙包装袋的机器。看机器外观,应该近期都在使用。
整个现场就像个大型的虐杀现场。
“哪个孙子这么狠。把人当猪使。”刘峰和谢萧站在一起:“法医部门什么时候到?”谢萧回去头问张浩。
“打过电话了,应该马上就到。”
“这已经是第四个了,拥有这么高的智商,心里这么变态的人,到底是谁呢?”谢萧自言自语。
“领导啊,这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就是做做农药做做化肥。这厂子关停了以后我们谁也没来过啊,怎么就……这……”村长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行了,打住。”刘峰往外走:“那个谁,村长是吧,你跟我出来,我跟你聊聊。”
刘峰跟村长刚刚出去,法医队就到了。法医队虽然见多不怪,但是面对这样的场景,也足够反胃几天了。
“谢队,已经第四具了。”法医科长朱明贵摇摇头。
“是啊,形式不乐观啊。这些人为什么会被这样残忍的手段杀害呢。”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裁定正义跟邪恶,可能凶手跟我们的想法不同。”朱法医笑了笑:“干活喽。”
按理说朱法医这句话没有错,可是为什么谢萧听完以后觉得渗的慌呢。
过了没多久,刘峰带着村长回来了:“根据村长反应,因为村子前些年改造以后大家都搬到离着有个一公里左右的新规划的村子里了,这里的老房子拆的拆荒的荒,就留下了原来的村部,这就是这里,村民们改造以后就做起了化肥农药的生产,这里被封了以后就很少有人来了。半年前村子里的木匠二狗……”
“谁?”谢萧打断了刘峰。
“是这样的,这个二狗从小爹妈出了车祸就死了,这个娃一直跟着他奶奶过,他奶奶一直叫他二狗,村子里的人也就慢慢的都叫他二狗,反倒没人知道他的大名了。”村长解释道。
“好,你继续。”谢萧听完村长的解释,又看着刘峰。
“这个二狗他奶奶去世以后就离开了村子,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三年前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了木匠的手艺,听村长说手艺还不错,经常包村里的活,价钱也收的不多。这个小厂子关停以后二狗就找到村长,想让村子把这个厂房批给他,放置一些工具什么的。”刘峰说道。
“这厂房应该算村里的财产吧?可以随便给别人用吗?”谢萧质问村长,村长低下头。
“礼没少收吧,村长。这可要吃牢饭的啊。”听完谢萧的话,村长腿一软,脸都变色了。
“行了,你也别吓唬他了。”刘峰指着村长说:“你回去就当啥事没发生,如果这个二狗回村子,立马给我们打电话,懂了吗?”刘峰跟村长又讲了一下相关的事项,就让他回去了。
“刘队,谢副队,现场的麻绳基本跟林子里尸块颈部纤维一致。另外木锯的尺寸和纹理来看,跟尸块切面的痕迹吻合,这里应该就是杀人,分尸地点。至于现场到底死过几个人,这些死者是什么身份,还要到队里进行一些尸检和血检。”朱法医说完,就把现场采取的有用的信息招呼法医放进车里。刘峰和谢萧出门送法医队离开。
“得想办法确定这个二狗是谁,尽快抓捕。”
“如果二狗是凶手的话,那么凶手不止一个人。”谢萧若有所思:“那些尸块的分解并不是简单粗暴的分尸,基本上都是根据关节和骨与骨连接处把尸体分解,一般的木匠,会做这些吗?而且根据现场来看,这是非常有条理有计划的虐杀以后分尸,一般人没有这样的心理素质。二狗应该只是打下手,真正的凶手,他是专业的。”这点谢萧和刘峰都想到了。
“你说,凶手现在在哪啊。”刘峰抬头望着慢慢黑下来的天。
“说不定啊,他就在看着你我。人通常喜欢反复回到自己得意的地方,别忘了这个案子里,我们看似是主动的,其实都是凶手一手策划,有意让我们发现。”
“我越来越想知道他是谁了。”刘峰和谢萧说完就转身回到现场。
此时不远处的地方,正有一双眼睛盯着这一切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