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辽阔,云彩高浮,中午时分,孟飞在学校操场边的绿化带旁惬意地走着。
他身后是一排年代久远的教室,教室对面有一栋新建的教学楼,孟飞和他的工友们负责教学楼的门窗安装工作。
现在是午休时间,工友们都聚在一起喝水聊天,他一个人到外面随意走动。
由于昨天才到这个地方来,对于周围环境的好奇和新鲜感使他吃完饭就走了出来,这也是他日常饭后的习惯。
走过操场,漫步在山间小路,巡目欣赏着周围的田园景色,微风吹来,松涛阵阵,小路两旁,山花漫烂,美丽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引人入胜,不时听到几声小鸟的鸣叫,更增添了大山的宁静和谐。
往前走,在一个视野开阔的山顶上停下脚步,放眼望去,连绵百里的青山尽收眼底,山峰起伏高低不同,山沟里一条条溪水流淌到崖底,在阳光中好像一条条匹练似的瀑布。
略为平坦山坳处可以看到几户人家,碧蓝的炊烟袅袅升起,慢慢随风飘去。
对面山腰上,一位头戴斗笠的牧羊老人吆喝着一群洁白绵羊毫无规律地点缀在青山绿水之间,使这蓝天白云下形成了一副完美和谐的画卷。
脚下一条陡峭小路向着山脚蜿延而去,不远处,一个十五六岁小姑娘背着一个箩筐,艰难地往孟飞所站的方向慢慢走来。
“啊”
一声尖叫声传来,孟飞寻声望去,只见那小姑娘跌倒在地,背上箩筐里的东西也洒了一地。
他急忙跑过去把小姑娘扶了起来。
“摔着了没有?”孟飞关心地问。
小姑娘眉头紧锁,看了他一眼就急忙低下头去,双手捂着膝盖,轻声说:“我没事,谢谢你。”
孟飞微笑着,转眼一看,只见地上有一些从箩筐里洒落出来的土豆和红薯,他起身把这些东西一个一个的捡起来放回箩筐里。
小姑娘依然双手捂着膝盖,一脸痛苦地低头坐在地上,孟飞上前刚把她的双手拿开就看到她膝盖已经被鲜血浸透,连膝盖处的裤管都被地上的沙子磨通了。
“你怎么不早说?你看看,都伤成这样了还一声不吭的。”孟飞的语气中带有几分责问。
小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当时是有点痛,可我不知道已经流血了。”她显得很腼腆,说完又低下了头。
“你在这里坐着别动,等我回来。”孟飞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留下小姑娘在原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他提着一个药箱跑了回来,把小姑娘扶到比较干净的地台上坐了下来。
蹲下身子,把她的裤管提起来,渐渐露出了精致玲珑的小腿,白如羊脂的皮肤非常细腻光滑,只是膝盖上那一个被摔出来的伤痕严重的破坏了这个上帝的杰作,殷红的鲜血正在慢慢流出。
他急忙从药箱里拿出消毒药水为她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又拿出纱布给她包扎。
小姑娘静静地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任他摆布,只是时不时地偷偷瞟他一眼,看到他是那么专心,动作是那么轻柔,他的手指偶尔不经意地碰触到白腻的肌肤,使她脸蛋越来越红,头垂得更低……。
”好了,血止住了,你动一下试试。”
小姑娘点点头依言动了动腿,由于膝盖被包扎住了行动起来有点不习惯,不自然。“现在已经没事了,谢谢你。”
“不客气。”孟飞微笑着,转眼看到放在一旁箩筐,“对了,你要回家么?走,我送你回去。”他以为小姑娘是学校旁边村子里的人。
“我家离这里很远,我是来给学校里的妹妹送粮食。”
“是那所学校吗?”孟飞抬手指着村里学校的方向问。
“嗯。”小姑娘点头回应了一声。
“我就住在那所学校里。”孟飞说着,转身把箩筐背了起来,感觉还挺沉的,他微微一笑说:“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小姑娘抬头看着他,“你是老师吗?”说话时,眼神里充满敬意。
“不是,我是来学校安装门窗的。”孟飞说着走到小姑娘前面,微笑着回头说:“走吧。”
小姑娘想拒绝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点了点头,静静地跟在孟飞后面。
走出不远,他回过头,只见小姑娘走得很慢,还一跛一拐的。
孟飞上前几步,搀着小姑娘的手臂,她像受惊的小鹿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当接触到他关心的眼神和那坦然的表情,心里也就释然了,任由他搀扶着慢慢往前走,感觉心里暖暖的。
