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眉头深锁,倒是想见一见这一位传说中的徒弟。
而此刻的灵仙山似乎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安宁,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存在,但就在半个月之后,灵仙山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不,应该是两位。
一位呢,是天君,而另一位便是玉华见了都要低头问安的白帝。
白帝,是神界五天帝之一,是与父神同一时期存在的唯一以为上古上神,虽未能飞升尊神之位,但那时三界混乱,白帝立下赫赫战功,威名大振,也可以说若是没有白帝,也就没有此时的神界。
现在只因白帝岁数见长,又是个倔脾气,古板之人,故而与神界的那些议事神仙谈不拢,边撒手不管事,日日隐居在神界最西边的沧鸣府,过着闲散上神的日子。
现下天君将白帝请了来,看来是天君铁了心想要挑事情。
玉华看着结界外头的天君,对方抬着高昂的下巴,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玉华倒是没有多大反应,该怎么办,还是得按规矩来,玉华收起结界,说道:“白帝驾到玉华真是有失远迎,还请白帝恕罪。”
白帝倒也不介意,拉着玉华的手十分的熟络,嘴里笑着,就像一个普通人家的老头子,和蔼的很,嘴里念叨着:“你这好小子,都一百多年未来看本帝,怎么,飞升了神尊之位,便不想识得本帝这个上神了吗?”
玉华当然知道白帝在说笑,当下便咧开嘴角,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倒失去了平日里那般清冷出尘的气质,玉华说道:“白帝这是哪儿的话,玉华怎么可能忘记白帝,如今虽说飞升了神尊,但根基仍是不稳,还需多点磨练。”
“年轻时,就得这般,多磨练磨练便会有所长进。”白帝感慨道,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个曾经自己非常喜爱的徒弟,那便是当初的玉风上神,眼眶顿时红了。
玉华注意到了白帝情绪的变化,问道:“白帝,怎么了?”
白帝自觉有些失礼,便叹了口气,擦了擦眼睛,道:“没事,只是你这儿的风沙有些大,被迷了眼睛。”
天君眨了眨眼睛,这水波无痕的,哪儿有什么风,倒是这太阳,有些过于温暖了些,弄得自己都有点热了,这当然也不能怪天君,因为神界都是砖石砌成,故而宫殿内都是有点寒冷的,再者,神界并无一年四季之分,所以冷着冷着也就习惯了。
玉华知道白帝心中藏着一些事儿,也不想去多问,便直接将白帝请进了屋。
进了屋后,玉华才想起了笑笑,不想笑笑坏事,被天君瞧见,于是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一趟,等回来的时候,玉华的腰间便多了一块灰白色的玉佩。
白帝没有多想,真当玉华出去办事儿了。
而天君不同,疑心病甚重,于是问道:“前些日子听闻尊上收了个徒弟,样貌极佳,是个姑娘,不知道,本君能否一见啊?”
“天君说笑了,爱徒顽劣,而且脑子笨,怕失了礼数,还是不必了吧!”玉华推辞道,用手按着腰间“躁动”的玉佩。
天君的眼神眯了眯,心中已经笃定玉华有问题,于是不准备善罢甘休,于是追问道:“本君实在是没见着尊上收过徒弟,还是关门弟子,着实是好奇,白帝觉得呢?”
白帝正要开口,却没想到被打断了,屋外走进来一个人,准确来说是魅灵,暗灰色的袍子,手上还拿着几包药材,没错,正是念卿。
屋内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玉华介绍道:“白帝,天君,这位便是爱徒施念卿。”
“念卿……”白帝将这个名字反复咀嚼,随后夸赞道:“是个不错的名字。”
念卿不明所以,刚想解释自己的身份,便听见玉华继续说道:“念卿,这是白帝,这是天君。”
念卿一脸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顺着玉华话中的意思,行了个礼。
天君根本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出,心里相信了玉华的说辞,毕竟灵仙山中一个女人便已经不可思议,所以玉华不可能再找第二个女人还做替身,这么想着,这脸上的表情便是黑了又黑。
倒是反观白帝,对玉华的话相信不已,拉着念卿的手,看着念卿半透明的身体,皱了皱眉头,问道:“孩子,你是魅灵?”