两人走进学校,来到小姑娘的妹妹的宿舍,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宿舍里没人,孟飞牵着小姑娘在床上坐了下来。
宿舍里有4张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上面,左边墙角处有一个简易的小灶和一些剩下的柴禾,右边摆放着几件炊具和碗筷,整体看下来虽然很简陋,却很干净整洁,由此不难看到这些学生们的优良习惯。
“我要走了,晚上你自己换一下药。”孟飞说着,把药箱放在小姑娘面前。
“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再见。”孟飞对她微微一笑,转身走出宿舍。
他刚走出不远,小姑娘“呼”的一下站了起来,跑出门口处,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见他的身影已经走到转角处了,只好把话吞了回去。
回到在床上坐了下来,眼里闪着欣喜的光彩,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娇美的脸上不禁露出甜甜的笑容。
晚饭过后,孟飞和同事们开心地闲聊着,突然听到一个同事对着门口说:“小妹妹,你有什么事吗?”
孟飞转头一看去,只见白天遇到的那个小姑娘提着药箱站在门口,他招了招手,“快进来坐。”
小姑娘走到孟飞旁边,他呵呵一笑,接着又:“你吃饭了吗?”回头对小姑娘说,“来,这边坐。”
小姑娘低着头,弱弱地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好啊,你说吧。”
“我只想对你一个人说。”在别人面前说这么一句话,小姑娘显得有些羞涩。
孟飞哈哈一笑,“这么神秘?好,我们到外面去说吧。”夏季的白天很长,此时虽然时间已是晚上,但是太阳刚落山不久,天色还是明亮的。
孟飞领着小姑娘来到学校操场边的草坪上坐了下来,“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说吧,你要我帮你什么?”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说:“我……我想请你带我到城里打工。”说完,抬起头看着孟飞,秋水般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你今年几岁了?”
“16岁。”
“小小年纪不想着读书,却想出去打工,这可不好啊。”
“我想打工赚钱回来念书。”
“哦……”孟飞惊讶地看着小姑娘,然后摇了摇头,“我帮你分析一下啊。”
小姑娘不解地看着他,眼神里全是疑问,孟飞微微一笑,接着说:“你看,现在是新学期刚开学,就算明天就开始打工上班,以你现在的年龄和能力来看,要赚够一个学期的生活费用,至少需要三个月左石的时间。”孟飞面带微笑看着小姑娘,“你想想,一个学期有多长时间?打工赚学费用了三个月,你还有多少时间来念书?再说了,你这个年龄去打工是很少有人录用你的,,知道吗……”
孟飞举了几个例子讲给她听,小姑娘静静地听着,她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越听越觉得没希望,想到念书考大学的梦想就此成为泡影,不禁鼻子发酸,眼里噙满泪水。她抬起头,抓住孟飞的手臂,伤心地说:“大哥哥,你帮帮我,帮我想想办法,我真的好想读书!……”说着说着就已经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孟飞在小姑娘肩上轻轻拍了两下表示安慰,等她情绪稍微平息了一下“对我说说你的家庭情况吧。”
小姑娘点点头“嗯”了一声,心里略感失望,低头深吸了一口气,“我家里共有4个人,爸妈、妹妹和我,妹妹就是在这所学校上二年级,我的家地处偏僻,车路不通,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靠爸爸出去打工,可是就在两年前,我妈妈上山捡柴禾,不小心从山上滑下来把腿摔断了,从此行动不便,田地里的活也做不了,面对这样的遭遇,爸爸只好放弃打工,回家务农,当时给妈妈做手术就把家里的积蓄花光,还欠了很多外债,我们姐妹俩念书的生活费用都是爸爸背一点粮食去买了换回来的,可是现在家里的粮食都快买得差不多了,所以再也没钱供我上学。”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