念卿点点头,道:“回白帝,念卿正是魅灵。”
“是个好孩子,这身上的怨气都快散干净了,看来,这心境果然不同于旁人。”
“多谢白帝夸奖,念卿愧不敢当,若是论起心境,自然是比不上师父的。”念卿刚说完,便在心里“呸”了一口,心中不住的重复着,这可不是我要叫的,是尊上要求的,笑笑可不要找麻烦呀!
玉华听见念卿的称呼后,挑了挑眉毛,心情顿时舒缓了一点,看来,念卿还是很聪明机智的。
天君对此甚是不满,见自己的目的没有达成,便想着回去怎么教训那三个上神,若说念卿跟苏笑长得像,看来那三个神仙真可以去仙池洗洗眼睛了。
天君站起身,自觉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于是同白帝说道:“白帝,本君还有事要回神界,便先走了。”
白帝闻言,也立马跟着起身,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天君,嘴里喊着:“夙祁,你等一等,本帝与你一道回去。”
玉华连忙相送,道:“那么白帝记得下此再来。”
“好。”白帝说道。
玉华待白帝与天君走后,又重新布上了结界,随后回到房中将腰间的玉佩取下,笑笑便出现在了屋中。
笑笑晃了晃有些晕眩地脑袋,问道:“师父,我为何不能见那二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玉华摸着笑笑地小脑袋,眸色幽深深邃,笑笑不知道此时地玉华在想什么,笑笑地直觉告诉自己,玉华这么做是在保护自己。
念卿问道:“尊上,那位白帝是何人物,瞧着这天君,倒是对那位老人家客客气气的。”
笑笑表示也很想知道。
于是玉华便解释道:“也难怪你们不知道,这白帝乃是五帝之一,是上古的上神,年岁可谓是与天地同寿,如今还未身归混沌的上古上神也就只有这五帝了,白帝年轻时曾助父神定下三界,创立神界,当时名声阵阵,威名远播,只不过现如今因为闲心大,便抛却了那些繁琐之事,躲在沧鸣府中闲散度日,因为年岁太多久远,所以这书中便对这位白帝记下的少之又少,但,威名在神界仍是存在的。”
“原来如此。”念卿与笑笑感叹道,方才白帝的那个样子,实在是看不出来原来一个花甲老爷爷居然是神界的上古上神,真是不可思议。
此刻里头被介绍的白帝,此刻正在外头与天君说道一些道理。
天君与白帝刚走出灵仙山没记不,天君便被白帝叫住,问道:“夙祁,你与玉华这对叔侄怎的今日如此生疏?”
天君冷笑道:“白帝,现如今我与这位神尊早已是陌路人了。”
白帝叹了一口气,想起了一百年前的传闻,问道:“可是因为一百年前的那个姑娘?”
“也许吧。”天君说道,其实究竟是什么原因连自己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原本亲昵的叔侄关系变成了如今这般冰冷的模样。
“夙祁,昔日之事究竟为何本帝不清楚,本帝只知道现今神界的上神上仙怨声再道,那一本本往五帝那儿递的折子都可以堆成山了,不是不说,而是不想插手,但你今日倒是越发的不对劲了。”白帝提醒着。
闻言,天君皱了皱眉头,并不喜欢这样被人挑明了讲,天君是个极爱面子的,多年的小神小仙的叩拜礼似乎早已经让他迷失了最初登上天君之位的本心,也许,真正变的时候,是天后离开自己的时候。
天君并不觉得自己错在哪里,但也不好驳了白帝的面子,于是便沉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白帝见天君这般,也是看出了天君心中的那种傲气,但有些话仍是不得不说:“夙祁,你是神,你是天君,高位已经在你的手中了,便不要再追求太多。”
“是,夙祁明白。”天君说道,但白帝知道,天君还是没有听进去。
白帝说累了,也懒得说,只要天君没有做出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五帝也不会过多去约束一个天君。
随后白帝便消失在了灵仙山,化作一道银白色的光线往西南方向去了。
白帝在一池青莲面前停了下来,站在郁郁葱葱的柳树底下,看着满池的青莲说道:“玉风,你是否还在?”
话音刚落,风拂过水面,带起了一丝的涟漪,似是玉风给白帝的回声。
现下的季节并不是青莲盛开的季节,但这里,虽是人界,但却极为不同,这些青莲不分四季都是永远盛开着,每每当劳作的人路过这里时,便会忍不住驻足停留。
因为这一奇特的景象,官府在一旁树立了一块石碑,上头刻着清池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